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是誰了心腸

林大姑被胞弟看得心虛，不敢再多問，轉而提起父母，“總算有父母在天之靈保佑，你才能平安回來。”

“康年不孝，父親病重時未能在牀前侍疾，父親過世後未能給他老人家送終, 辛苦大姐、二姐和二弟了。”林父又給父親磕了個頭，才跪坐在團上繼續道，“有父母保佑，再加上、大福和沈戈不顧生死出海接我，擊退上百海盜，才能護著我平安靠港。”

林二叔跟長兄，“大哥說得對。”

“我本想讓玉清跟著一塊去常州, 卻懇請表哥留下幫著照顧家裡。這孩子去年遭了難, 一夕之間就長大了, 懂事得讓人心疼。”林二姑誇完侄，見二弟眼盯著自己，便勉爲其難補了一句，“二弟也長進了許多。”

林二叔咧衝著二姐笑了笑，又轉頭眼看大哥。

林父對二弟也是不吝讚賞，“二弟確實能幹了，現在船行和綢緞莊的生意是他在照料，都做得有模有樣。”

被大哥和二姐表揚後，林二叔笑得合不攏，仰著父親的牌位道，“爹您聽到沒，兒也有出息了, 您老就放心吧。”

聽了二弟的話，斂的林父好懸沒落下眼淚, “去年七月，婉音和孩子們在祁縣先遇匪險又遇洪水，二弟得到消息後，立刻乘船去祁縣尋人。若不是你, 們母子還不知要吃多苦……”

林二叔打斷大哥的話，誠懇道，“大哥，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都是小弟該做的。”

林父欣地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繼續道，“二弟不在宣州那段日子，家裡多虧大姐和二姐照料了。”

林二姑不領這份功勞，“我沒照看什麼，是大姐帶著語珍和志生住在家裡，裡裡外外照應著。”

“辛苦大姐了。”林父向大姐道謝。沒提大姐阻攔二弟，不讓他去尋找自己妻兒的事。

住在孃家可不是爲了“照應”，但林大姑臉卻不紅氣不地應了，“都是應該的，咱們姐弟之間沒必要說這些。”

“好。”林父話鋒一轉，“那大姐便當著父母和衆弟妹的面說一說，你爲何要在歷盡艱險回家後，四散播被山匪奪了清白的謠言？”

林大姑的臉立時變了，瞪大眼睛就要否認。林二姑趕在開口前道, “大姐, 爹孃等著聽呢。”

林二叔左看看大哥二姐，又看看欠教訓的大姐，乾脆低頭，一團。

父母牌位前燃著四柱香，香味兒濃得讓林大姑不上氣來，捂著口難地了幾口，卻見大弟盯著的眼神還是像是在看犯人，心中的委屈一下就忍不住了，“林康年！我是你親姐！外人欺負我也就罷了，你也要欺負我麼！看著我過得不好，你們一個、兩個、三個的都看站在一邊看熱鬧是不是，是不是？！

林父平靜道，“大姐，咱們都三十多歲了。”

林二叔提起頭，小心翼翼提醒，“哥，大姐今年四十了。”

林二姑……

林父……

林大姑愣了一下，哭得更厲害了，“是，我都四十了！你們看看我過的什麼日子，你們過的什麼日子！你們一個個的都看我笑話，我可是你們的親姐啊。這麼多年，你們誰管過我？我在張家過的什麼日子，你們心裡都明白……”

林大姑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聲音越大，但是屋裡沒人搭理。

等哭夠了，林父被曬黑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我再問大姐最後一遍：你爲何派人散佈謠言？”

“咯——”

林大姑打了個哭嗝，眼睛不住轉悠。大弟一向重，見不得家人苦，本以爲拉下臉哭一頓，大弟就會心了。但是沒想到，大弟出了趟海歸來，心腸變了。

不對，他不是心腸，而是娶妻生子後不拿當親人了。

林大姑悲從中來，涕淚橫流，“我還能爲了什麼？我家志生哪裡不好，怎就配不上了？”

見大弟的臉冷了下來，林二姑好心提醒林大姑，“大姐，大弟是問你爲何散佈謠言，你想好了再說。”

“我不過是想促和志生的親事罷了，嫁到張家有什麼不好？志生是個有出息的好孩子，我又是親姑……再說這不是沒麼……也沒幾個人信……”林大姑越說聲音越小。

屋靜的，只剩下掛在檐廊上的鳥聲。

林大姑從沒見過大弟這樣，真得怕了，顧不得二妹和二弟在場，低聲下去討饒，“康年，大姐錯了，大姐給你賠不是不？”

賠不是？在自己出海未歸，阿音傷躺在牀上時，大姐不念親算計他的兒，是一句錯了就能抵消的？

香爐裡的香燒盡了，林父起又給父母上了一炷香，轉盯著大姐道，“名節是子的命，大姐趁著我不在家時想要了的命，就是親手斷了咱們兄妹的之間的分。以後除了父母忌日，大姐不要再回來了。”

林父說完，轉走了。

林大姑的心咯噔一聲，傻了。

林二叔見大哥走了，連忙爬起來跟上，屋裡只剩了林家一對老姐妹。

被淚糊住雙眼的林大姑哽咽道，“二妹你聽聽大弟這是說的是人話嗎？就爲了這麼點事兒，他竟連家門都不讓我進了。”

林二姑也起給父母上了一炷香，悠悠道，“還是大弟脾氣好，如果大姐編排的是我家婷兒，我定帶著兒砸破大姐的腦袋，砸了張家的鍋。”

這話，林大姑信。因爲這個妹妹平日裡不聲不響的，但發起脾氣就不管不顧，給混子，連房頂都敢捅了，所以林大姑從來不敢招惹。敢編排，說到底還是因爲大弟脾氣好。但是這回，把大弟也惹了……

林大姑越想越怕，打了個激靈回神，才發現房裡空空，只剩了一個人，盯著母親的牌位又哭了半晌，才起裡去。

林大姑紅著眼回到花廳，帶著兩個兒回家後關在房裡，晌午飯和晚飯都沒用。

第二日張家請了郎中，街上很快傳出林大姑回了趟孃家便病倒了的消息。

於是乎，前兩年算計過林家的人，見了林父都恨不得繞道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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