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將兩個姑娘往後拽,擋在麵前。
那下人當眾丟了這麽大個臉,好巧不巧又正好聽見有人嗤笑,自家主子爺也恨不得上來踹他一腳,嫌他丟人,那下人氣得麵紅耳赤,叉著腰破口大罵,好像這樣就能顯得不那麽丟人了似的。
“誰!剛剛是哪個推老子,給老子站出來!”
自然是沒有人站出來的,所有人還都往後邊退了一步,深怕被殃及池魚。
那地主爺哈哈大笑,“狗奴才,別是你自己摔的吧?”
“哎喲爺,咱這鞋子可是爺您賜的,走哪兒也不能摔啊!肯定是有人推的,”下人馬匹拍得賊溜,轉眼又是怪氣的怒容,“暗地裏推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出來啊!”
那爺笑得更張狂了,下人氣急,隨手一指,“我問你,你剛才看見誰推我了!”
他指的那人正好站在他前,視野最好的位置,若真有人推他,想必是錯不過他的眼的。
而好巧不巧,這個人正是容嚴,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放在容嚴上。
那玉樹臨風的姿,貴妥帖的披風,修長細膩的手指,鬥笠下的麵容也是若若現,一看就是個好人家的大公子一類人,比那地主爺出挑多了。
容嚴的格也是如此。
他溫溫和和地拱手行禮,不是他害怕,而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惹麻煩,“這位壯士有禮,依在下看,放在在你後的,似乎……並不是我們這些人。”
大概是頭一次被人稱為“壯士”,那下人反有些束手束腳了,待回頭一看,卻隻看到跟自己一樣伺候爺的幾個下人,登時心裏一跳。
壞了。
那爺也不是個蠢貨,倒也明白幾分,這怕是下人爭寵鬧的,又是煩悶又是得意,但自己的人在外鬧訌總是不好聽,倒人說他下不嚴似的。
一時間,那惡霸爺的臉就難看起來了,“狗奴才,你看哪兒呢?難道還是本爺推了你不!”
下人變臉如變天,心下一驚,條件反地彎腰聳肩告罪,“哪兒能呢,我就是看看爺有沒有什麽需要的,嗬嗬。”
而後立馬瞪向容嚴,用了豬八戒的絕招倒打一耙,“好啊你,竟然敢汙蔑我們爺,好大的膽子!”
容嚴:“……”
夏語凝笑了,覺得這人的勁跟遇見過的瓷老有的一拚,但卻還沒打算生氣。
誰想那惡霸爺見容嚴風雅有禮,想起自家父親說他俗不堪,萌生幾分妒意,竟罵道:“那個誰,你看起來不是本地人啊,把鬥笠摘了,藏頭尾的,別是什麽通緝犯吧?”
別說,他還真猜對了幾分,雖然是故意挑釁,沒什麽前後邏輯。
容嚴自然不肯,語氣漸冷,“在下同表妹尋親路過此地而已,這位公子想多了。”
他有些生氣了,夏語凝明顯覺到了容嚴的不耐。
狐假虎威的下人卻想給自己找點麵子,忖度容嚴說話溫和好拿,冷笑道:“我家爺讓你摘了鬥笠就摘了,要不是通緝犯,你躲什麽?”
說著,他就要手來搶鬥笠。
容嚴握住骨傘的手一,下意識往後仰,他不喜歡別人他。可就在此時,他邊兩個姑娘一人一腳從他邊踹了出去,就跟流星似的,快不及眨眼,作一致、步伐統一,反而擋到他麵前了。
玉竹也是伺候人的,就沒那點主子風度了,說話也不客氣,還帶了點糊弄人的威嚴。
“你算個什麽玩意?一條咬人的狗罷了,我家公子金尊玉貴,是你想就能的?真把自己當天王老子了?你再敢手試試?一個破城,頂天的不過縣令,也敢在我們麵前拿喬!”
容嚴怔了怔,平生第一次被兩個人保護住了,哭笑不得地看著們,這主仆二人真是……越來越像了。
夏語凝暗暗點讚,這才是懟人的最高境界,不僅要把人罵了,還得約約彰顯出咱們份不一般、地位不平等,才能讓人心生疑慮、投鼠忌。
怎奈何,那惡霸卻是個不長腦子的,一看自己的人被欺負,一下子就招呼人圍了上來。
“好啊,你們幾個外鄉人也敢在這裏撒野,還敢欺負到我門上了,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夏語凝冷笑,手裏提起一塊手絹,鬥笠下,帶著幾分狡黠和興味看著麵前這一幕。
“你的門上?這是你的門?”夏語凝清冷的聲音仿若銀鈴,脆生生的,一聲氣勢卻人不由後退。
惡霸爺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人唬住,臉越發難看。
“這青縣就是我家的,我勸你們現在最好跪下來向我道歉,小爺我說不定還會大發慈悲放過你們一次,否則……”他有些好奇地掃著夏語凝,視線在那曼妙的材上遊走。
是男裝聲,這也是子出門常用的招數,隻是這聲音是無論如何偽裝不了的,除非是擅口技之人。
那骨的目人惡心,玉竹氣得臉發青,“想讓我們下跪?你也配?”
皇帝在眼前,夏語凝也照樣雙打直了的,這玩意就想讓們跪?
“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出了這句經典臺詞,惡霸爺給邊幾個人使眼,“還他、娘的等什麽,還不把人給我按下!今兒不讓他們下跪道歉,你們就給我滾出縣衙!”
下人一聽他的話,頓時就明白了過來,躍躍試地看向兩個姑娘。
嗬,縣衙?果然是二代。
這幾個該不會還是衙役吧?應該不會這麽誇張吧?
“還有,”他意趣盎然地盯著夏語凝和玉竹,“把們的鬥笠給我摘了,聲音倒是好聽的,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麽樣。”
夏語凝瞇起了眼,沒有被冒犯的怒意,隻有幾分惡心。癩蛤蟆,本小姐也是他這種連醜八怪可以覬覦的?
玉竹更是氣憤,“放肆!你們這群刁民!”
圍觀的百姓被他第一個命令嚇得四散奔逃,轉眼這廟宇門前就隻剩下了他們,那白胡子主持也不敢得罪人,想要上來勸解,卻被人推回了廟宇裏關了起來。
很好,夏語凝很滿意,有人自清場了。
出宮見的第一件大事,有些興,也有些手。
容嚴卻在這時手,將兩個衝的丫頭往後拉,將手中骨傘轉了一圈,容嚴眼底泛起殺意。
“別讓他們髒了你們的手,我來吧,速戰速決,才好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