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謝雲禧接著說道：「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人家送了如此大禮給我們，怎麼著我們也得回報一二不是？白芍，就將那加了料的點心，送給五妹妹也嘗嘗吧。」

白芍心領神會，笑道：「世子妃英明，這事奴婢親自去辦，保管五小姐一定嘗到自己準備的食。」

顧縉輕笑了聲，他就知道，謝雲禧可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子。

謝雲禧頷首，白芍便去忙了。

屋就剩謝雲禧和顧縉，顧縉看了會兒書，見謝雲禧自顧忙著手裏的小件，都不理會他，便支著下認真看忙碌的模樣。

此刻的謝雲禧退卻平日的憨和算計，一心只專註於眼前的事，眉目間皆是平和。

過窗柩照耀在上，投下一片和的暗影，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只剩下針線在手裏靈活的穿梭著，那繡花針像被傾注了靈氣似的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一副「孩抱鯉」的綉品初見線條。

這是給元瑯做的小肚兜，裁剪得大小相宜，就是這麼繁瑣的綉圖，謝雲禧幹起來也沒有毫的不耐，顧縉看著看著不有些酸意：「你給元瑯做的東西都這麼細緻，怎的也不給我做一些？」

聞言，謝雲禧白了他一眼：「我給你做的還嗎？上次不是裏，外裳，鞋都做上了，男子的裳本就不好多做繡花，怎的，還嫌棄上了？」

顧縉忙道：「怎會，只是你這一好手藝在那些裳上發揮不出來，浪費了，上次你綉給外祖母的三面綉讓我驚艷不已，不如，也用那技藝給我綉個荷包什麼的，讓我也掛上顯擺顯擺。」

「你一個男子，要什麼荷包。」謝雲禧笑道：「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荷包這等小家子氣的東西怎配得上，要不，你給我畫一幅畫，我給你綉出來如何？」

顧縉卻搖了搖頭：「畫便算了，何必勞那個心力，熬壞了眼睛就不值當了，荷包正好，大小合適，不必費神又小巧，我隨帶著還不費事。」

謝雲禧突然停下手中的針線，眸熠熠的看著他：「夫君這麼說，莫不是在變著法兒告訴妾，你在隨時想我？」

顧縉下意識的說了聲「是啊。」抬眼便撞見笑得像彎月的眉眼，只覺心頭一暖，勇氣一別樣的心。

許是現下的氣氛太好，又許是這句「是啊。」讓謝雲禧十分愉悅，將針線推到一邊，朝顧縉走過來，坐到他邊，大膽的將他的臉掰過來，對著自己，笑：「夫君對我可真好，放心，我也會隨時把夫君放在心裏的，無時無刻。」

說完，謝雲禧忍著，十分大膽的在顧縉上落下一吻。

這是第一次，謝雲禧如此直白的表達自己的，顧縉眸一亮，立刻加深了這個吻，兩人齒間皆是對方的馨香，頓時滿室甜。

親了好一會兒，顧縉才放開，將拉過來抱在自己懷裏，溫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我會隨時放在心裏的。」

謝雲禧故意嗔：「不公平，夫君將我的心思把握得一清二楚，我卻還不知道夫君的心意，外頭那麼多才貌雙全的貴，誰知道哪日夫君的魂就被別人勾走了。」

顧縉懲罰似的掐了一把的纖腰，佯裝惱怒：「嗯？說的什麼話，我何時是這麼容易被勾走的人了？」

謝雲禧得直笑，卻不饒人：「還不是夫君這副樣貌太好了了嗎？份又貴重，上京城裏對夫君垂涎的人都排到北境去了，若非我先下手為強，不知道便宜外頭哪個貴呢。」

顧縉又掐了一眼，語帶危險：「你再說一遍！我是那種見一個一個的人，嗯？」

這個「嗯？」說的是抑揚頓挫，意味十足，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謝雲禧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移開目，卻又被顧縉掐了一把。

連著被他掐腰，謝雲禧又又惱，立刻不安分的將手到顧縉上，想報這三掐之仇。

謝雲禧賣力的撓，沒將顧縉弄笑，倒是讓自己笑個不停，口中嚷嚷：「讓你掐我，讓你掐我，我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顧縉是練武之人，對的敏度豈會這麼低？如今被謝雲禧一雙小手在自己上不安分的，本不想撓，倒像是被勾起某種調似的。

顧縉耐不住了，突然翻將謝雲禧固定在椅子裏，眸沉沉：「別鬧，你馬上要笄禮了，我不想在這時候破壞我的原則，還是……你不想等到及笄？」

如此曖昧的姿勢，讓謝雲禧一愣，見顧縉眼中燃燒起一簇火苗，卻依舊忍克制，整個人更是一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想到那日他讓自己用手給他滅火的事，謝雲禧立刻燒了個大紅臉，可不想再次經歷這種尷尬，忙推開他，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元瑯」就落荒而逃了。

顧縉看著的背影啞然失笑，謝雲禧這副得如同夏荷未開的模樣，越發勾得他心思漾，恨不得立刻將就地正法才好。

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

顧縉有些喪氣的陷在椅子裏，無比後悔自己為何要說出在及笄前不的話，眼下要忍這種折磨。不過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不能不作數，他只得吩咐卿九準備一桶冷水沐浴，讓自己泡在涼水裏好一陣，才靜下心來。

好在笄禮快到了，不然面對謝雲禧這三番兩次的惹火，顧縉都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了。

夜裏，萬籟俱寂。

春山居伺候的人，三個大丫鬟各自一個房間，每日流上夜。兩個二等丫頭因為不需要近伺候主子，便安排在一個房裏。

這會兒，青碧提了水沐浴去了，屏風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本該睡著的紅葯卻在這時候起，雙手快速的翻了一遍青碧退在外頭的裳，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屏風後面。

青碧自詡貌，每次沐浴都要好長時間，沐浴后還要用外頭買的香膏細細的給皮塗上一層，只為有朝一日能用這副飛上枝頭，所以紅葯也不擔心會突然出來。

在略帶脂味的裳里，紅葯果然發現了一包葯，還有一個刻著日月同輝的玉佩，瞧著有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