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底，那是蕭昊乾該煩惱的事，他不會看不出周人的異常。

看著麵前廝打扭曲的兩個人，夏語凝嘲諷一笑，突然覺得很是無趣，被瓷無趣，看潑婦扭打無趣，這場雪、這座皇宮，這裏的一切，都很無趣。

這就是皇宮裏的人，才不想為這樣失去理智的瘋子，因為不被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生死，將自己這般狼狽而毫無尊嚴的模樣。

必須得走了。

“走吧玉竹，這裏太無聊了。”夏語凝冷漠地掃了眼蕭昊乾，心中那點徐徐燃起的火苗，還未燃燒就已熄滅。

玉竹心領神會，不以為怵，看也不看後麵的皇帝和青妃，也不去關注地麵這場可笑的鬧劇，扶著夏語凝漸行漸遠，留下兩個相依的背影。

留下的人眼裏、心裏都變得冷漠了起來，甚是索然無味。

蕭昊乾低頭，看著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一個是挑細選本該伴榻君側的宮妃，一個是小心謹慎本該循規蹈矩的三等宮，是這座巍巍皇宮裏最常見的人。

卻是這個德行，也難怪夏語凝始終對們充滿了不屑，浴火重生的凰，眼裏如何容得下藏汙納垢的臭老鼠？

無趣，的確是，太無趣了。

“青妃，收拾一下，”蕭昊乾手拍了拍領上的白雪，寡淡無味地瞇了下眼，抬腳走出了這座偏僻宮殿，“一個不留。”

扭打在一起的人齊齊僵住，驚恐而絕地看向了蕭昊乾，卻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人按在了地上，捂住了口鼻。

漸行漸遠的人沒有出半點憤怒，卻人不敢直視，不敢息，不敢上前問一問，什麽做“一個不留”。

是有罪者都死？

還是無罪者也一起死？

或是所有知人都殺幹淨？

皇後乃中宮之後，是皇帝之妻，又是皇宮的臉麵，這等汙名，當然……要用大量的鮮清洗才夠，才能令人緘言閉，讓人肝膽俱裂，是不是？

青妃微微一笑，雙手疊，傾行禮，“遵，帝令。”

磕頭跪地，周人將額頭在冰冷的地上不停撞著，好像這樣就能博取人的同，令人心生憐憫。

也的確值得人憐憫。

蕭昊乾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混不堪的場麵被軍武力製，驚恐失措的人陷死寂般的沉默，良久，緩緩站直了的青妃第一個笑出了聲，聲如清鈴，在抑惶恐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令人膽寒。

“聽見了嗎？”青妃掃了眼軍頭領，角劃過溫婉人的淺笑，“皇上的命令，一個不留。”

指了指那牆角上臉慘白勉強還能站立的兩個宮妃，角一勾，“除了他們，這裏，所有人，一個、不留。”

跪滿一地的宮太監都愣了，而後瘋狂地驚著，就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試圖從這修羅場上逃離、求救，謀取一線生機。

“不！！青妃娘娘饒命，我們是無辜的啊青妃娘娘！！”

“皇上！不知者無罪啊皇上！”

“啊！別抓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啊啊……”

轉，溫依舊，眼角出的愉悅彩，卻人覺得無端殘忍，高傲地睥睨著所有的哭求，掃了眼軍冷漠刀的背影，輕輕嗤笑，踢了一腳方才被人扔在地上的盒子。

慌出逃的秀匆匆回頭，鬱的目掃過盒中，金鉤銀畫的盒子裏空無一。

愣了愣，隨即恍然。

那裏麵本來什麽都沒有，隻不過，是有些人做賊心虛，不打自招罷了。

皇後，果真厲害。

心跳驟快，清秀的眉眼裏閃過幾分慎重，同另一名宮妃跟在蓮步輕移仿若閑庭信步的青妃之後，離開了宮苑。

最後一眼，看向了那了被軍屠戮中一員的周人，角微揚，無聲吐出幾個字。

周人卻早已無心分辨，看著軍手中的冷刀，上麵明晃晃地映著自己慘白絕的麵孔，悔恨和瘋狂讓無心兼顧其它，所以也沒看清楚口中吐出的幾個字。

你做得，很好。

“啊！！”

慘聲讓所有人頭皮發麻，周人力掙紮，卻如蚍蜉難以撼大象，隻見刀一閃，前鮮噴濺，冰冷和死亡的氣息蜂擁而來。

倒下的瞬間，的腦海裏瞬間閃過了什麽。

那是幾天前，同一起進宮的好姐妹，慕雲連來同說話的畫麵。

是那麽溫，那麽麗，即便驚慌失措，也顯出大家風範。匆匆趕來，關上門，合上窗，然後告訴自己……

告訴……

不好了周妹妹，王人派人送信去了棲宮，怕是要算計你，你可要小心啊！

還有父母在宮前的諄諄叮囑，皇宮不是好相與之地，讓不言輕言信任，可是沒聽，可惜不懂。

現在，懂了，卻遲了。

一瞬間的明悟讓明白了什麽，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看向春申宮大門，卻隻看了嫣紅垂落在擔架外的手臂，還有王人仰麵天的猶如惡鬼冷笑的麵容。

……

夏語凝拿麵膏洗了臉，熱水溫暖了冰冷皮，心中那口鬱氣也終於長舒出來。

玉竹卻仍舊憤憤不平，口中不停咒罵著周人心惡毒，怨懟青妃、淑妃看好戲，不滿皇帝將人帶出去，卻沒有將人照顧好，讓了如此的誣蔑和委屈不說，還傷了。

夏語凝充耳不聞，腦海裏一直不停閃過春申宮裏的王人、周人、嫣紅等等，還有那立牆角邊的新晉秀，都是二八年華，本該青春瀟灑，卻個個都心機深沉、行事惡毒，就為了個男人，連自己是什麽都忘了。

此時此刻，無比希快點見到容嚴，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可是，雖然外麵沒有了軍，但這宮苑裏卻還有暗衛、宮、太監，這皇宮的每個角落都是眼睛、耳朵，都在看著，盯著，怎麽逃？

有錢，卻沒有權，沒有人，更是沒有聯絡容嚴的方法。

艸，古代要是有電話就好了，就算沒有電話，有個電報或者傳信工也好啊！

等等，傳信工？

夏語凝眼睛一亮，蹭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啊！”

玉竹被嚇了一跳，手中熱敷的帕子都險些丟在地上，有些傻眼地看著突然雙眼放的夏語凝，“娘、娘娘，怎麽了這是？您還忘了什麽嗎？”

“我想到了，”夏語凝一把抓住的肩膀，“玉竹，去準備幾個孔明燈，咱們今晚放孔明燈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