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黃影取了紙筆。快速的寫下一行字後,便對鴿子說,“快去,看你的了。”
“只盼彭城晚些下雪,那是前往北荒的必經之路,崇景一定在彭城下了大力氣,子衿子骨弱,這樣折騰,也不知能不能得住。”
崇睿始終覺得虧欠子衿,貴爲王妃,卻連月子都沒法做完,便冒著風雪一路逃亡。
崇睿被兩筆債在頭上,只覺得連呼吸都十分吃力。
“王爺,王妃他們要前往北荒,我們也需快些解決了郭全福,開拔前往北荒安排好一切,王妃們纔不至於連個落腳都沒有。”
魅影想得周全,雖然有十來個影衛相隨,但畢竟有四個不會武功的子需要保護,以崇景的子,只怕北荒也不會放過。
“我倒是覺得崇景一定想不到王妃一行人會前往北荒,我估計崇景最會設防的地方,會是渭西。”彩影指了指地圖上的渭西。
一語驚醒夢中人。
崇睿拍了拍桌案。“誠然,我們只以自己的視角想問題,崇景定然想不到子衿是要去北荒,畢竟我現在坐擁整個西涼,魅影你先稍事消息,而後去查,看渭西有沒有加大設防?”
“我現在便去吧!”魅影說著,便用手握拳,大拇指翹著朝著門外的方向指了指。
“不急,你們一路勞頓,先休息一番,朝廷最快,應該也要明日之後才能將消息發到渭西。”
“那,先吃飯,!”魅影著肚子喊,這一路爲了趕路,他們可都沒好好的吃過一餐飯。
黃影失笑,“但是得委屈你們一二,如今我們缺糧,所以伙食不太好,王爺也與大家同食同飲。”
“你來這套,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隨軍過,彩影。待會兒我去獵些野味來給你解解饞!”魅影也是典型的有異沒人,與彩影說話,就似水,與黃影說話要多糙有多糙。
彩影淡淡的說,“不是隻有你們倆隨過軍,老孃纔沒那麼矯!”
幾人嘰嘰咋咋的吵著離開了崇睿的書房,書房中,便只剩下崇睿一人了,他淡淡的看著窗外的積雪,眉心一片鬱結。
良久之後,他提著一壺酒,便走到何遠的宮殿之中。
何遠自從被崇睿之後,撇開最初幾天大吵大鬧之外,其餘時間他都非常安靜,在宮殿之中,長長會讓人忘了他的存在。
崇睿來時,他也只是淡淡的睨了崇睿一眼,而後繼續蜷在角落裡,並未理會崇睿。
“絮兒的骨灰已經被影衛帶去北荒,待解決了郭全福之後,我們便可以開拔前往北荒,到時候,我會將絮兒葬在碎葉城的山巔上。讓不用墊腳,便能看到我。”
聽到絮兒的名字,何遠總算了,“我的妻子呢?”
前幾日的大喊大,後幾日的不言不語,讓何遠的嗓音變得十分啞難聽,在空曠的大殿上,倒影出來的回聲,聽起來很是瘮人,讓人聽之忍不住起皮疙瘩。
可崇睿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走過來,將酒放在何遠邊,淡淡的說,“花影一直保護著夫人,只要沒有發出遇難信號,就說明們是安全的,您放心,我再也不會讓夫人也離開您邊。”
何遠依舊沒接崇睿的話,他將酒瓶打開,給自己灌了幾口酒,而後抹了抹,繼續蜷在角落。
崇睿開袍,直的跪在何遠面前。“將軍,年時崇睿便得將軍一路扶持,若不是將軍,崇睿也很難找到師父學的手藝,如今絮兒走了,崇睿會代替盡孝,不管將軍如何埋怨恨我,我都會照顧好您與夫人,但是我不會放你出去送死,今夜我要去夜探郭全福大營,您先睡吧。”
崇睿的話剛說完,何遠便沉沉的閉上眼睛。
崇睿擔心不保險,還點了他的道,並來崇智,“三哥要去夜探敵營,何將軍你要看好,若不然軍法置。”
自從得知芷水得救,崇智便在也沒有對崇睿深反心,他原本就崇拜崇睿,如今更是對崇睿言聽計從。
“三哥您放心,我一定將何將軍看好。”
“何將軍若是醒來我還沒回來,就再給他喝幾口,這酒裡有迷藥,你可千萬不能喝!”基本上,崇睿還是很信任崇智的,雖然年,但是自從去到錦州巡防營後,那浮躁的子便收斂了許多。
也算是年老!
