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前一日，秦語人給鬼麵送去了三套新裳。

皆是質地上乘，做工良的著。

鬼麵臉上的花紋，基本已經看不見了，除非離得很近。

秦語還人給他送來了一麵高清水銀鏡子。

鬼麵一看那鏡子就愣住了，“我天……這是什麽？”

前來送鏡子的白芷嗬地笑，“你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嗎？”

鬼麵無語的看一眼，又拿起一旁的黃銅鏡子，“這是什麽？”

“裏麵都是你，一個是上了的，一個是原。”白芷故意道。

“你是說，這也是銅鏡？”鬼麵狐疑問。

白芷立即搖頭，“我可沒說。”

不再逗鬼麵，認真解釋道：“這麵是高清水銀鏡子，用的是高清玻璃和水銀塗層，可以把人像照得清晰無比，比打磨得極其的銅鏡像效果更好。”

“對了，秦大秦二如今正在做的玻璃廠，就能做出這種水銀鏡的高清玻璃麵。”

鬼麵怔怔看著白芷，像是沒聽懂的話。

白芷挑了挑眉，正詢問。

他臉上卻又出現了然和向往之。

他打量這鏡中的自己，抬手了自己的臉，“我再也不是鬼麵了……”

何止不是鬼麵。

原來鬼麵沒了臉上的紋路，竟然如此俊秀非凡。

他眼窩深邃，目若星辰，鼻梁高，下頜頗有棱角，是那種辨識度非常高的“高級臉”。

他目灼灼看著白芷，愣是把白芷都看臉紅了。

“白芷姐姐，我已然大好，何時才能像大哥二哥那樣，為主子做事啊？”鬼麵急切問道。

白芷笑笑，“明日要去看學院的比賽了，看過比賽之後，你自己去問夫人唄。”

鬼麵看了看白芷拿來的三套裳，心中暖熱。

“主子真是太有心了……”

學院裏不乏那些勢力，嫌貧富的孩子。

鬼麵自己倒是無所謂，他什麽樣的人間冷眼都看過了。

頂著那不人不鬼的臉，多的白眼嘲諷，他都過了。

隻是那群孩子，還有許多年的，心智稚的。他去看比賽，孩子們自然也會跟他親近。

他若著得，也能給孩子們長長麵子。

鬼麵自己尚未想到的，主子都幫他想到了。

“小駱若是張，你安安他，其實他和大公子練得很好了。晚上他多休息。”白芷代完，就離開後院。

鬼麵要輸的都已經輸完了，如今都是口服藥。

小駱不必再幫他換水。

但因為比賽在即，每天他還要和小寶練習，所以仍舊住在這裏。

秦大秦二，如今已經住在玻璃廠那邊，他們的屋子空出來，剛好讓小駱搬進去。

夜裏小駱下學歸來，滿臉都是自信的笑意。

他沒有白芷說得張緒。

反倒是信心滿滿，“若是我們奪魁，便有五十兩紋銀獎勵！即便不是魁首，二三名，也有不菲獎勵！幹爹，明日我一定不會你失的！”

鬼麵連連點頭，“好孩子，幹爹相信你。”

次日，父子倆都起了個大早。

秦語帶著兩個孩子先去了學院。

比賽是主辦，還有許多事宜、程序，需要最後監督確定。

鬼麵去得更晚些。

他到學院的時候，學院寬敞的大院子裏，已經停了許多奢華的大馬車。

鬼麵沒有乘車，他騎馬來的。

原本他剛好，府上給他備了車架。

但他卻太久沒騎馬了，渾難忍。

“我騎慢些，不會自己損的，我還等著給主子效力呢！”鬼麵保證道。

闊別許久的騎馬，讓他渾舒坦。

昔日那病痛，毒折磨，如今都一掃而空。

他在街上走得很慢，一路有不小姑娘頻頻對他側目。

鬼麵並未放在心上。

但到了學院裏頭，眾人的“注目禮”他心下略局促。

“怎麽回事兒？出來的時候我照鏡子了呀？用了主子給的……、底，明明一點兒花紋都看不見了呀……”

“裳我也再三檢查了，並沒有穿錯，配飾也都是照白芷姐姐教的帶好了……”

鬼麵有些心虛，低頭打量自己，心說……自己應該沒有不妥呀？

何以這麽多人，頻頻盯著自己看呢？

“這位公子，是學院的先生嗎？”一個婦主上前詢問。

鬼麵幹咳一聲，“哦，不是，我也是來看孩子比賽的。”

“公子如此年輕，已經有在這裏讀書的孩子了？”婦驚訝道。

隨著婦和他說話，眨眼的功夫，更多人過來搭訕。

“公子是哪家的爺？怎麽以前都沒見過？”

“公子不是王都人士吧？”

“公子這裳，看起來繡工致，風格不是若羌的風格。公子是若羌人士嗎？”

他們態度熱，目友好殷切……

眾人都簇擁著他，你一言我一語，大家雖不認識他，卻十分“關心”他似的。

這是鬼麵前頭一二十年，從來沒有過的。

這他有點兒懵……他以往，不管走到哪兒都是人厭棄。

別說這麽熱的圍著他了。旁人看見他，恨不得打死他，說他是鬼怪，是瘟疫，是不祥之兆……

鬼麵又看了看簇擁在自己邊這些人……嗬，現在他們對他的態度，可是大不一樣。

鬼麵勾了勾角，並不想說話。

但這些人沒有因為他態度冷漠，就遠離他。

“公子如此寡言，不像那些輕浮的年輕人。年紀輕輕，卻沉穩了得啊！”

他什麽都沒做，他們也能找出誇他的理由……這還真是，看他臉部不樣了，著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眾人來到觀賽席上。

鬼麵剛一坐下，在備賽區的小駱就發現他了。

小駱朗笑著朝他揮手打招呼。

那些從山寨裏營救出來的孩子，都順勢往這邊看過來。

他們愣愣看著鬼麵向小駱揮手，也轉過臉來向他們揮手。

“那是誰呀？”

“他為什麽和我們打招呼？”

“他和小駱哥很的樣子？”

鬼麵發現這群孩子呆呆的，沒有人回應他。

鬼麵心裏打了個突，“孩子們不認他了？因為他這麽長時間沒來看他們？”

鬼麵起向孩子們走過來。

“那是幹爹吧？”有個孩子，猛地一個激靈，小聲說道。

一群孩子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