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凝冷汗都要出來了，幸好方才走路的時候一直佝僂著腰，說話也是著嗓子。

不過蕭昊乾不是都走了嗎？怎麽又去而複返？還是說這個人就喜歡一段話分幾次說？

這要是放在現代，妥妥的拖延癥啊！

夏語凝張之餘，腦子裏還在天馬行空，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蕭昊乾已經走到了麵前，韓古並沒有跟在他的後。

幾人側讓路，垂眉俯首，十分乖巧，仿佛三不合時宜出現在這裏的木樁子。

我沒看見你，你也沒看見我。

眼見蕭昊乾就要經過麵前了，夏語凝蒼老的臉上浮現一個迷茫的表，偏頭往玉竹上靠，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玉竹忍著懼意空聽了聽，登時無語。

夏語凝說的是：慢慢吞吞像烏，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容嚴不生地瞥了眼夏語凝，深怕這活祖宗又鬧出什麽事來，扶著往自己這邊挪了一下，用擋住，而後對蕭昊乾道：“皇上可是還有話要吩咐？”

不，他隻是覺得奇怪。

蕭昊乾慢悠悠地走到他們麵前，好死不死的，他停留的位置正好就在夏語凝的正前方。夏語凝察覺到了一意味深長的視線，汗都要豎起來了，腦子裏一團。

剛才哪裏餡了嗎？沒有啊，明明沒有泄份，也沒有跟他對上眼，他不會看出自己的吧？

所以他幹嘛要停在自己麵前，該不會是腳酸？

夏語凝又快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正此時，蕭昊乾忽然開口，“方才朕忘了問，你的娘子，什麽名字？”

夏語凝低頭瞪圓了眼睛，我靠，這個混賬東西該不會看上了玉竹吧？完了完了，早知道就該給弄一張普普通通的民婦臉的。

想著想著，夏語凝又忍不住對蕭昊乾產生了幾分憤怒，你個死種馬，這才出來幾天呢？沒有人就活不下去了是吧？見起意的流氓！！

容嚴顯然也被這個問題震了一下，目詭異地看著他，“皇上特意回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蕭昊乾用腳趾頭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他並沒有解釋，反而饒有興趣地挑眉，目曖昧地在麵驚恐的玉竹上轉了一圈，“之前朕以為，你十分你的娘子。”

否則也不會害怕自己會搶走了。

容嚴僵地點頭，神複雜地看了眼玉竹，而後又看了看夏語凝，略帶憐憫。

“是麽，”蕭昊乾似笑非笑，瞳孔一片幽深，“倒是沒看出來。”

容嚴：“嗯？”

蕭昊乾扯了扯角，忽而又道：“比起你的娘子，謹世子倒是對自己的娘更加在意。”

先前娘子和娘一同出現，容嚴下意思遠離的娘子，看向娘。而後們行禮下跪，娘子在地上跪著，容嚴卻一直站在娘邊。現在他目曖昧的打量容嚴娘子，容嚴卻半點擔驚怕都沒有，卻將娘往自己後藏了藏。

而且，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娘子”，手腳纖細、舉止弱，指腹還帶著幹活才有的繭，並不像是個會遁地的人。

這怎麽看，怎麽都不像一對正常夫妻。

容嚴角輕，險些衝著他翻了個白眼，深吸口氣鎮定下了了，才道：“娘是我容家舊人，算是我半個親娘，而且年事已高，容嚴自然關心他。至於娘子……”

他溫地看了眼玉竹，“我相信會理解的。”

玉竹寵若驚，尷尬地直點頭，恨不得挖個把自己埋起來，跟著也往夏語凝邊躲，“是啊是啊，奴、啊，臣婦對娘恭如生母，一切自以娘為先！”

蕭昊乾若有所思地看向娘，垂著頭的老嫗仿若行將就木，在懶散下半瞇著眼昏昏睡，眼睫低垂……眼睫意外的長啊，堅韌烏黑，如玉扇，不像個老人。

蕭昊乾目一閃，卻沒有說什麽，邁開腳步這就走了。

幾個呼吸之後，三人才緩緩抬頭，齊刷刷地看向那蕭昊乾離去的方向，沉默了片刻，玉竹試探道：“他剛才，沒有聽到我的名字，應該就是，沒關係吧？”

夏語凝冷哼一聲，低聲念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他心裏在打什麽鬼主意，總之這兩天我們小心點，等城門開了……”

再想辦法金蟬殼！

容嚴卻覺得方才蕭昊乾的過來問話的目的似乎不在玉竹上，反而更像是在試探他，他承認，自己的確不喜歡和別人靠得太近，夏語凝除外，是知己。

“走吧，”容嚴道，“我先帶你們休息。”

今日，不會那麽簡單結束的。

……

這兩日，夏橙嚴似乎平靜了很多。

徐德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奇怪，自從昨日夏橙嚴正午來過一回後，那些命夏橙嚴來刺探消息的人就了很多。

夏橙嚴會這麽容易就放棄嗎？還是說，加開恩科的事的確讓他焦頭爛額，畢竟加開恩科之後，朝廷之中必然會迅速湧新鮮脈，若是不出意外，夏橙嚴的人是最快被替換下去的一批。

但這隻是夏橙嚴的猜測而已，事實上，無論是小號錢，還是萬宇、雲不傳，他們的加開恩科的目的都不僅僅是為了給夏橙嚴掃尾。

加開恩科，是為了聚集朝廷棟梁，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最簡單的道理而已，哪個皇帝都不喜歡自己手下的人都是白發蒼蒼的老人，和自己掌控不住的前堂元老。

因為這些人在上位坐久了，自然而然就會太把自己當回事，夏橙嚴就是其中佼佼者。

蕭昊乾，已經不打算再繼續這個局麵了。

徐德想起昨日夏橙嚴笑瞇瞇地問他“皇上可好”時的景，角便忍不住扯出一抹冷笑，這老家夥心懷叵測，隻怕要有行了。

萬宇登船而來，遠遠見到了徐德，拱手作禮，沉著臉問：“夏橙嚴今日沒來？”前幾日恨不得就住在這船上，今兒他在旁邊觀察了一個上午，竟然連出艙門看一眼都不曾。

“今兒倒是安分，”徐德冷笑，“可是啊，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這心裏總是有些不安哪，就不知道萬大人這兒，可有得到什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