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雪滿心嫉妒，連帶著對自己的世也嫌棄起來，若不是為寧氏的侄，而是這個國公府哪怕是崔令蔓這樣的份也好啊，只要真正與國公府有些關係，待遇都不會太差。

崔令蔓聽聞寧舒雪來找，稍稍有些意外，與寧舒雪算不上熱絡，除了上次在湖邊散步到，正好瞧見顧縉一家三口外，私下並無什麼往來。

不過來者是客，倒也起出門相迎。

「寧姐姐過來了。」崔令蔓角含著淡淡笑意，在門口等寧舒雪。

寧舒雪立刻收起自己嫉妒扭曲的面孔，笑著走上前去：「我見今日天極好，便來妹妹這兒走走，咱們都是國公府的親戚，平日鮮往來，沒得生分了，妹妹不會嫌我打擾了吧。」

「怎會，姐姐快進來吧，因兒，上茶來。」

丫鬟領命去了，寧舒雪門檻，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屋典雅的佈置，無不羨慕。

兩人落了座，寧舒雪便主提話頭：「對了，姑呢？今日請安的時候也不見前往，聽說病了？」

崔令蔓的眼中閃過一黯然，很快的了去，回道：「娘親有些不舒服，便讓我向外祖母說一聲，今日的請安便不去了，免得過了病氣給眾位姐妹。」

「雖說現下天氣逐漸暖和，還是要注意的。」

「姐姐說的是，多謝姐姐關懷。」

想到正事，寧舒雪朝崔令蔓湊近了些，低著嗓子開口：「今日世子妃到老夫人跟前請安，後的三個丫鬟穿金戴銀，妹妹也瞧見了吧？」

崔令蔓眸一閃，無怪乎寧舒雪突然上門，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也是從宅謀詭計中浸染過的，連顧青緹那樣無恥狠辣的行徑都看過了，如何看不出寧舒雪眼底的試探，淡笑一聲，只當不知道：「見著了，那三個丫鬟姿容出，打扮一番倒也讓人瞧著賞心悅目。」

沒想到崔令蔓會這樣說，寧舒雪眼中閃過一失，立刻又道：「你沒看出來？們上佩戴的首飾，就是昨日世子妃說姑在鋪子裏看上的那些呀，嘖嘖，世子妃昨日還說這要拿這些東西向姑賠罪，今日卻讓自己丫鬟戴著，這是打誰的臉呢。」

如果說方才是試探，那麼現在就是教唆了，崔令蔓心頭一冷，面依舊不變：「姐姐想多了，母親想強佔那些首飾本就不對，昨日也是親口說了不要的，既然首飾是世子妃的東西，想賞給丫鬟還是自己用，咱們都無權過問。」

「你傻呀！」

都這麼說了，還換不來崔令蔓的共鳴，寧舒雪不免有些著急：「世子妃這樣，做，不就是做給姑看的麼？就是想給姑添堵，讓瞧瞧這些首飾寧願給幾個沒有關係的丫鬟，也不想給姑。」

崔令蔓如何不知，只是這事的確是顧青緹有錯在先，不想多說，便轉了話題：「對了，我想給母親做一件春衫，姐姐幫我挑挑，選哪個花樣子好？」

寧舒雪不知心思，見還有空顧左右而言他，說的更加直白：「世子妃這麼做難道不是針對姑嗎？首飾的事，從鋪子裏開始就讓姑丟盡面，妹妹眼看著你娘親如此辱，就一點意見也沒有？」

崔令蔓皺眉，面有些不悅：「姐姐，你若是單純過來與我話家常的，我歡迎，但有什麼別的心思，還是請回吧。」

竟然會下逐客令，這是寧舒雪萬萬沒想到的，急聲道：「妹妹，我也是為你著想啊，你想，世子妃今日就能這樣囂張的對抗姑，難保明日做了國公府的主子，不會將咱們攆出去，妹妹，你得為自己打算啊！」

崔令蔓徹底冷下臉：「所以，姐姐想讓我如何，去對付世子妃？」

寧舒雪神一慌：「我，我可沒這麼說。」

崔令蔓哼了聲，也不屑這虛假的姐妹誼了，涼聲道：「姐姐，你我同為寄人籬下，遲早都是要離開國公府的，還是認清自己的份為好，姐姐自己不敢出頭對付世子妃，卻要鼓我去，說起來，我還得推敲推敲姐姐說這番話的用意了。」

寧舒雪面一僵，沒想到崔令蔓會如此聰慧，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立刻急聲否認：「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我是為妹妹著想啊！」

「為我著想？」崔令蔓似笑非笑：「姐姐有什麼理由為我著想？」

「我……」

「不必自欺欺人了，我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姐姐若是想對付世子妃，就堂堂正正的去對付，我還敬你有勇有謀，如今這種只會在背後挑唆他人，煽風點火的行徑，可一點兒也不明磊落。」

無視寧舒雪臉上的僵，崔令蔓接著道：「姐姐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教養長大的，大舅母對你已經夠好的了，不但錦玉食的供著你，還對你寄予厚，你卻一心想著在這宅攪風雲，你對得起國公府這麼多年對你的養育之恩麼？」

這話訓得寧舒雪臉上一陣青白替，咬著悵然泣，就要落下淚來。

崔令蔓最討厭這副矯做作的模樣，毫不留：「你這要哭不哭的，還是留給男人看吧，在我這兒可沒用。姐姐生的花容月貌，有國公府這層關係的加持，安安分分的日後也不會嫁得太差，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滿足，我又有什麼可滿足的？我自小就寄人籬下，每日戰戰兢兢的過日子，想要什麼都得自己去爭，去搶，如今謝雲禧一個份低微的都能騎到我頭上，我滿足什麼？」

崔令蔓看著失態的寧舒雪，臉上皆是悲憫，像是對說，又像是慨：「你已經擁有很多別人可而不可及的東西了，卻還不知珍惜，人都這樣麼，總是看不清自己所擁有的，卻追逐那些無的。」

至世清白這一項，崔令蔓永遠無法企及了。

再看一眼執迷不悟的寧舒雪，崔令蔓搖了搖頭，留下一句：「今日這些話，我姑且當做不曾聽到，你好自為之吧。」便轉離開。

寧舒雪奔潰大哭，越哭越委屈，也越哭也執著，現在的一切都不是想要的！一定要打敗謝雲禧，奪回擁有的一切，過鍍了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