“三哥爭取不戰而屈人之兵,爭取早日去北荒,到時候你便能見到芷水,我也能見你嫂嫂了。”崇睿拍了拍崇智的肩膀,無限嚮往的說。
呵呵!
崇智失笑,“三哥想嫂嫂想瘋了吧都!”
“嗯?取笑我麼?”崇睿擰眉,故作嚴肅。
崇智搖頭,“沒取笑沒取笑,你快去吧,我還等著抱小子歸呢!”
提起子歸,崇睿心裡總是憂傷的,他淡淡的說,“子歸子不好,清虛前輩帶他去療養了,要一年之後纔會回來,這一年,我們都見不到他。”
“怎麼會?不是說很健康麼?”崇智驚愕的問。
“我也不知什麼況,但是清虛前輩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反正一年而已,很快的!”崇睿說完,便離開了。
是夜,郭全福大營。
崇睿要進郭全福的大營,自然是很簡單的,他悉大月的所有佈防,很輕鬆便找到了郭全福的軍帳。
軍帳中,郭全福似乎正在喝酒,他那公牛般的嗓音隔得老遠便能聽見,“老子他孃的最憋屈就是這次打仗,想我與睿王多亮知,最後竟要戰場相見,我告訴你,崇景這雜種,也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綁了老子的婆娘和兒子,著老子打王爺,可王爺那樣的人,豈是我能打贏的?”
“將軍這就不對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崇睿再厲害,他也是個人,現在涼月城中缺糧的,我們就這般耗著,總有一天他們得出來送死。”
啪!
郭全福將酒杯重重一放,那酒杯直接便裂兩半,“你孃的懂個鳥,他一夜之間不費一兵一卒殺了西涼二十萬大軍,你以爲他在意我們這點人啊,他不過就是念箇舊,沒有對我們出手而已。”
郭全福對面坐著個尖猴腮的中年人,唯唯諾諾的點頭,“是是是,屬下與崇睿不,自然不知他的兵法謀略之妙,將軍見笑了。”
崇睿擰眉看著那人,這種面相的人,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套話,郭大傻子卻聽不出來。
崇睿不爲郭全福著急!
就在這時,郭全福忽然一腳踢在那人的口上,“孃的,你別以爲老子好相,便是個傻子,雖然老子名郭大傻子,可老子真的傻麼,你大爺的,崇景讓你來試探老子的對不對,老子的妻兒呢,在哪裡?”
呃!
崇睿扶額,真不愧是郭大傻子,你完全不知他什麼時候,會出什麼招!
“將……將軍怎麼說翻臉便翻臉,屬下不過就是看大雪封山,想給將軍尋個樂子而已,怎的就扯上太子了呢?”那人眼珠子骨碌碌直轉,想著法子。
崇睿冷笑,從地上撿了一枚石子彈在那人的太上,那人哼哼兩聲,便彈不得了。
“他大爺……”
“郭大傻子,你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喊什麼喊!”崇睿開軍帳的簾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郭全福一見崇睿,三兩步便跑過來,一把摟住崇睿的肩膀,“你他大爺的,怎麼現在纔來找我喝酒,我可是給你屯了好些糧草等你來搶,你咋不來?”
