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瑜見柳南梔忽然愣住了,有些狐疑地皺起眉頭,顯然柳南梔的表不太對勁。
“王府的白骨案,王妃最近可有進展?”
柳南梔猶豫了一下,畢竟是跟蠱有關,這件事恐怕暫時不能給外人。於是搖了搖頭,“我是有一些線索,但是還未明朗,待我仔細研究之後,若有什麽相關的信息,再通知你吧,免得鬧出不必要的誤會。”
陸璟瑜聽柳南梔這麽說,手裏似乎有什麽關鍵信息,但是既然不肯說,他也不好追問,隻是盯著柳南梔,說道:“當真?若是王妃娘娘真的查到與此事相關的信息,請務必告知在下!”
“你放心。”柳南梔點了點頭,心裏卻想到,要先證明陸璟瑜跟這件事沒有什麽其他的牽扯之後,以及跟陸家的信任再進一步,畢竟,稚卿公主還是皇室的人,更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若是讓知道,驕王府跟蠱蟲扯上了關係,會發生什麽況,尚未可知。
從陸府出來之後,柳南梔本打算去跟李元青約定好的地點,誰知卻看見了一個意外之人——梁書陌!
這又是來找陸川商量壞事的吧?
柳南梔不打算搭理他,正要走,可梁書陌居然毫無自知之明地擋在了前麵。
“好狗不擋道!”柳南梔冷聲說道。
“我姑母要見你。”梁書陌定定地看著柳南梔。
哦?
柳南梔揚了揚眉梢,這事還真是有趣了。之前梁氏見過一次,懇求替哥哥和兒求,從梁氏口中騙了報卻沒有履約,梁氏知道之後肯定氣死了。這會兒想見,免不了是想罵!
“不見!皇上已經下了令,不許探視,我可不去黴頭。”
說著就要走。
卻聽梁書陌說了一句:“難道你不想知道柳南薰的事?”
柳南梔腳步一頓。
梁書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姑母說了,柳南薰背後的,可超乎你的想象。”梁書陌低了聲音補充道,“你跟不是敵嗎?跟相關的事,你應該很興趣才對吧?”
柳南梔的腦海裏瞬間轉過許多念頭。
最近也不知道什麽況,事一件接一件。
不過,梁氏所說的關於柳南薰的事,會是什麽呢?柳南梔著實好奇。
幽幽地看著梁書陌問道:“你們這麽費盡心機把我到大牢裏去,打什麽鬼主意呢?”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梁書陌故意賣關子,吸引柳南梔的注意力。
雖然柳南梔明知道對方不安好心,但如果梁氏所要說的事有值得冒險的價值,也未嚐不能去走一趟。
“皇上已經下令對梁氏嚴加看守,高明本不許人進去探視。就憑你,能進刑部大牢?”
柳南梔上這麽說,可是心裏清楚,梁書陌既然能替梁氏來找,那必然是已經去過大牢了,要不然就是裏邊有人幫忙帶話,那麽這層關係他應該是打通了。柳南梔想知道的是,他通過誰辦到的,畢竟現在梁氏一家落魄到這個地步,在朝中能利用的關係也不多了。
“我是沒有這個麵子,但是陸爺有啊!”梁書陌咧著得意洋洋地笑道。
柳南梔當然知道他口中這個“陸爺”指的是陸川,不過就憑陸川這一層關係,高明能願意鬆口嗎?他們之間該不會是有別的什麽謀吧?
“怎麽,怕了?南烽一回來,你就被我姑媽嚇破膽了,連見麵都不敢了?”梁書陌嘲諷道。
柳南梔白了他一眼,“你不用激將我。就你那點伎倆,用腳趾頭想想都能識破。不過,區區一個梁氏,值不值得我走這一趟,就另說了。”
“聽小雪說,當初在南郊山上的尼姑庵裏,加害於你的人,柳南薰也有份,找人強/暴你和你那個丫鬟,也是柳南薰出的主意,連人都是找來的,可現在還好端端地坐在王府王爺親自為設計的高樓裏,難道你就真的甘心放過?”梁書陌皮笑不笑。
柳南梔瞥了他一眼。以這個紈絝公子的智商,是想不出這番話來說服的,不過要是這麽說的話,難不梁氏要幫指證柳南薰?
罷了,與其在這裏猜來猜去,不如去看看那姓梁的到底耍什麽把戲!反正現在人在大牢裏,就不信還能翻出什麽浪來!
“帶路吧!”柳南梔沉聲說道。
梁書陌角不易察覺地掠過一毒的笑容,轉過在前麵帶路,領著柳南梔來到刑部大牢前。他走上前去,神神地從袖口裏掏出類似令牌一樣的東西給看守看了一眼,那看守應該是早就得到了上頭的令,趕上去把大門打開了。
梁書陌轉過對柳南梔說道:“姑母在下麵等你。”
“……?”
他的意思是,讓一個人下去?
柳南梔心頭微詫異,甚至有點不安。梁書陌不趁著這個機會,去牢房裏探監,反而隻是讓一個人去?越想越覺得這裏麵有什麽謀!
不過,這可是刑部大牢,難道他們還能在這裏對自己下黑手不?
