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告訴柳南梔和北慕辰，方才侍衛來報，說東南院的下人住房裏再次出現了白骨！

一行人匆忙趕去案發現場。這次是在地上，鮮流了一地，同樣隻剩下一件和一副白骨，就像北京烤鴨被片皮之後留下的骨架子被隨意丟棄在地上。

“這次又是怎麽回事？”北慕辰向同屋的下人們問道。

下人們互相回憶，說起原本躺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應該是今天值整理花圃的園丁助手，因為在修剪花枝的時候被剪子劃傷了手，去醫藥房找藥包紮了一下，便先回房間休息。

看現場的痕跡，還有被打翻的水杯，看上去就像是此人正在喝水的時候，突然被人襲擊，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後，再被割刮骨。

其他人下工回來，一進門就聞到濃濃的腥味，點燈一看，頓時嚇得吐了半屋子。這會兒能把舌頭捋直了說話的也沒幾個。

索在他們的互相補充下，還是弄清楚了事的大概。

柳南梔看向北慕辰，麵凝重地說道：“上次我和沐管家推測，這件案子有許多種可能。最簡單的推理，就是一個武藝十分高強的兇手，潛王府，殺死了被害者。其實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個思路不太對勁——”

第一次，被害者是和其他人睡在同一張大通鋪上，卻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給殺了，兇手不但殺人，還冒著被發現的巨大風險剖割，這種行為太不符合常理了。

第二次，因為有了上一次的兇案，加上最近王府一連串的風波，王府中再次加派人手把守和巡邏，要想在這種況下悄無聲息地潛王府，並且再次用這種磨嘰又風險巨大的方法殺人，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了。

“我實在想不出對方究竟有什麽理由，會在兇案現場滯留這麽長時間，而且要用這麽殘忍的方法對待被害人。”柳南梔說道。

北慕辰也不相信自己手下的侍衛會如此遲鈍，兩次被人潛王府殺人、剖，沒有一丁點察覺。

“即便對方的功夫甚至在墨統領之上，可以這般來去王府無影無蹤，但還要把被害人的皮、髒等等都帶走，還不留下一點痕跡，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羅景山撓了撓頭，滿臉費解的神。

“這都不算什麽。其實我後來仔細想過，要把人剝皮筋到這麽幹淨的地步，需要一套十分專業的工，而且即便是一個擁有這樣一套工又經驗富的大夫，完剝皮割的過程所需要的時間，也必定是在兩個時辰以上，再加上兇手來往、整理花費的時辰，遠遠超過了，死者去西藥房包紮完回到房間，到其他下人下工回來發現白骨，中間間隔的時間！”

聽柳南梔這麽分析了一番，北慕辰覺得事越發詭異了，不由想起之前那個案子的時候，柳南梔對自己提起過一個想法。

“難道真的是你上次所說的化水所為？”

“如果化水真有傳聞中的那種功效，倒也有可能。潛之後，殺人、化、潛逃，也有隻需要一個時辰左右。不過，也不能排除另一種可能，我上次也跟你說過，和白骨並不是我們推測的害人，真正的害人或許被綁架，也或許是自己離開，然後留下了這些東西。不過這種猜測，不合理的地方就在於對方這樣做的目的似乎對其沒什麽好。”柳南梔分析道。

旁邊的墨影聞言說道：“會不會是想在王府引起恐慌？”

最近王府發生了一連串事，已經很混了，這種時候又發生連環神兇殺毀案件，整個王府上下可以說已經被一恐慌的氣氛所籠罩。

“有這個可能。”柳南梔點點頭。

“不管對方是什麽目的，既然敢在本王的地盤下黑手，那就別以為自己能全而退！”北慕辰立即吩咐手下，先去仔細調查這兩名被害者的份，雖然王府的下人都有檔案記錄，也被調查過家世，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有必要再仔細查一遍。

一來，可以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共同的仇家，二來，則是看他們是否有什麽其他的聯係，以驗證柳南梔的第二個推斷。

被這件案子攪擾，柳南梔也沒有了睡意，便研究了一會兒骨。

按理來說，如果這變現在的模樣，真是什麽化水所為，那麽在這攤沫子和白骨裏應該會混雜著一些殘留，但是柳南梔什麽都沒有發現。

不過，兩個被害人在死前都沒有發出任何靜，尤其是第一名死者，在那種況下，他的同伴都沒有聽到一丁點響，況很是蹊蹺。要不就是兇手手法高超，一刀斃命，幹淨利落，讓死者既不能發出聲音又沒有一點反抗，但這種況太過極端，而另一種況，就是也許被害者先是失去了意識，再被殺害。

