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雪的話很平緩,鉆進芍藥的耳卻猶如驚雷,炸得腦海中空白一片,呼吸不由急促。
他被抓了,怎麼這麼快?他不是拿著錢離開京城了嗎?
芍藥心在巨震,放在膝蓋的手卻微微收,指甲不嵌掌心激起一層層疼痛,似乎這疼痛可以讓急促不安的心得以平復。
見軀發抖、神有異,卻始終不愿張口說出真相,云知雪眉宇間出冷意。
“你如今待在這里每每想起陳軒死去的那一刻,這心里不會愧疚嗎?”
“為什麼要愧疚?像他這樣的紈绔子弟死不足惜。”
芍藥心里打了個突,面陡然變得猙獰,仿佛陳軒死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劉炳生是個罪孽滔天的惡徒,陳軒作為他的朋友也是如此,你不查清楚他所做的事,反而抓我來天牢,我看你也是怕了榮國府,這才拿我這麼一個無辜的子撒氣。”
“你若是無辜,這天底下就沒有無辜的人了。”云知雪臉冷下去,“芍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幾個字我希你能記住,而不是為了幕后主使白白丟掉了一條命。”
芍藥猛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心煩意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拒絕和云知雪談,也抗拒有人接。
只想所有的事塵埃落定,就算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也心甘愿。
“你們直接把我當兇手殺了吧,不要再查了。”
云知雪眉宇一冷:“那人對你就這麼重要嗎?竟能讓你舍棄命。”
芍藥在一團,再也不愿多言。
云知雪見這副模樣,也知道事不能再問下去了。
心嘆息一聲,面上卻無波地離開天牢。
一出來,就瞧見褚長寧站在不遠等著自己。
看到他目灼灼地盯著自己,眼眸深似有一份擔憂,猛地朝他撲了過去,撲進他的懷里牢牢地將他抱住。
像是擁抱了整個世界,因為芍藥拒絕談而煩躁的心在這一剎那也得到了安寧。
深呼吸幾口氣,語氣緩緩地將芍藥的態度說出來,隨后眉頭鎖地道:“也不知道那人給了芍藥什麼好?竟讓連命都不要了。”
褚長寧目銳利如刀,“或許不是得了好,而是被威脅了。”
“有這個可能,只是太嚴,我無從下手。”云知雪眉頭染上一份愁緒。
褚長寧不忍心見愁眉苦臉,手平額頭帶出的褶皺,就說:“可以把罪魁禍首伏誅的消息傳出去,如此一來幕后黑手自然會自陣腳。”
云知雪猛地抬頭看著他,詫異地道:“你是想讓幕后黑手對付芍藥嗎?”
褚長寧滿臉冷意:“他們狗咬狗,我們才能從中順藤瓜。”
思索片刻,云知雪便同意這麼做,“現在就把消息傳出去吧。”
褚長寧帶著去安排這事,很快芍藥買兇殺人,兇手是牡丹老相好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高耀聽說后臉難看,眼神震驚又不解,“這姓黃的是傻子嗎?都已經殺人了,為什麼不快點離開京城,被褚長寧給抓到了。”
“還有芍藥這人是干什麼吃的?進去這麼久,為何不為了弟弟畏罪自殺?反而把那個蠢貨給供了出來。”
他認為那書生這麼快落網都是芍藥怕死的緣故,心里的恨意不由蹭蹭地往外冒。
只是他曾經偽裝一名富商去找過芍藥,短時間不能出現在外人面前,不然很容易被褚長寧盯住。
思前想后他立刻寫了一封信給白婉兒,讓想辦法去解決芍藥。
收到信之后,看完信里的容,白婉兒氣炸了,“還金陵城有名的才子呢,這麼一點小事還需要我出手,我看所謂的才子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不過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白婉兒自然是不愿意褚長寧通過高耀查到自己的上。
出了皇宮,用自己的人脈買了幾個殺手,讓他們去大牢殺人滅口。
這幾個殺手一來,褚長寧安排好的人就把他們一網打盡,然后帶到了芍藥的面前,“他們是來殺你的。”
芍藥驚得瞳孔微,軀不住發抖,可不知想到了什麼,神又變得堅定,“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別在我面前弄這種把戲了。”
“我們才沒有這樣的閑工夫。”云知雪迅速走出來,臉冷冷地道,“傷害陳軒的真兇就是姓黃的書生,你是幫兇,榮國公要讓你們兩個去給陳軒陪葬,因此你們活不了多久了。”
“我之所以在你這里多問幾句,不過是覺得你不像是對陳軒恨之骨,你這麼做一定是有人唆使,我不想讓你平白地丟掉一條命,讓幕后主使逍遙法外。”
“但你一心要求死,那我也不阻攔你,不過幕后主使要派刺客來殺你,我猜不管你因為什麼緣由答應了他要害死陳軒,你死了,你的家人恐怕也會步你的后塵。”
芍藥聽到家人這兩個字,臉上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云知雪見到臉變化,乘勝追擊,“你是有家人落在了幕后主使手里嗎?你只要跟我說那人是誰,我會想辦法救出你的家人。”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只說他是從外地來的商人。”芍藥心中騰升起一份希。
可高耀在的面前做了偽裝,就不知道他的份,只知道乖乖聽話。
云知雪心里止不住失,“這京城是天子腳下,百善之地,每天都有不外地人來到京城做生意,這一個個地查,要查到何年馬月去。”
褚長寧聞言思索一會,就問芍藥:“你能分辨出那人的口音嗎?”
芍藥點頭:“那人是南方口音,上的穿著也不像普通的富商,談吐舉止反而帶著讀書人的傲氣。”
讀書人?褚長寧已經有了思緒,“這一次的刺客刺殺不功,接下來一定還有刺客前來,在這期間本王會派人保護好你。”
“之后等你弟弟救了出來,本王希你能指證那人。”
“雪兒,我們去查一些儒商,然后再查這一兩個月進京城就沒有離開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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