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不等夏語凝怒，玉竹便已經一臉煞氣地蹦了起來。

“我家娘娘要是真想殺人，隨便找個理由把人帶到棲宮杖斃即可，你以為誰都跟你背後的主使者一樣蠢嗎？”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陷死一般的沉默中。

夏語凝扶額，語重心長道：“雖然這是實話，但玉竹，你也不用這麽理直氣壯。”

眾人：“……”什麽這是“實話”？你覺得你就不會理直氣壯了？！

那宮顯然也被這種強盜邏輯震撼到了，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早就想好的臺詞已經了打結的線團，本找不到頭，“你、你怎麽這麽說，皇後娘娘殺人……”

“證據呢？”青妃難得開口，“你說皇後皇後娘娘死王人，證據總有吧？皇後娘娘賢良淑德，決計不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如此栽贓，就不怕良心難安嗎？”

這話乍一聽好像是在給夏語凝說話，玉竹都有些愣了，但夏語凝自己卻聽出了幾分深意。

那宮原本已經混了，結果被這麽一“提醒”，立刻就清醒了過來，“奴婢當然有證據！”

憤恨地指著夏語凝，“皇後娘娘可敢將手中信紙拿出來給大家念一念？那就是王人死前留下的鐵證！”

說完不等夏語凝反應，立刻又換上了一副悲傷痛苦的模樣，仿佛肝腸寸斷般難，眼神哀戚地著蕭昊乾，

“皇上，奴婢知道您喜歡皇後，但國有國法宮有宮規！皇後者當心開闊母儀天下，皇後娘娘喜藥材眾人皆知！為了一己私害死了王人，這對王人是多大的不公平啊皇上！”

匍匐著上前，雙手想要去扯蕭昊乾的角，卻被徐德一拂塵開，“放肆！膽敢堆皇上無禮，你這雙手不想要了嗎？”

宮瑟了一下，隨後麵卻越發堅定，那憤世嫉俗的模樣好像了天大的委屈，哀哀哭求。

“王人待下溫和，宮以來從未與任何人有過齟齬！皇上，奴婢求您，看在王大人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上，為人報仇啊！”

蕭昊乾挑眉，竟出幾分興味，冷的目中帶上了幾分古怪，掃了眼夏語凝。

夏語凝見狀，竟覺得這畫麵有些稽，不由得聳了下肩膀，攤了攤手。

垂死掙紮罷了，不著急。

蕭昊乾微愣，俄而笑了笑，勾起的角染上戾氣，緩緩垂眸，眼簾之下，仿佛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霧，虛無縹緲間，勾畫出毫無的蒼白畫卷。

畫卷裏，宮渾不自覺地戰栗，仿佛不住那視線的迫，麵如金紙一般，蜷了起來。

這一番大義凜然的愁腸悲語，夏語凝卻始終置事外，隻覺得這丫頭若是放在現代，怕不是個影後級別的天才演員。

奈何，臺詞不過關。

“你說王人數日不曾與人有過齟齬，”夏語凝手一指，“那此方才的話，又如何作數？你們二人當中，可是有誰在撒謊？”

指的那人，不是別個，正是之前嚇得了腳的秀，此刻聽到夏語凝的話，那秀的臉一越發難看了。

“我、我們關係不好，但從不曾大吵大鬧的，皇後明鑒！”

宮咬牙，越發厲聲，為自己最後一搏，“皇上！您貴為一國之尊，務須賞罰分明，皇後娘娘雖為國母，難道殺人就不犯法嗎？！”

“你說得對。”

出乎意料的，那高大俊的皇帝竟然回應了的話。

可那聲音好像是從九天之上砸落的驚雷，非但沒有讓鬆口氣，反而被那驚雷的冷漠絕、姿態的高不可攀震駭住了，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然後，聽他道：“王大人於國有功，朕，自然也要秉公執法。”

夏語凝這會才出信紙，低頭對玉竹說了些什麽，玉竹微愣，轉頭了春申宮殿，夏語凝後才緩緩念道：“‘皇後害我，雖死尤恨，春申王人絕筆’。”

“好沉重的恨意，但不知這恨意是針對誰，寫這紙條的人，又是為誰？”

蕭昊乾餘掃到了抬至外麵的擔架，那搜宮回來的太監湊近徐德說話，徐德頷首冷笑，蕭昊乾莞爾，“皇後以為呢？”

“這字嘛，都是簪花小楷，大同小異，”夏語凝瞥了眼那擔架上出的蒼白手臂，冰水滴答而落，就像絕落下的眼淚，“……本宮宮殿裏送來的禮盒上，似乎也有這幾個字，怎麽好像一樣呢？”

秀渾僵住，脖子微，似乎想看向什麽人，又倉皇無助地發現自己無人可以求救，呼吸急促地呆立了當場。

蕭昊乾越發捧場，明知故問道：“字跡一樣，又如何？”

“這字不是說是王人留下的絕筆麽，”夏語凝勾，冷笑道，“可送到我宮裏的紙條上也是這幾個字，那是不是就是說，靈芝是王人主送去的呢？”

宮臉難看，尤自掙紮，“那是你、你王人送……”

陣腳已，聲音已不穩，蕭昊乾看著那狐貍尾都要翹上天、正在哄獵步步彀的夏語凝，但笑不語。

夏語凝未曾注意到他的目，不以為意地笑道：“這樣倒也說得過去。那本宮第二問，切問王人死前如此掙紮，將自己的脖子、嚨都抓出了鮮，怎麽偏偏你房梁上卻沒有一點掙紮的痕跡？”

宮目一凝，角發。

“你說，”夏語凝緩緩低頭，手抬起的下，目冰冷，“到底是上吊而死，還是，被人勒死了，掛在橫梁上的？”

“那、那有可能……”

“可能什麽，王人就是被人勒殺的，這就是證據！”玉竹抱著兩個盒子走了出來，啐聲打斷了的話，語氣相當不耐煩。

那些都是夏語凝的回禮，是玉竹從那堆寶貝中選出的最貴重的東西，將之放在地上，眸中怒火高漲。

宮疑不解，很是不明白這東西算什麽證據？這隻是回禮，頂多隻能證明夏語凝送了回禮，但出發點呢？

大可以說這是夏語凝心虛做下的補償啊！

夏語凝神地笑笑，“我想玉竹來的時候，王人一定已經死了吧？若是玉竹走了進去，那就是一個‘人贓並獲’，可沒有，直接回來了……”

說到這裏，話題一轉，適時甩出第三問，“你一定，還沒有時間看過裏麵的東西吧？”

東西？什麽東西？

有什麽東西，可以在這個時候扭轉乾坤？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