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松氏一輩子為二房謀劃，到頭來卻被自己的兒孫嫌棄，現在還被兒孫的「孝順」蒙在鼓裏，反而要依附最不喜歡的兒子活著，這人生啊，還真是嘲諷呢。

不過謝雲禧是不會在意的，反正再如何，松氏也不到伺候，只是這家產一事，松氏如此在意，必有貓膩，看來是時候長長心把控一下了。

謝雲禧側目看向松氏，就聽有竹道：「我都替你們想好了，既然是分家，該分的自然都得分了，二房就搬出去單過把，咱們顧家在城東還有一老宅子，面積也和如今的國公府差不多，章兒就帶著你的兒子媳婦到那邊去吧。」

國公府既然名為國公府，顧非言又是名正言順的國公爺，分家了，讓二房顧非章一家搬出去單過也是理之中的事，這點任何人都沒有意見。

顧非章和程氏齊聲道了聲：「是。」

松氏又道：「宅子一事就這麼決定了，接下來就是家產，大房畢竟承襲了爵位，每年都有固定的俸祿和各種爵位附帶的尊榮和賞賜，這些都是銀子買不來的，可二房什麼都沒有，既然說到公正，咱們就得一碗水端平，所以，這家產上就讓二房多得一些，你們沒有意見吧？」

這怎麼能沒意見，誰都知道家裏的東西傳嫡不傳庶，長還有個順序呢，就連皇家立太子也得優先考慮長子嫡孫，按松氏這意思，太子得了太子的爵位，就該把江山供出來給其他兄弟瓜分？

這是不可能的事。

寧氏第一個不同意：「娘怎麼能這麼說呢，自古長尊卑，爵位是傳承下來的，並不能算在家產之，不然尊貴太子殿下的爵位也得給其他皇子分配，這合理嗎？還是您覺得，我們國公府的爵位比太子殿下的爵位還大？」

「呸呸呸，這話可不能說，你這是要殺頭的！」

「兒媳知道這話不能說，只是舉個例子罷了，自古為長子嫡孫都是占家產分配的大頭，您瞧瞧整個大楚之的勛貴之家，哪家不是這個分法？我們也就不跟您爭這個大頭了，只要求個公正，您怎麼能拿爵位做籌碼呢。」

「這，這不是不公平嗎？」

「公平也不是這麼個公平法啊，這娘胎裏帶出來的爵位，怎麼能用公平衡量，那些王公貴族的後代生來又比平民百姓尊貴多，可他們生下來，地位就不一樣，有公平可言嗎？」

是啊，這世間哪有真正的公平，要不然也就不會有人問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種話了。

寧氏說完，不再多言，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搬出太子和貴族之後做比較，松氏當然也不能再明著蠻橫的非要再拿爵位一事來求公正。

可松氏又豈會放棄。

再次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這樣，我們就再分一分吧，國公府的所有家產，我已經讓李嬤嬤整理了一份清單出來，這兩張是我為你們準備的份額，你們且瞧瞧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要是都同意，就蓋章分開吧。」

竟然連清單都列好了？

謝雲禧直覺有貓膩，寧氏還未看的時候，就先把單子接過來，隨意掃了一眼。

所謂家產清單，這單子上倒是麻麻列了諸多東西，不懂行的人一瞧這麼多東西，指定以為自己得了大便宜，立馬就同意了。

連松氏也故意說：「寧氏，世子妃，你們可瞧清楚了，你們大房分到的東西，清單可比二房整整多了兩頁呢，你們要是確認了沒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就畫押簽字吧。」

松氏有這麼好說話？

寧氏皺眉瞧了一眼，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上頭羅列的件的確有不貴重之，在庫房裏也見過，沒有細瞧倒也沒覺得什麼不妥。

謝雲禧卻沒有直接下定論，料定松氏不會輕易將好都給大房，只是不知這貓膩究竟藏在哪裏，所以選擇靜觀其變。

程氏自然知道個中套路，已經行雲流水的執筆在們那份的清單上籤上姓名了，又用朱丹按了手印。

竟然連程氏也無話可說，可見個中貓膩程氏也是知的，否則程氏那樣計較的子，和松氏明目張膽的偏心，們又豈會甘心吃虧？

眼瞧著寧氏也想執筆，謝雲禧突然道：「慢著！」

松氏懸著一顆心，強穩著心神側目過來：「怎麼，世子妃對這份清單有意見？」

謝雲禧笑盈盈道：「祖母既然口口聲聲說了要公平公正，我們大房怎好多拿這多出的兩頁清單，以孫媳瞧著，不如咱們就開誠佈公的看看對方的清單吧，也省得日後因為分配不均，鬧出什麼麻煩理論不清楚。」

謝雲禧要求看二房的清單？

程氏和松氏婆媳對視一眼，皆皺了皺眉，萬一瞧出這當中的問題，二人的障眼法豈不失效了？

但謝雲禧這個要求有理有據，他們推辭反倒顯得心虛，左右松氏已經做了周的理，就不信謝雲禧還能看得出來。

見程氏微微點頭，松氏道：「那行吧，你們就互相換清單看一眼，看看對方得到的家產是否比自己的多，也省得日後大家再來說什麼家產分配不勻，又鬧矛盾，今日斷個清楚，也好趁早杜絕了這患。」

程氏略顯擔憂的將清單遞過來，為了不讓人看出的心虛，還故意昂了昂脖子。

寧氏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松氏的大方也太慷慨了些，不知謝雲禧打的什麼主意，倒是痛快的將單子遞過去，給了程氏。

二房那邊的單子一遞過來，謝雲禧立刻就看出來，松氏為何要特意給大房的清單多加兩頁了。

原來，給二房的東西，都是明面上看著一般般，里卻十分賺錢的鋪子，在上京經營了這麼多鋪面，怎會對這些鋪子的經營況心裏沒數？

再看看大房的那份清單，雖然東西多，但都是表面華麗，實則的東西，甚至許多都是賜之，既不能換銀子，又不能拿出去使用，還得沒事供著，華而不實的玩意兒，哪有這實打實的鋪面要好？

果然是偏心都偏得沒邊了，想用那兩頁看著華麗，實則肋的東西哄騙寧氏簽署這份分家協議，也不瞧瞧自己面對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