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裏麵是我們的小老板，不大舒服，不能見風。”

“氣，你們的老板該不會是個人吧？”

阿大有些不爽快，但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大聲笑著，“做生意的人嘛，跟那些皇親國戚其實都差不多，事兒不都是給下麵人幹的嘛，養尊優些也正常。”

到底是別人東家，領頭人也沒有過分刺探，說笑著便將話題扯到了蕭昊乾上，“對了，你們先前有沒有到什麽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阿大似笑非笑，“你嗎？”

領頭人怔了一下，眨眼後就看見阿大放聲大笑，他略微勾了下，就像應付敷衍一樣漫不經心，“這一路人不多，不太平，還是道好走啊，你們怎麽會周這條路？”

這條路人野多，若是要殺人越貨，簡直無有更優者。

阿大笑笑，“這不是趕著回家嘛，從道不是更近些？”

“哦？”領頭人故意問道：“這麽急著回家啊，你們做什麽生意的？好像沒看到貨車？”

“不是什麽大生意，就倒騰一些綢茶葉，你看看，賺的還沒進的多呢。南邊進城又長了通關稅、補商稅，報個走商文牒都要收錢，糧稅也漲了一，唉，日子不好過啊。”

阿大麵苦，手指磨著已經掉的角，局促的就像手頭張還要麵對討債的農民。

領頭人眼中閃過不屑，“那能花幾個錢？”

阿大驚訝地抬起頭，好像十分詫異似的，“唷，您老可是做大生意的，那幾十兩銀子可能養活好幾家人呢，這不是錢？”

領頭人挑眉，“總共？”

“哪能啊，這還單單是通關稅，”阿大苦笑，“這也就皇帝南巡下麵收斂點，平常，嘿，甭管你做生意還是賣菜的，從南邊過路，都得刮下一層油來！”

領頭人這回倒是驚訝了一番，他們相爺都不曾做到這個份上，南邊是哪位大佛，這手得也太厲害了些吧？

看來他們真的是商人。

阿大了戲，漸漸的倒也不害怕，又閑扯了幾句。他是正經的商人，跟這些妝模作樣的家夥自然不一樣，領頭人沒聽出什麽破綻，見那邊火堆升了起來，便也不說了。

他轉過，變臉似的沒了笑容。

阿大角弧度一收，眸中也是寒閃現。

什麽玩意！

阿大憋著口氣回到了馬車旁，對裏麵的人低聲說了句什麽，夏語凝聲音低啞地笑起來，“這算什麽，也值得你冒火？等著吧，他們不會待太久的。”

夏語凝目幽深，若是沒有猜錯，這群人應該會盡快趕到前方設伏。

果然，不過片刻，那才生起了火的人竟然就又離開了，留下了幾個燒得旺盛明亮的火堆，領頭人牽著馬，就那麽居高臨下地來到了阿大麵前，輕挑的笑著。

“這天兒太冷，還是趕到前麵歇著舒服，兄弟，那火堆就讓給你們了，可別讓你那娘兒們老板冷著了啊，哈哈哈……”

阿大氣得啐了他一口，“狗娘養的！”

夏語凝卻不以為意，這算什麽？這種程度本不值得生氣。阿大要是登錄現代微博走上一天，跟那些杠流氓對罵一番，怕是心髒病都要氣出來了。

等人走了，阿大才道：“小老板，我們接下來要走嗎？”

“不著急，”拇指挲著拳刺，夏語凝不疾不徐道，“不是說了要在這裏休息嗎？這才剛剛夜呢，咱們……順其自然。”

阿大又一次敬佩的沉穩，相不過三日，他發現夏語凝雖然有時候狂放不羈口出穢言，但無論是這臨危不的沉著還是那慧敏機智的應變，都他一再讚歎。

這世上隻有有千萬分之一子若能如這般，不知要出多奇人異士。

阿大毫不客氣地霸占了其中一個火堆，老神在在地靠著樹坐下，班守衛的人神詭異，像是在戒備什麽。

但其實，沒有一個人睡著。

阿大在心裏算著時辰，夏語凝在馬車中著拳刺，夜越來越沉，星月被稠崢嶸的樹冠遮住，一片漆黑的林子裏，偶爾還能聞聽夜狼嗷吼。

一隻火把突然從來路出現，火把之下，年戰戰兢兢地盯著阿大，咽了口唾沫後，方才抬步上前。

……

蕭昊乾平靜地見證了兩個“商隊”短暫的鋒。

阿大和他的手下淩地分散著，看起來戒備森嚴，其實並非如此，隻要來個武林高手，要想趁虛而都輕而易舉。

這隻是個普通的商隊，至表麵看起來如此。

韓古放下心後，請求派人接，人多，自然也就安全得多，而且混在商隊之中，他們或許可以躲過前麵那批殺手。

但蕭昊乾始終無於衷，他看了眼素來耿直的軍大統領，不知在想些什麽，開口道：“把容嚴帶過來。”

韓古領命，不問緣由。

經過了將近半日的修養，容言雖然依舊麵慘白，吊著手臂心沉重，但力氣已經恢複了許多。

他跟著韓古走到了蕭昊乾邊，不卑不也不出聲，姿態清高得很，“皇上。”

連招呼都是不走心的。

蕭昊乾卻一反先前的激，此刻的他，就像融黑夜的暗龍，鱗片蟄伏，龍威潛藏，隻出一雙深沉幽暗的眼，然後問：“容家莊從商至今，想必來過南方。”

容嚴聽他提起“容家莊”三個字就張，“是，怎麽了？”

蕭昊乾挑眉，掃了眼立刻板起臉的人，嗤笑一聲，“怕什麽？你不是說，朕找不到容家莊嗎？”

容嚴：“……”

“朕問你，”蕭昊乾若有所思，“南邊糧稅何時漲的？”他怎麽不知道。

容嚴有些詫異，平直閉的角倒是了些，不問道：“皇上上有暗衛，更有暗樁布置在邕寧城，難道竟不知此事？”

他這話問得好，乍一聽來，倒是這皇帝當得有多無能似的。

蕭昊乾心頭的無名火又在蹭蹭往上冒了，卻又被他生生下，冷聲道：“南邊暗樁還沒布下，說你知道的！”

容嚴深深看他一眼，“……你真不知道？因去年南方糧食增產，朝廷公文據說是從京城一路下發而來，在蜀地、太湖、江南增收糧稅。”

他覺此事有鬼，忍不住多說了兩句，“除卻這些，方才所說的通關稅，也是從皇上登基那一年出現，南方甚至有言‘文牒度，不如黃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