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屋子里做著銀票紙錢的蔣娟,聽阿娘提起方才王鐵和王婆子來過,十分的詫異,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阿娘你說誰來了?”
“王家那娘倆唄,也不知道突然間了什麼風,大晌午地,非說是來看小寶來地,跟他們家離了這麼長時間了,以前怎麼沒見他們誰來看過孩子,這好不容易上個門,連個糖塊都沒說給孩子拿一塊,真是絕了!”
崔姨母邊哄著小寶躺下午睡,邊跟閨兒吐著槽,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選了這麼戶人家結親!
要說王婆子想來看孩子,備不住還有些可能,可要是說王鐵會來看孩子,蔣娟可是打死都不信的:“阿娘可是讓他們進院了?”
“那王婆子把當初你阿爹說過地話都搬出來了,咱倆沒招啊,只能讓他們進院了。小寶一看見那挨千刀地王鐵就害怕,咱就說他也配當人家阿爹!”
“真是來看孩子地?就沒干點說點什麼旁的?”
“那王婆子興許真是來看小寶的,陪著玩了會兒,但是王鐵那殺千刀的,吊兒郎當的哪像個來看孩子的樣,都不靠近些,就一直在邊上干待著來著!”
蔣娟皺眉頭,實在搞不懂王鐵這是在唱哪出:“許是被他阿娘著過來的也說不準,不過阿娘咱們下次還是小心些得好。”
“那是自然的,那殺千刀的一肚子壞水,不防著他防著誰!那你今兒也還是讓全子去送紙錢吧,雖說那渾蛋應該是不敢再攔你了,可什麼事就怕個萬一,尤其這嗜賭的人,就不能把他當作是個正常的人看待。”
“呢,阿娘放心吧!”
王鐵這次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別說什麼做紙錢的方了,就連屋里的門把手他都沒到一個,之前還在糾結著究竟要不要干這事兒呢,眼下發現能進蔣家院子了,心里反而更著急拿到那筆銀子了。
王鐵整日就想著那筆銀子,就跟著了魔似的,剛到家沒多久,就又開始跟王婆子研究著,是不是明日再去一趟蔣家,早點把事兒辦完,自己才能早點拿著銀子去賭錢啊!
好在王婆子比兒子經得住事兒,知道若是這樣蔣家必定起疑的,到時就怕連院子都進不去了,哪還有什麼銀子能賺。
王鐵被王婆子勸阻著、哄著好不容易忍了三天,便再也忍不住了,說什麼也要再去蔣家一次試試,王婆子拗不過兒子,只能趁著老伴兒的不在的時候,陪著兒子再一次敲響了蔣家的院門。
“來了,來了,誰啊?”這次應門的是蔣娟,崔姨母和蔣父帶著蔣全,去村上別戶人家參加喜宴去了,唯有蔣娟不湊熱鬧,帶著小寶一起待在家里。
“吱呀”一聲,蔣家的院門被人從里向外推開,蔣娟一看清外面的兩人,下意識地就想關上院門,不料卻被王婆子手疾眼快地攔了下來。
“哎哎哎,別關門啊娟兒!這還不到一年呢,可不能裝不認識我們啊!”
關不上門,又不能就這麼僵持著,蔣娟冷淡地問:“你們又來干啥來了?”
“我想看看孩子,幾天不見小寶,怪想他的!”
除了來看孩子,王婆子也找不到什麼別的理由了,雖知道蔣娟八是不可能信的,可卻也沒有辦法。
“不是前幾日剛來看過,再說小寶現下正在屋里午睡呢,你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蔣娟兒說著就要關門送客,被門外的王鐵一把抵住了院門,睡著那不是更好,趁著孩子睡著了,他不就有理由能進屋了嘛:“你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孩子吧,當初不是說好的!”
王婆子也勸道:“是啊娟兒,之前是我們不好,做得也都不對,可不管咋樣,小寶他也還是我們老王家的子孫不是,你阿爹不也說不攔著我們看孩子的嘛!我那日見到完小寶后,也說不上為啥,天就顧著想咱小寶了,你放心我們就進去看看就,絕對不會吵醒小寶的。”
蔣娟被兩人磨得沒招,同時又擔心自己一個人在家,拒絕得太過激怒了王鐵,自己肯定是斗不過他們母子二人的,只能無奈點頭。
王家母子好不容易進了蔣家大門,還不等蔣娟反應過來,便忙不迭地闖進了的屋子,炕上除了正在酣睡的小寶,還有就是王鐵心心念念的,做銀票紙錢的現場和工!
蔣娟一進屋,見到的就是王家那對母子,在翻看自己剛剛做銀票紙錢的印板,忙上前一把將東西奪了回來,揚起下往旁邊指了指:“你們不是來看孩子的,翻別人家東西干啥?”
