冷楓不得不放下韓玥，回躲閃，“王爺，你冷靜一點！死了！”

“本王不同意，就不能死！”

“難道你真不管陛下了嗎？寧宣就在府上，他若知道你出事，你覺得寧家還會讓陛下活著回盛京嗎？”

云衍掌風更快，“本王連一個人都護不了，何以護天下。”

“那就恕屬下不能從命，王爺，得罪了。”冷楓不再遲疑，招招以制服對方為目的，并不惜召出詭影。

然而，詭影認主，除冷楓以外，云衍也是他們的主，愣是無一人妄。

冷楓氣得一笑:“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都是一筋！”

仄的室，二人打得不可開。

頭頂，寧宣卻是很快就得了消息。

衛來報:“稟大將軍，襄州并無大案發生。另外，那人招了，事皆因陛下賜死了晉王的一名親信，但現在晉王人在何，不得知。”

“賜死？”寧宣眉頭微攏，“可是個牛軛的？”

“正是。”

寧宣若有所思，“晉王會為一個下屬和陛下翻臉？”

那可就真的太有意思了……

沉思片刻，寧宣道:“吩咐下去，明日就出發回盛京。”

如果在這之前，晉王還不現，那就是天意如此，怪不得他了。

得知消息時，元福正陪著蕭池。

二人無語片刻，元福嘆道:“陛下可曾后悔？”

蕭池笑笑:“后悔什麼？”

“晉王一生所求不多，陛下怎就不能全？”元福心中有怨，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他也無所謂了。

頓了頓，他又苦笑道:“陛下可知，你賜死的不僅僅是晉王的希，還有可能是孰國的希。阿牛，絕非常人。”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蕭池笑得凄然，“天要亡我蕭家，神佛難擋。”

元福搖著頭，“不是這樣的……陛下，老奴斗膽請陛下反思，晉王對您一片赤忱忠心，您可曾真的全心全意的信過他？”

蕭池目含怒，將手中茶盞猛摔，“大膽！”

元福筆直跪下，“陛下就是賜死老奴，老奴也不得不說，陛下當初封云家為王，這步棋本是步天棋，無人能撼。”

“陛下并非輸在天意，更非輸在這步天棋，您輸在自個兒的心！”

“滾出去！”蕭池指著他鼻子，“朕不殺你，是念在你伺候云家兩代人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可別朕！”

元福森森地笑起來，“陛下那麼殺人，何不好好珍惜這最后的機會，來呀，殺晉王府的人，若還不夠，整個襄州城的百姓都任你殺！再不盡展現你的天威浩，往后只怕是沒機會嘍！”

“你……”蕭池手指，面不自然地紅片刻，突然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元福目驚痛，“陛下！”

蕭池抓住他出的手，眼淚一顆顆砸落，“朕，有悔。”

“陛下……”元福悲痛道:“可是晚了。”

蕭池慘笑:“是呀，晚了。”

翌日。

圣駕回京，護駕的隊伍齊集在晉王府外，卻遲遲未。

翰林別院。

同一個涼亭，蕭池一雪白素，靜坐琴。

寧宣也不催，耐心候著。

待曲終，蕭池緩緩起，笑寧宣:“本以為這次，我們三人有機會喝個痛快，奈何，終還是沒能等到云衍。不如，大將軍陪朕喝兩杯再走？”

寧宣眉一沉，“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一日不回，民心便一日不得安穩。不如等回到宮中，臣再陪陛下好好喝。”

蕭池笑笑:“襄州的酒，和盛京的酒，可不一樣。來人！”

一旁的元福微微示意，早準備好的酒菜便擺了上來。

寧宣雙眸微狹，大步踏進涼亭，“也罷，難得陛下有這興致，臣就先陪陛下喝上幾杯再走也不遲！”

元福正要斟酒，蕭池手過來，“朕來吧。”

元福微愕:“這……”

蕭池道:“且不說大將軍為護國守家做出多犧牲，就沖他這來回奔波，朕也該親自為他斟上一杯酒。”

“君臣有別，陛下此舉，對臣而言等于折殺，臣萬萬不敢。”寧宣忙起抱拳道。

蕭池笑他，“若此刻，朕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大將軍呢？若我是四弟，你是二哥呢？”

寧宣愣愣:“那……臣恭敬不如從命。”

酒滿上，蕭池舉杯:“這一杯，敬大哥。”

寧宣鼻頭有些微酸，“好，敬大哥。”

酒杯遞到邊，蕭池輕描淡寫的道:“這些年來，二哥可曾夢到過大哥？”

寧宣又是一怔，搖頭道:“沒有。”

蕭池說:“他倒是常常到朕夢里來。”

寧宣苦一笑:“大哥本就與我不親厚，不來也正常。”

“或許他是怕你難過呢？”蕭池著他說:“他死的那樣慘，頭骨仍作他人酒杯……”

寧宣一飲而盡，眼里迸裂出幾分寒，“所以，我一再主張滅了北狄，是云衍不愿意！”

蕭池脖子一揚，飲下烈酒，白皙的臉瞬間變得紅。

“前幾日，朕隨晉王去了軍中，聽聞軍中出了不，其中，有幾人是連鋮舊部。”

寧宣目一凜:“有這等事？”

蕭池一邊倒酒，似笑非笑地著他，“寧相向來消息靈通，大將軍沒聽說？”

寧宣抿一瞬，“陛下何意？”

“沒什麼……”蕭池舉杯道:“朕只是在想，大哥怎麼就死了呢？他并不該來襄州的……”

寧宣目漸厲:“陛下究竟想說什麼？”

蕭池笑意融融:“朕想說，大哥不來你夢里，許是怕你難過，也怕自己難過。他一生把兄弟義看得比什麼都重，可到頭來，卻是死在這義二字上。”

寧宣沉默不語。

許多零散的往事浮現在腦海中，尤記得，連鋮來襄州之前，曾與父親有過幾次爭吵。

他不是沒有問過，可誰也不愿意對他說實話。

他以為父親是氣連鋮的忤逆……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因為連鋮知道了些什麼呢？

如果連鋮的死與寧家有關……

寧宣心里突然有些慌，他舉杯飲下，沉道:“陛下想說什麼就快些說吧，該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