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山賊一不的跪在手室外，這麽一跪就是兩個多時辰。

小醫預估的手時間果然還是短了。

手的複雜程度，困難程度，愣是讓他們耗費了三個時辰，相當於六個小時，才做完。

好在楚延年和雯雯的素質，都是變態級別的。

唯有秦語這個正常人累得快要癱倒了。

若不是有小醫支撐，估要爬著出手室。

“我盯著，有事再你，你快去休息。”雯雯和楚延年爭著留下。

秦語點點頭，“雯雯盯著，延年送我去隔壁躺一會兒。雯雯在鹿邑有照顧病人的經驗。”

雯雯連連點頭，啪地一個軍禮，“保證完任務！”

秦語點點頭，並不怎麽擔心，畢竟在隔壁，小醫的檢測距離完全夠用，它正時刻檢測著鬼麵的況。

秦語和楚延年離開手室，換下手服。迎麵看見跪在地上的山賊二人組。

秦語微微一怔，“我把他們都給忘了，怎麽還跪著呢？”

兩人忙抬頭看秦語。

“這麽年輕？比隔著那窗看到的還要年輕！”山賊老大驚歎。

“我怎麽看著更像病人？臉白得像紙，搖搖墜。”山賊老二說。

此時，秦語真是自己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有小醫支撐，但還是倚著楚延年，這樣更省力氣。

楚延年兩隻溫熱穩健的大手，扶著的兩肩，幾乎承擔了大半的重量。

好像沒骨頭似的，靠在他上。

“我不是病了，是累得。幾個時辰手做下來，我累得不想說話了。”秦語雖累，還是用標準稔的若羌話說道，“你們也跪累了吧？起來歇歇。手很功，但現在還在觀察階段。明天早上就可以推出來，進行日常照料。”

“至於手費，住院費……等我緩口氣，再跟你們的說。”

秦語疲累的抬抬手指都嫌費力。

山賊老二正要說什麽。

老大卻拉了他一下，“辛苦神醫，您快去休息吧。”

他躬叩首。

楚延年把扶進手室隔壁，算作“值班室”的屋子裏。

“小醫，你監控好，有問題你隨時我，我睡了。”秦語代完，就像昏厥一樣秒睡。

楚延年心疼地看了一眼。

他又朝外瞟去。

那倆山賊已經相互攙扶著，艱難地站了起來。

跪了那麽久，這倆山賊的膝蓋也是不能要了。

“品，毅力，倒真是不錯。”楚延年微微點頭。

秦語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才醒了。

那山賊二人組，也是一整夜沒睡。

“給他們送飯了嗎？”秦語問。

白芷過來服侍，“送了，不過沒怎麽吃。他們倒還講兄弟義。”

秦語笑笑，“就鬼麵那麽沒安全，很難信任他人的子。他們若非夠有有義，又怎麽可能結拜呢？”

“安全……，那是什麽？”白芷沒聽懂。

秦語笑笑，“就是彼此信任，不懷疑的。”

坐在桌邊，先喝了一碗杏仁牛羹，這才開始慢條斯理的吃飯。

邊吃，便讓小醫準備兩份生死契。

“既然鬼麵已經簽了生死契，那他這兩個兄弟也不能撇在一邊不管，不是麽？”秦語說。

小醫輕嗤一聲，“你算計一個還不夠，非得把三個全算計了才算完？”

秦語哼道，“小醫你這話就偏頗了，明明是他們跪求我收下他們。我是給他們提供一起發財的機會呢，怎麽算計？”

小醫滴滴兩聲，態度頗為鄙夷，懶得和爭辯。

秦語飽餐一頓，頓時覺得自己滿複活了。

換上手服，這才去了手室看鬼麵。

“況穩定，可以他醒過來了。”小醫檢測說道。

秦語卻搖搖頭，“再讓他睡會兒。”

小醫：？

“等我拿到那兩個山賊的賣契，再他醒。”

小醫：……

“辛苦你了，雯雯，快去休息，讓阿飛過來替換你。”

秦語安排雯雯去休息。

被魈魅增強了質，一夜沒睡的雯雯，臉上毫沒有疲態。

相反，興得很，守著鬼麵一夜，時不時地就盯著鬼麵被合好的傷口位置。

當然，傷口已經被紗布裹上了。

但雯雯盯著那兒時，腦海裏出現的就是秦語一層層合時的場景。

“他真的能活嗎？”雯雯小聲問。

秦語看一眼，“你說呢？我費這麽大勁兒，難道是鬧著玩兒？”

“鬧著玩兒倒不至於……但是……”雯雯表遲疑。

昨晚，守著鬼麵，鬼麵一共輸了十一瓶藥。

秦語給藥上都標了號兒，雯雯也有在軍營裏照顧傷員的經驗，駕輕就的。

但以前照顧的傷員，都沒有鬼麵的手這麽離譜呀！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明天？後天？”雯雯著手，好奇地問。

秦語看一眼，“你是不是不困？”

“呃，我……”

“那你再守一會兒，等一個時辰以後……不，半個時辰，就讓他醒過來。”

秦語語氣太過篤定。

雯雯驚訝地瞪大雙眼，“半個時辰……”

秦語看過了鬼麵的狀態，換下手服，正要人喚那山賊二人組過來。

哪知一出手室，兩人就迎麵跪下來。

“還求主子收下我二人！”

兩山賊跪下之後，從懷裏出一張紙來。

紙上是工整且眼的若羌文字，下頭是歪歪扭扭的簽名和紅手印。

小醫立刻翻譯了紙上的若羌文字。

“賣為奴，至死不渝？”秦語驚異道。

“我二人甘願賣為奴，為主子效犬馬之勞！”兩人伏地叩首，“老三的醫療費，我們付不起，思來想去，我們無長，就這條命，留著還有些用。”

秦語聞言，拿過賣契，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

小醫草擬的生死契，條件比他們自己寫的還寬厚呢。

看起來山賊對別人狠，對自己狠起來的時候，更狠。

“你們也會算賬的。我若把你們了衙門，你們就是階下囚，哪裏還能用自己的命，換你家老三的命呢？”秦語說。

山賊老大道：“我們知道，神醫仁厚，我們不來，神醫也救了我三弟。”

“如今神醫把我們給衙門，我們對神醫來說毫無用。但神醫留下我們做家奴，我們保證比神醫如今現有的若羌家奴做的更好！就算是幹力氣活兒，我們也比他們力氣更大！”

山賊老二搶著說：“我們不止會幹力氣活兒，我們能幹的可多了！別看我們現在落魄了……我大哥可有影響力了，走出去，道兒上誰不得給我大哥幾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