“我若搶你糧草,崇景不得拿你家人出氣?你放心吧。崇景給了我幾十萬兩,夠我買很多糧草了。”即便兩人於對立面,可郭全福心還是關心崇睿的。
他待崇睿好,崇睿自然不能讓他爲難。
“大爺的,老子當初真不應該鬼迷心竅娶了個媳婦兒,現在被人抓著尾,都不了,我對不起你!”郭全福還是那般仗義,只是作爲一個丈夫,作爲一個父親,他沒法置妻兒的命於不顧。
“我懂,我也曾讓人四打聽嫂夫人的下落,可是一無所獲,崇景關押芷水的地方那麼,他都沒有將嫂夫人關到那裡去。”要是能救出郭全福的妻兒,那他便等於又多了十五萬大軍。
郭全福抹了一把眼淚,“老子有時候都懷疑,們娘倆是不是早就被崇景那雜碎弄死了。”
這,崇睿也很難說。
“罷了,我會讓我留在京都的人繼續幫你查看,今日我們不談戰事,就淡淡崇景這個人吧!”這場戰爭,對他們而言,都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好不說就不說,你大爺的,你這花肚皮,崇景怎麼甘心願送你幾十萬兩銀子,讓你打他的?”崇睿有才智,這毋庸置疑,可是崇景能將崇睿玩弄於掌之間,那肚皮指不定比崇睿還花。
崇睿嘆息,“他摔斷了本王送給我娘子,便將京都所有的髮簪都買回去送子衿,子衿收下之後,馬上就轉手變賣,折銀票收起來,剛好現在我要跟崇景打,便將銀票拿出來,讓我狠狠的打崇景。”
噗!
郭全福一口老差點就吐出來,“你大爺的,你說說你,怎麼找的,竟找了個這麼厲害的婆娘,會做飯懂醫,斂財有道簡直比你還兇狠,寶啊!”
“那是自然,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慕子衿!”崇睿簡直自豪得不得了。
呃!
郭全福嫉妒了,他用自己的杯子給崇睿倒了一杯酒,而後拿了對面那死鬼的杯子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媳婦這也快生了吧,一個人在京都總是不安全的。”
這哪裡是敵對的將領在說話,簡直就是街坊鄰居的家長裡短。
“八月十五,崇景與皇帝還有平妃三人,明目張膽的著喝了胎藥,還讓人擊打的肚子,當晚便生了,是個小子。”不管過了多久,也不管崇睿有沒有親歷過當天,說起那日,他的眼神中,便有濃濃的殺氣。
“你說什麼?那才七個月吧,小子還好麼?”郭全福激不已,“孃的,皇宮裡那羣飯桶,竟然對老弱婦孺手。”
“沒事,就是子骨弱!”崇睿會心一笑,有了初爲人父的喜悅,他仰頭,一口悶了杯中酒。
郭全福又給他添了酒,“要不,你回去吧,我用這萬千將士保護你,保你命無憂!”
“郭大傻子,崇景不同於其他任何一個皇子,他的心思沒人能猜得,我不在京都的這些日子,他先殺了何絮兒,接著便開始整崇禮,崇義也被迫逃出皇宮,接下來,我二哥與老七定然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他要想坐穩他這個莫名其妙得來的皇位,勢必要殺了我們兄弟幾個,他們對皇位沒有多大的要挾尚且逃不出他的手心,更何況是我?”
雖然知道郭全福是好意,可崇睿還是嘲諷他的天真。
“哎呀,不過就是個破皇位,沒想到這崇景竟這般狠,不過他的手段倒是與皇帝差不多,難怪皇帝會將皇位傳給他!”有其父必有其子。
“京都局勢十分張,我的人查到皇帝行爲怪異,我估計,現在坐在朝堂上的,可能不是皇帝!”崇睿對皇帝已然失去信心,所以再也沒有稱他爲父。
郭全福嚇得酒杯掉在地上,人也站起來,“可當真?”
“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麼?”崇睿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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