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顧盧兩家的婚事

臘月二十六，林如玉在前院書房等著常州回來報年賬的管事時，收到了沈戈派人送回來的信。

厚厚的一封。在信上，沈戈簡略講了他們出宣州後避過幾次暗殺，讓對方無下手，不得不在一線峽設伏，然後著重講了他如何排兵佈陣，如何打敗賀炯明的大塊頭侍衛，“就是那個塊頭最大，揹著五環大刀的侍衛，我一人就把他拿下了，一人。”

林如玉能想象得到，他此時定搖著狼尾翹著狼頭，傲等著自己表揚他。若表揚得不夠，他還會撒。

林如玉忍不住笑出了聲，收起信道，“過了一線峽後是下蔡，過了下蔡是郝連寨，按時間掐算，今天他們應該回到烏沙鎮了。”

絃音是後來跟著許川從興趕來增援的，沒去過烏沙鎮。但駱顯去過，“強龍不地頭蛇，到了烏沙鎮，安王府的人休想輕易討到便宜。”

絃音卻有些擔憂，“烏沙鎮離臥龍堤不遠，那裡必有不安王府的走狗。若安王世子調用臥龍堤的兵力，姑爺應對起來怕也不易。”

林如玉並不太擔心此事，“朝廷派出的員應能在年前到達臥龍堤，不是說沈存玉將軍也來了麼，有陣，臥龍堤應不敢輕舉妄。”

絃音第一次在林如玉面前出大大的笑容，“就是臥龍堤兵將齊出，也休想從小將軍馬前過！”

駱顯一臉不認同，“就憑他們，還妄想站到小將軍馬前？”

林如玉……

好吧，對這位十七歲的大夏第一將，越發好奇了。不知此次南下是否與沈戈有關，見了沈戈，會是一幅怎樣的場景？

雨鶯進來，道，“姑娘，常州吳管事到了。”

林如玉回神，“請他進來。”

常州是長江海口，是大夏南部重要港口，貨的集散地。林家在常州設分號主要是爲了採購、銷售大宗貨。用現代的話來說，林家常州分號便是林家商行的駐常州採銷部，吳管事便是採銷部的部長。

吳管事能在這個位子上做了六年，其能力必然超羣。對有能力的掌櫃、管事們，林如玉都很尊重。

林如玉如今是林家的主事人之一，懲船行掌櫃，將細綢變廢爲寶等幾件事後，林家的掌櫃和管事們在林如玉面前都是畢恭畢敬的。

瘦黑短鬚的吳管事進房中，恭敬彎腰行禮，“常州分號管事吳緒倫，見過姑娘。”

林如玉擡手請他落座，先問了嫁去常州的三姑林惠蓮的況，再問起店鋪生意，最後才閒聊似地提起了綢顧家的事。

因氣候適宜種桑養蠶，所以常州的綢行業也十分繁盛，常州也是林家綢緞莊採購綢的主要產地之一。吳管事採購綢，自然要與常州各綢商號往來。

姑娘專程他來，又問起顧家，吳管事可不覺得姑娘是在說閒話，恭謹回道，“小人今年共從顧家買進了上品綢一百匹，中品綢一百三十七匹，下品稍有殘次的綢四百五十匹，價格走的都是顧家的最低出貨價，筆筆生意都記錄在賬冊上。”

剛拿到賬冊還未翻看的林如玉又問道，“我查了一下咱們從顧家的購貨量，去年低於前年，今年低於去年，是何緣故？”

吳管事回道，“回姑娘，因爲顧家紡織出的綢品質和總匹數一年不如一年。”

林如玉繼續問道，“顧家生意出了什麼問題？”

見姑娘對顧家格外興趣，吳管事便詳細道，“顧家這兩年蠶桑量供給不足，致使紡織娘無事可做，三姑的夫家今年六月趁機挖走了顧家二十多個上品綢的紡織娘，了這些人，令顧家綢雪上加霜。顧家東家顧璟爲此還帶著人跑去錢家大鬧了一場，場面十分難看。”

林如玉挑挑眉，“錢家開始做綢生意了？”

“是，錢家盤下了別家的桑田，開始做綢生意。三姑曾把小人過去，吩咐小人買進錢家的綢，小人九月時買進錢家下品綢一百匹，也記錄在賬上。”吳管事回道。

林如玉又問道，“聽起來，這位顧東家做事還不夠穩重。”

吳管事回道，“顧東家十六歲，今年纔開始手家裡的生意，做事確實躁了些。姑娘或許還沒聽說，顧家與壽州良道鏢局結了親家。前些日子，在姑爺拍賣會上與趙東家爭奪玉辟邪的人，就是良道鏢局的總鏢頭盧道良。小人猜測，盧總鏢頭搶奪玉辟邪，就是爲了給他的掌上明珠做嫁妝。”

林如玉裝作好奇道，“盧總鏢頭怎會給兒選個做事躁的婿？”

小姑娘家對各家婚嫁興趣，是極爲正常的事。吳管事便將自己知道的都講出來，給姑娘解悶兒，“據小人所知，盧姑娘自小就弱多病，盧總鏢頭請高人給卜了一卦，卦上說要尋一個八字旺盧姑娘的夫婿，才能保長命百歲。”

林如玉追問，“這麼說來，盧顧兩家的婚事，是盧家提的，顧東家的八字能旺盧姑娘？”

見吳管事面上有些猶豫，林如玉便問道，“可是這門親事有什麼不妥？”

吳管事猶豫一番，還是講了出來，“做不得準的事兒，論理小人是不該講的，不過姑娘問起，小人便多兩句，請姑娘不要見怪。小人聽人說顧家看中了盧姑娘厚的嫁妝，爲此還爲顧璟改了八字。”

林如玉眼前一亮，又問道，“與管事提起此事的是顧家人？”

吳管事應道，“是顧璟孃的丈夫石亮，他管著顧家綢出貨，他喝多了上就沒把門的。因小人也好喝幾口小酒，所以他常尋小人吃酒。不過請姑娘放心，小人從不多飲，更不會多話。”

屋裡的人都被吳管事逗笑了，林如玉也笑問，“顧東家對這門親事可滿意？”

“不滿意。”這一點吳管事答得極爲肯定，“石亮說議親時顧璟便在家裡大鬧了一場，後因爲顧家主給了他三個店鋪，他才應下的。”

若顧家真爲了拿到盧姑娘的嫁妝緩解家族生意危機，而給顧璟改了八字。那麼盧姑娘死後，盧道良查知此事，真會一怒之下屠了顧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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