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宸站在龍臺外，等著馮良將景帝的話轉述了一遍之后，他整個臉都黑了。

“陛下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墨世子，陛下也沒說反悔，只盼著您子早日康復。”

“可是阿錦……”

馮良溫和道：“云小姐既與您投意合，想必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

墨玄宸狀若不甘地看著閉的殿門：“我能不能見見陛下？”

馮良神恭敬：“陛下已經歇著了。”

墨玄宸咬著牙看著他：“方才還能你給我傳話，這麼快就歇著了？”

馮良訕訕一笑，只閉不說話。

墨玄宸見狀就知道從馮良這里問不出什麼來，忍不住就朝著殿瞪了一眼，有些氣急敗壞：

“陛下不就是為著先前欺瞞他的事為難我嗎，明明早前還答應要替我賜婚，讓我早些娶妻生子，可如今居然出爾反爾，他堂堂天子怎麼能這麼小氣……”

“墨世子！”

馮良連忙打斷了他。

墨玄宸臉鐵青，像是被氣急了一樣，氣洶洶地瞪了馮良一眼：“我明日再來！”

“您來陛下也不一定見您。”

墨玄宸背影一僵，狠狠甩了袖子就大步離開。

景帝一直站在門后，過那殿門隙瞧那拔影滿是憋悶的離開，瞬間覺得神清氣爽。

殿門打開，馮良低著頭：“陛下，奴才都照著您吩咐說了。”

景帝頓時笑出聲：“那兔崽子也知道急了，明兒個繼續人攔著，不準他見朕。”

馮良聽出了景帝話語里的好心，見他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顯然對墨玄宸雖有惱怒卻帶著幾分長輩的親近，那神態比起之前墨玄宸病弱時更顯松快和親昵。

他也是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您這是墨世子著急上火呢。”

“活該他。”景帝哼了聲。

讓他欺君。

不將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他這皇帝就白做了！

……

墨玄宸佯作惱怒的一路沉著臉從宮中出來，等上了回府的馬車之后，眉宇間的怒氣就突然消散。

他將手中求賜婚的折子扔在一旁，思及馮良剛才傳話時那大殿門后傳來略顯沉重、分明不屬于侍和衛的呼吸，就知道景帝當時十之八九就站在那門后看著他笑話。

“主子，這折子怎麼帶回來了，陛下是反悔了？”夏侯鈺驚疑。

墨玄宸冷嗤了聲：“反悔不至于。”

他“沖冠一怒為紅”，鬧的越大越難收拾，就越能讓景帝知道云錦初是他肋。

景帝的心思他多能猜到一些，不過是想借著婚事拿他一二，想要他“痊愈”之后，好能盡快出現在人前，以鎮南王世子的份跟墨景岳分庭抗禮，早些替朝廷奪回南地兵權。

景帝想見他年意氣，他就做給他看。

他想見他癡云錦初為著婚事奔波求，那他就癡給他。

不過是作戲而已，他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墨玄宸朝著夏侯鈺說道：“景帝已經沒了戒心，這幾日加大藥量，讓我早些康復。”

夏侯鈺點點頭：“是。”

“這幾天每隔兩日就送封求賜婚的折子進宮，安排好外間的那些人，等云錦初將南境戰場的消息給賀蘭舒之后，將關于祖父的那些謠言借著南地王府的手放出來，我要秦他們自陣腳。”

“屬下明白。”

“還有……”墨玄宸頓了頓，“榮憲大長公主的人既然進了宮，皇后和四皇子那邊恐怕也坐不住了，讓人盯著四皇子那邊，看他們想干什麼，幫他們一把。”

朱祁點點頭：“是。”

墨玄宸垂眼看著白皙指尖，腦海里不其然地閃過一張狡猾又貌的臉，角揚起輕諷。

這京城他來了太久，也忍了太久，也是時候該一了。

云錦初。

只希別讓他失。

……

轉眼五天即過，賀蘭舒小生辰這日，云錦初隨著宋家姐妹出城赴“宴”。

過馬車窗邊的云紗落在車形斑駁影，馬車停在京郊馬場時，宋書蘭輕拍了拍靠在肩頭昏昏睡的人兒。

“阿錦…阿錦。”

云錦初困倦睜眼：“大表姐？”

“已經到馬場了，你先清醒清醒。”

宋書蘭拿著手帕蘸了點旁擺著的清水，擰干在云錦初臉頰上，原本瞇著眼打盹的孩兒瞬間清醒了過來。

宋青雅在旁說道：“你這昨晚做賊去了？怎麼能困這個樣子？”

云錦初拿著帕子嘀咕，可不就是做賊去了嗎。

墨玄宸那狗東西不當人，明明這好幾天多的是時間給送賀蘭家和秦家的消息，可偏偏選在昨兒個夜里，還名其曰是怕時隔太久給忘了，而且他不僅送了這兩家的，連帶著朝堂之中一些跟鎮南王府好的，有嫌隙的也一并送了過來。

等看完墨玄宸送來的那厚厚一疊資料詳細，天都快亮了。

云錦初打了個哈欠，捋了捋腦袋上的：“外頭好熱鬧。”

“可不就熱鬧嗎，賀蘭姐姐在京中人緣一向很好，再加上這次是賀蘭夫人出頭替持的小生辰宴，所以京里頭的那些小姐、公子們都趁著這機會來打馬球，能來的都來了。”宋青雅說道。

云錦初跟著宋家姐妹下了馬車，眼就看見不遠的馬場里已經有人策馬打著馬球。

馬場極為開闊，場中綠草茵茵十分適合跑馬，場邊以木欄薄紗圍了許多“雅座”，此時已有不人落座，更有一些子活潑的小姑娘、小公子，圍在馬場邊緣朝著里頭打球的幾人高聲打氣。

賀蘭家的下人引著們朝里走時，云錦初看著周圍只覺得眼睛都有些不夠用。

比起現代球場，這古代的馬球場可闊氣多了。

高臺錦旗，大鼓銅鑼，木制的圍欄高聳。

那喊著比分的人每敲一次銅鑼都能引得場中一片歡呼。

宋家一行人來時本就引起了不人的注意，特別是靠近主家所在的帷帳邊時。

那邊原本跟人說笑的一個半大年瞧見宋青雅一行人時頓時眼睛一亮，倏然起就朝著這邊招手：

“宋二，這里！”?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