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腎不腎虛他不知道，但皇帝了震怒他卻是知道的。

自己在前麵辛辛苦苦為娘子打拚，後院娘子卻自己放了一把業火，你說氣不氣人？

這是背叛！是男人最不能忍的背叛！

堂堂天子，竟然被人厭棄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蕭昊乾不可能忍這樣的背叛。

但夏語凝對蕭昊乾似乎影響極大，雖然蕭昊乾尚不覺什麽，但他們卻看在眼裏，那場大火前的失態，足以讓人心驚跳。

所以，夏語凝這一走，最好還是不要回來得好。

“……太巧了，”雲不傳目晦暗，“短短幾日，皇後是如何謀劃出這麽細致的計劃的？皇上，臣有，這皇宮並非尋常百姓家，非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僅憑幾個廚子，要帶走皇後絕無可能。”

“你什麽意思？”蕭昊乾目瞬利。

雲不傳被那目盯得一怵。

“臣的意思是，皇宮守備森嚴，棲宮更是重中之重，而且皇後娘娘消失得這麽巧合，臣本懷疑是夏橙嚴虎毒食子，但夏橙嚴在朝力爭，怎麽看都不會再多此一舉，反倒……若是他想辦法將人送出京城，極有可能……”

蕭昊乾目一深，下意識就想冷笑。

夏橙嚴會幫夏語凝？笑話，若他真有此心，又何必在朝堂上鬧這一出？雲不傳如此說，不過就是為了讓他放棄抓回夏語凝罷了。

萬宇看出他的不以為然，忙上前道：“皇上，皇後與夏家畢竟還有一層脈關係，本就是以夏家棋子的份宮，臣以為，大理寺卿所言並非毫無道理，所以——”

“所以既然消失了，朕就應該放手，是嗎？”蕭昊乾將他們的心思赤剖析開來，俄而一聲嗤笑，“皇後如此戲耍於朕，卿便是要朕視為不見，是嗎？”

兩人心下一凜，頭上冒出冷汗來，被那針對而來的寒氣刺得一凜。

他們麵前坐著的人是皇帝，喜怒無常，高高在上，絕不是他們三言兩語就可以左右的存在。

萬宇與雲不傳白了臉，雙膝一彎，砰的跪在了地上，膝蓋在地麵砸出重重一聲，“皇上息怒！臣隻是為大局所計！”

“好一個大局！”

積的怒氣磅礴發，蕭昊乾麵沉如水，低沉冰冷的聲音止不住恨意。

“大局便是要朕坐視棲宮燒為灰燼？大局便是要朕任由夏語凝算計而忍氣吞聲？皇後與夏家早已一刀兩斷，你們不去對付夏橙嚴，卻要來針對一個子，這就是你們的大局？荒唐可笑！”

一個大局，便要他所有努力付諸東流？要他坐視夏語凝被人帶走？

當他是什麽？

兩人不敢作聲，他們口口聲聲大局為計，可事若是發生在他們頭上，怕是未必能夠冷靜多。

“……滾出去！”蕭昊乾咬牙。

兩人麵麵相覷，麵前卻突然炸開一隻茶壺，蕭昊乾怒吼聲如驚雷炸潑千年寒冰，“給朕滾出去！滾！！”

“臣等遵命！”兩人一驚，頭也不敢回地而退，既出帝宮，涼風一吹，才發現後背早已汗。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的震驚不言而喻。

皇帝喜怒無常他們知道，但蕭昊乾還是第一次對他們如此大的怒火，竟然直接讓他們“滾”。

他們默然而立，方才緩緩反應過來，他們今日……有些過分了，那畢竟是皇帝，他們在朝無於衷，下朝矯言暗示，已然犯了為皇帝的逆鱗。

沒有哪個皇帝，會喜歡奉違的臣子。

想到這裏，兩人又是出了一冷汗，回想今日細節，若惹了皇帝記恨，隻怕他日夏家倒了，保不齊就到自己了。

天子一怒，伏百萬，此言不虛，今後，還是更加謹言慎行些好。

帝宮中，蕭昊乾起，慢慢撿起了方才被雲不傳落在地上的信紙，徐德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隻覺得那高大的背影，竟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孤獨與決絕。

他聽見他道：“以為這樣就能走了？夏語凝，你好，你很好，朕會讓你知道，背叛朕的下場。”

這聲音惻惻的，徐德渾一，不寒而栗。

……

京城外，十裏亭。

褪下男裝，戴上麵，夏語凝與玉竹翻上馬，最後回頭看了眼那被十米高的城牆圍困住的巨大城池，虎旗在寒風中欻欻作響，而後揚起馬鞭，如箭一般奔向未知之。

這是第一次看見這京城的高牆，希，也是最後一次。

麵下的臉帶著期待和冷沉，姣好的側臉上出的一鬢發卷著木簪，夏語凝被手套裹住的手死死攥了馬韁，“駕！”

玉竹艱難地跟上，雖然在相府學過騎馬，可畢竟是閨閣子，學馬不過是為了踏春，不曾縱馬疾馳。不過也知道，這個時候必須盡快遠離京城，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麽，隻能夾不讓自己被顛下來。

而在最後的容嚴，即便是被馬上寒風撲麵襲來，也依舊風度翩翩，長發如墨，銀鞭破風，沈腰潘鬢，在冬日冷冽的疾風中，讓人眼前一亮。

天邊一道冬雷炸響，如警鍾般敲在三人幾人頭上，長長的商隊在後方不不慢地跟隨，不約而同看了眼頭頂的天空。

“往年冬日似乎沒有這麽多雨。”一人道。

商隊主人寬額長肩，是個壯漢，說話也獷，瞇著眼睛輕笑，“往年冬日，也沒這麽多好戲。”

隨從回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皇城，“咱們的人已經兵分八路，就是不知道會吸引多軍，那皇帝應該不會調太多人吧？”

“別做夢了，那可是夏家的人，”商隊主人嗤笑，“夏家和皇帝水火不容，皇後、咳，容姑娘離開皇宮是好事。”

隨從著下，“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皇後。”

商隊主人也點頭，“能這麽幹脆，比男人還要利落，嘿，還把咱們主子也給拐走了，人才啊。”

隨從忍俊不，“正好咱們在京城的事也辦完了，正好要去南邊安家，走咯！這鬼地方，辦個事麻煩得很，那些當的要錢跟要命一樣，幸好主子帶的錢夠。”

“主子哪回隨帶那麽多錢？還不都是為了容姑娘，差點把我們一個錢莊挖空，”商隊主人笑了笑，“倒是幸好，那座錢莊本就快廢了。”

隨從笑得意味深長，“主子這是為了人一擲千金啊，豪氣！”

商隊主人目曖昧，“那是，你也不想想，那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