於是，柳南梔采集了樣和胃溶回去，連夜讓人去賈府取來了之前讓心酒養著的小老鼠。

這個年代沒有檢測儀，隻能用這個最原始，但同時也是現代科學至今都還在沿用的方法，來做實驗了。

分別給小老鼠服食了帶有害者水和胃溶的食，等待觀察小老鼠的反應。不過，人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就算水或者胃溶裏麵真的有東西，也有可能已經被稀釋和揮發，不會有太明顯的表現。

所以，也做好了實驗失敗的心理準備。就算小老鼠沒有任何反應，也不能完全排除害者服食或者被注了迷藥的可能。

誰知道柳南梔剛給小老鼠喂完東西沒一會兒，服用了水的那隻小老鼠走路便開始打，然後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柳南梔有點震驚，畢竟在間隔了這麽幾個時辰之後，裏的迷藥濃度還這麽高，說明這種迷藥的作用很強，那麽人在被注之後，立馬就人事不省也就說得通了。

在把結果告知北慕辰的時候，柳南梔還補充了一點，沒有想通的問題。

“我方才做測試的時候，用了和胃溶兩種東西，但隻有服食了的那隻老鼠有反應。”

“這有什麽不對嗎？”北慕辰並不是大夫，所以沒有立馬猜到其中的問題所在。

柳南梔解釋道：“也就是說，這種迷藥不是讓害者吞服下去的，因為他的胃裏沒有殘留，偏偏隻有裏才有這種迷藥，難道不奇怪嗎？兇手是用什麽方法把他給迷暈的？”

難道是針管注？

要是放在現代，這就沒什麽奇怪的了，但這可是在古代啊！

“在尖銳的暗上塗抹迷藥，被這種暗刺中之後便會中毒，這也很正常吧？”北慕辰還是不解。

“你仔細想想我剛才跟你說的話！死者有很大劑量的這種迷藥，用暗紮一下子，是不可能達到這個濃度的，隻可能是持續不斷地輸一段時間之後，裏的迷藥含量才會達到這個劑量。否則，從死者遇害，到我做這個實驗，已經過去不時間了，喂給小老鼠的不會那麽快就起反應！”柳南梔耐心解釋道。

聽柳南梔這麽一說，北慕辰才意識到問題的詭異之。

“那究竟能用什麽方法，把這麽大劑量的迷藥，注到人的裏呢？而且，還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行事！”北慕辰越發覺得這件事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現在，連他都覺得對這兩起案子有些無力了。

柳南梔抿了抿，似乎想說什麽。

北慕辰看出的言又止，問道：“你想到了什麽？”

“我……”柳南梔不知道該不該把腦子裏的想法說出來，所以有些猶豫。頓了頓，試探著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會是什麽人跟王府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你很清楚，本王最大的仇人是誰。”北慕辰沒有直接提起太子，因為他知道，如果柳南梔想說的是太子，不會這麽支支吾吾。四下裏都是自己人，沒什麽不能說的，除非是柳南梔於上不太願意把這件事和懷疑的那個方向牽扯起來。

其實，北慕辰已經猜到了柳南梔想說什麽。

“你真正想問的，是本王是否懷疑這件事乃是唐家堡所為，對嗎？”

既然北慕辰自己破了這層窗戶紙，柳南梔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點了點頭。

唐門的輕功出神化，要不被人察覺地來去王府，完全有這個可能。而且，唐門善用暗和毒藥，這也符合在被害者檢查出迷藥的結論，並且方才他們一直為難的兇手是用什麽東西將大劑量的迷藥注死者，也極有可能是唐家堡發明的製暗！

分析道：“唐子墨雖然聲稱與唐家堡早已斷絕關係，但他畢竟是唐家堡的六爺，也是唐老夫人最疼的孫子。他死在王府，我們又把他的送了回去，知道的會認為我們是想了結此事，給唐子墨一個善終，但若是唐門的人認為我們是故意挑釁，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北慕辰沉聲說道：“這個猜測先不要走風聲。之前那個案子發生之後，本王已經讓人暗中去調查了，看看到時候會有什麽說法吧。”

柳南梔一愣，原來北慕辰早就在懷疑唐家堡了。也對，畢竟發生了那樣的慘劇，唐家堡的人把王府視作仇敵，采取如此狠辣的手段，蓄意報複，是有極大可能的！

“你現在別考慮其他的問題，好好做好準備，我們還有個更大的難題在麵前。”北慕辰的臉看上去不太好。

柳南梔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北慕辰輕歎了一聲：“宮裏已經差人來報了信，說明天一大早，就把小太孫送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