王婆子朝兒子使了個眼,邊說邊過去小寶躺著的那邊:“沒見過嘛,我們就是看看,娟兒你別介意,我這就去看看小寶去。”
王鐵聳聳肩,就好似真的只是無聊好奇才拿起來看看的:“不就是了,瞧給你張的……這就是你給褚家做紙錢用的東西?”
蔣娟奇怪地看了王鐵一眼,轉將東西都藏好:“跟你有啥關系,不看孩子就出去!”
王鐵這次被懟了都沒有吱聲,只是在一旁假裝看小寶的時候,眼睛卻時不時掃向蔣娟方才藏著印板的地方。
三人不尷不尬地在屋里看了會小寶的睡姿,蔣娟終于忍不住下了逐客令,攆了王家母子出門,就在王婆子邁出房門的那一瞬間,王鐵卻突然朝后跑去,想要繞過蔣娟,去拿被藏起來的紙錢印板!
蔣娟從方才就注意到了王鐵的怪異行為,因此便一直在關注著他的向,王鐵剛一有作,蔣娟也下意識地跟著撲了過去,剛好在王鐵拿到東西之前,先整個人都趴了上去,死死地住下的印板,說啥也不能讓王鐵得逞。
王婆子突然聽見后有異響,忙轉過去看,就見兒子此時正試圖拽開蔣娟,拿下的什麼東西,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那個做銀票紙錢的工了!
王婆子剛要上前幫忙,就聽極力護著印板的蔣娟嘶吼道:“王鐵你這是明搶,你再這樣我就去報了!來人啊,快來人啊!抓強盜了!”
蔣娟喊得撕心裂肺,嗓音極穿力,一旁剛剛還在睡的小寶也醒了,見阿娘又被欺負,聲嘶力竭地哭嚎著,還企圖爬過去推搡開王鐵!
王婆子只怕再一會兒,就會有別人趕來蔣家圍觀,那他們娘倆還不被堵死在蔣家院子,等著被人抓,忙上前拉開還在用力拉拽的兒子,使勁把他拖出了蔣家。
王婆子邊拉著兒子往家走,邊埋怨道:“你說說你,剛才要不是我攔著你,現在說不定又被捆起來,等著被送去府呢,你怎麼就不長記呢你啊?”
王鐵現在一聽他阿娘說的,也開始后怕了起來,剛才就是頭腦一熱,想著有實,那黃老板說不定還會再多給些。
蔣娟此時心中也全是后怕,就知道王鐵哪會突然好心,還要來看看孩子,原來他的目的是做銀票紙錢的印板!
要不是自己總覺王鐵不對勁兒,時刻注意著他,方才要是被他得逞了,那可就真是釀大禍了。
崔姨母和蔣父一歸家,就從閨兒里聽說了這事兒,紛紛氣得罵那王鐵不是個東西,王家更是沒有一個好玩意!
蔣娟下午特地提前去了趟褚家門前的紙錢鋪子,將最近這幾天,尤其是今兒的事兒,一腦地學給了沈鹿竹和褚義聽。
沈鹿竹聽完有些不解:“難不之前那次,王鐵也是奔著咱們來的?”
褚義點點頭:“也有可能。”
“他總不能是自己想要咱們家做紙錢的印板,定是被人指使的,該不會又是胡家的吧,怎麼跟小鬼似的,魂不散的!”
“八就是那黃老板。”
沈鹿竹真沒想到這人難道是屬小強的不?怎麼好像打不死了似的:“又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一點創新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就盯上了咱們家的,日在背后搞這些小作,真不是個老爺們!”
蔣娟一聽這事兒居然是跟胡家有關的,心中更是自責:“都怪我,就不該讓王家人進院子的!”
沈鹿竹手拍了下蔣娟的背:“說什麼呢,印板又沒被真的走,再說了這事兒又怎麼能怪你,這次要不是因為我們,你也不至于又遭了那混蛋的糾纏!銀票紙錢的做法本就簡單,說不準人家就算不印板也能自己琢磨出來是怎麼做的呢!”
褚義也認同妻子的看法,同時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層面:“既然被仿造避免不了,不如加些標記,倒時也好區分。”
沈鹿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褚義你是說,到時候萬一再出現他們以次充好的況,咱們就可以憑借著特殊的標記證明給買家看,咱們的才是正宗的!”
“沒錯!”
“那表妹麻煩你明日把印板幫我拿回來一下,咱們像你表兄說的,加些咱們自己的標記,免得以后被人訛。”
蔣娟一聽表兄表嫂這麼快就已經想到應對的辦法了,頓時松了口氣,拍了拍脯說:“我知道了表嫂。還好我著那塊印板,沒能讓他得逞,不然豈不是給表兄和表嫂添了大麻煩,因為我的破事,都已經麻煩表兄表嫂多次了,這次要是再因為我,買賣出了問題,那我可真是沒臉見表嫂了!”
不過蔣娟這口氣,還是松得有些為時尚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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