柳南梔跟著帶路的獄卒順著階梯走下地牢裏,經過一段悉的冗長通道,牢門已經近在咫尺。
看見正對麵的牢房門大開著,與之前嚴防死守的架勢截然不同。想起上次不小心通過門上的小窗看見的畫麵,那個古怪的囚徒,不知道這裏麵還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時一名渾是的獄卒從那間牢房裏被倆人合力拖了出來。
“嘖,跟你們說過多次,別去招惹那個瘋子,就是不聽!這下子闖了禍,若是讓高尚書知道了今日的事,咱們全都得掉腦袋!”
走在左邊那個獄卒嘀嘀咕咕的咒罵著。看他的裝扮製式,應該是一個小頭目。他旁邊那個年輕點的獄卒已經嚇得臉煞白,隻顧拽著那個了傷的獄卒悶頭往前走。
許是見有人來,那個小頭目閉上了,拖著人從柳南梔他們邊快步走過去。
柳南梔飛快地瞥了一眼那個被拖著的獄卒,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獄卒臉上被咬掉了一大塊,幾乎是半邊臉頰都沒了,能看見裏麵被鮮染紅的森森白骨,還有一些皮組織已經離了骨頭,被一點筋勉強和其他部分連著,懸掛在臉頰旁!
惡心!
這畫麵簡直比那天看見被蠱蟲撕開了脖子的傷者還要惡心!
柳南梔雖然是習慣了腥的場景,但是聯係到剛才那小頭目教訓的話,那傷的獄卒很有可能是被關在牢房裏那個怪人給咬的!
明明是一個人,怎麽做的卻是野行徑?!
柳南梔不對那個人的份越發到好奇。正好梁氏的牢房就在那間牢房側邊,趁著獄卒開門的時候,別過頭往那間牢房裏張。
那個披頭散發的怪人還是被鐵鏈鎖在上次的位置,仍舊渾是,就連披散下來的頭發也都被水濡了!
有獄卒正在慌慌張張地打掃,掃進簸箕裏的似乎是一坨……?
整間牢房都彌漫著腥味,分不清是來自於那個古怪囚徒,還是被拖走的傷獄卒。
“柳南梔!”
梁氏的問話打斷了柳南梔的冥想,回過頭來,見牢房門已經打開了,一子難聞的黴腐味撲麵而來。捂著鼻子走進去,梁氏就坐在對麵的稻草堆上,蓬頭垢麵,看上去比上一次來見麵時還要悲慘,全然沒有了當初那副貴婦人的模樣。
也慶幸柳南烽沒能進來,若是看到自己的母親是這副模樣,就算他娘親做錯過再多事,他也不會忍心看著自己的親人淪落到這個地步吧?單是聽說梁氏獄,柳南烽就搞出這麽多事來,若真讓他來探監了,柳南梔甚至懷疑他真能幹出劫獄這種事來!
柳南梔正想著,梁氏忽然撲了過來,幸好柳南梔早有防範,站得離遠遠的,梁氏被鐵鏈牽製著,隻能在距離柳南梔幾尺遠的地方張牙舞爪。
“你答應過我的!你明明答應過我,會幫我大哥和小雪求!你這個賤/人!你在皇上麵前都說了些什麽?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為什麽我大哥還是被判發配邊疆,連小雪也被判罰貶作宮奴?!”
梁氏野般嚎著,柳南梔隻覺刺耳得厲害,幹脆鑽了鑽耳朵,對梁氏說道:“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我走了!我可沒時間陪你幹這種無聊的事!”
“你站住!”梁氏吼道,“你不是想知道關於柳南薰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再跟我做一筆易!”
柳南梔“噗哧”一聲笑出來,“姓梁的,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天真?還是說,你被關在牢裏幾個月,把腦子關壞了?上一次的教訓還沒夠,還敢跟我做易呢?你也不看看你在自己現在什麽境,你配跟我談易嗎?”
“你若是知道柳南薰的世,就不會跟我談什麽配不配了!”梁氏說道。
柳南薰的世?
這句話好奇怪!
“的世有什麽不得了的?難道不是我大伯的兒?”柳南梔不解。
或是有別的什麽?更或者,就是梁氏的一通胡說?
“自然是你大伯柳複的兒,可的生母,並非對外宣稱的,柳複的發妻王氏!”梁氏進一步解釋道。
大伯在外麵還養了別的人?並且還把那個人生的孩子抱回了家養著?
“這怎麽可能?鎮國公府雖然家大勢大,但當時的王家也不差吧?我大伯娶王氏過門,不就是看中了他們王家的勢力,有助於他登上鎮國公之位嗎?若是他在外麵這麽胡來,他夫人豈會善罷甘休?再說了,他夫人當時的確懷胎九月,才產下的柳南薰,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柳南薰怎麽可能不是大伯父和王氏的孩子?”
“那是因為他們都在說謊!包括王氏自己!”梁氏篤定地說道。
“王氏沒理由要這麽委屈自己吧?”柳南梔還是覺得邏輯不通順,除非這裏麵有不知道的理由。
“若是王氏自己,生不出孩子呢?”梁氏幽幽地問道。
嗯?
“你是說,王氏……”
“是石!”梁氏從蓬的頭發裏出兩道犀利的目,目不轉睛地盯著柳南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