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云錦初一臉震驚外加防備，下意識捂了錢袋子生怕他上前要搶的架勢。

墨玄宸斜靠在桌邊笑得不可自已。

云錦初看著他笑得快要垂墻的模樣，聲音從牙里往外蹦：“你！耍！我？！”

“哈哈哈哈。”

墨玄宸仰頭大笑。

云錦初刀子就想捅死這狗男人。

朱祁站在門外聽著里頭傳來的笑聲，偶爾還有些細碎撞的聲音，伴隨著自家世子妃咬牙切齒的低罵和世子越發愉悅的笑聲，哪怕隔著門扇不見里頭形，也能知道世子有多高興。

打從當年被景帝接進京中，世子已經很久沒笑的這般開心了。

朱祁不由在心中將世子妃的位置再往上抬了抬。

墨玄宸跟云錦初了手，只跟先前打生打死不一樣，二人大多是玩鬧的意味，等著氣呼呼的云錦初坐下之后，墨玄宸才帶著笑意說道：“其實真有兩座城。”

云錦初：“……滾！”

“哈哈哈。”

云錦初翻了個白眼，朝著墨玄宸踹了一腳，懶得理他。

二人笑鬧一通都是有些氣，外頭有人進來撤走了桌上的碗碟，送來了孫宜蘭特意吩咐消食用的山楂湯。

酸味十足，口還帶一點點回甘。

墨玄宸瞧著云錦初臉頰帶著健康的紅潤，捧著碗小口喝著山楂湯的模樣，朝著問道：“不過說起來，你怎麼突然想著收留那些人了？”

云錦初懶得理他，啄了一口山楂湯，酸的瞇起了眼。

等那湯水進嚨里，才抱著碗說道：“你那鎮南王府就是個空殼子，往年裝著病弱在朝里又沒底，惠王雖然幫著你，可南地虎視眈眈，景帝那人又多疑，眼下雖然看著讓你朝管了錦麟衛，可將來的事誰能知道。”

“要是不提前鋪墊鋪墊，替你做做名聲，將你這鎮南王世子的份坐實坐穩了，萬一他哪天翻臉無，覺得你跟你那好二叔一樣是個犟種想要除之而后快呢？”

帝心多疑，景帝本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眼下墨玄宸“聽話乖巧”，對他有用，他自然偏看重。

可等有朝一日察覺到墨玄宸上逆骨，知道他再難掌控，甚至發現鎮南王府的事遠不如他之前所料兵權難以回收之時，曾經視若子侄恐怕轉眼之間就能了他的眼中釘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墨玄宸獨來獨往毫無聲名，景帝自然想怎麼置都行，可他若有一好名聲，不僅有墨家祖祖輩輩的功績庇佑，又曾惠澤朝堂得人推崇，到時候景帝又豈敢隨意他？

除非他不要皇帝的臉面了。

云錦初抱著手里消食的山楂水說道：“你別看這些人現在瞧著落魄，可人生的際遇誰也說不準，一朝化龍直云霄的也未必不會有。”

“今日給他們一份善意，于落魄之時幫襯一二，來日多也會有所回報，就算退一萬步他們真的沒一個能中舉，可第一樓善待士子文人的事傳揚出去后，多多也能替咱們鍍鍍金。”

“朝中那些自持清高難以接近的老古董不，有好名聲，你朝之后也能更順利些。”

墨玄宸聽著的話有些，只還生出多，就聽嘖嘖說道，“況且我往后做生意，與人為善，替第一樓鋪鋪路總是沒錯的。”

云錦初不是什麼不求回報的大善人，愿意這麼做自然是有好可取。

父母雙亡，嫁鎮南王府無所依仗，宋家也不可能事事相幫。

只不過是花些銀子就能換回文人善意，說不定還能得朝中那些文青眼。

何樂而不為？

云錦初朝著下面指了指：“你瞧見那些書畫了嗎，其實每個住在第一樓的學子我都留了一副，萬一真的撞了大運，我這第一樓里真走出個狀元、探花什麼的，回頭我就將他們的墨寶掛在樓中，那東西可是銀子換不回來的。”

墨玄宸角微：“你倒是想得長遠。”

云錦初說道：“那當然，我又不像你投了個好胎份尊貴不愁吃喝，我總得替往后和離之后做打算。”

“如今還能扯著你的虎皮，可和離后總不能還拿前夫做筏子，萬一這些人里頭真能出幾個朝臣新貴，能記得第一樓在他們落魄時的照顧之恩，回頭離了鎮南王府我也有人庇護不是？”

科考三年一次，每年花些銀子。

就不信自己那麼衰，年年投資還投不中一個既有能力又有際遇還有恩之心的冤大頭。

墨玄宸：“……”

笑容瞬間消失，一腔全喂了狗。

他面無表暗暗咬牙：那還是都別考上！

毀滅吧！

墨玄宸看著云錦初扳著手指算著怎樣投資才能利益最大化，樂淘淘地計劃著和離后甩開他這個“前夫”之后的單生活，他瞧著白的小臉磨了磨牙，突然手就狗膽包天地掐了一把。

云錦初：“？？你干嘛？！”

“有臟東西。”

“有嗎？”

云錦初了臉頰，眼里茫然。

墨玄宸面不改地說道：“左邊，再左邊一點兒……”片刻手，“算了，我替你。”

他朝著云錦初跟豆腐似的又又的臉上了，一本正經地收回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手指，佯裝抹到什麼似的拿著帕子了說道：“好了。”

云錦初：“？”

怎麼覺得奇奇怪怪的？

墨玄宸見滿臉懷疑地看著自己，他半點不心虛的將帕子折好塞回了袖子里，然后轉移話題說道：

“雖說幫襯學子是好事，可也難免會惹有心人注意，他們之中將來若能有人踏足仕途封侯拜相，那也都是天子門生，景帝對我并不太放心，要是有人故意將此事放大說你替我收攏人心，恐會惹來麻煩。”

云錦初眉心微皺。

墨玄宸說道：“你做這些可以，不過要留意其中的度，沒事多宣揚宣揚景帝厚待朝臣百姓，你秉承皇恩才有幫扶之舉，第一樓做這些也只是希朝廷能夠多選拔賢能，愿大鄴海晏河清。”

云錦初嘖了聲：“我懂。”

拍馬屁嘛。

這個會。?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