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出去的還維持著仰頭的姿勢，皮上深陷下去的凹痕幾乎可以想見裏麵被迫到了極致的管，難以息所造的驚恐表還留在王人的臉上。

那雙眼睛裏還飽含著對生命的，對活著的向往，下頜與鎖骨上方的抓痕明顯可以看出被吊上去時曾有的不甘。

春申宮畢竟是很久未曾住人，就算務府有打掃，可也不可能每個地方都打掃得幹幹淨淨，房梁上還留著灰塵。

夏語凝踩著桌椅往房梁上看了一眼，那帶走生命的綢緞所留下的痕跡很是齊整，整齊到了仿佛王人自吊上去之後未曾掙紮過一般。

夏語凝走到門外，嗓子裏發出一聲冷笑。

人是被綢緞弄死的沒錯，但到底是不是上吊而亡，卻還有待考證。

此時此刻，太監宮等已經帶了幾個人過來，其中與王人好的秀有那麽兩三位，此時看著地上的都有些臉發白，尤其是在接夏語凝的視線之後，三個人都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塵埃裏。

們來之前可都聽人說過了，是皇後奪寶，害得王人上吊自縊，淑妃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竟然被皇後賞了掌，就連皇上都是站在那一邊的！

要是想找個替罪羊，那們三個人之間，則必定有一個人要背這個黑鍋。

那也就是說，們中又一個人，或許將一命償命！

怎能不懼？怎能不怕！

三人被推著站在牆邊，正對著王人那死不瞑目的表，那雙眼睛曾也算是風嫵，如今卻隻剩下一腔怨毒，仿佛正盯著們其中一人，等著們當中的誰下地獄與為伴！

“啊！”臉蛋圓潤的秀嚇得眼淚直流，手捂住，幾嘔吐。

右邊的兩個秀也害怕，但卻沒有這麽不經嚇，一個偏頭不去看死者，一個沉沉地低著頭，同背後的鮮紅宮牆比起來，的耳朵都慘白得沒有一。

相比之下，最右邊的那個孩極為鎮定，最左邊的卻像是慌了頭，中間的那個悲傷流，與死者的關係應該最好，雖然害怕，卻也不至於失態。

夏語凝好整以暇地站在廊下，目在三人上來回掃，好像要無聲地從們上挖出祖宗三代一樣。

青妃樂得看好戲，雖然這個局糙又突然，不是的計劃，但卻很喜歡看人設計夏語凝。

而且，心中也已經有了一個懷疑的對象。

夏語凝篤定地堅信自己能夠找出答案，蕭昊乾便也不準備太過手，不過看著這麽紋不地站著，終究還是有些疑慮，“……你在看什麽？”

就這麽盯著看，就能把兇手看出來了？

夏語凝卻轉頭看著他道：“啊，你說什麽？”

蕭昊乾直勾勾地盯著，問：“你剛才在走神？”

“也不算是走神，”夏語凝著下歎息，“隻是在想春申宮的靈芝是包裝好送到棲宮的，但王人並沒有親自去棲宮，那麽送靈芝的人一定就是春申宮的宮……的宮呢？”

春申宮雖然不大，但宮也得有六七個吧？怎麽現在站在這裏的隻有兩個太監、三個宮？

一點都不雙對，有問題。

而果然，夏語凝猜對了。

蕭昊乾皺起眉頭，看著跪在地麵的三個宮，問徐德，“春申宮分配了幾個宮？”

“回皇上，人等級所配宮一律都是四個，奴才這就遣人去找！”徐德也察覺到了不對，先前他們發現和書，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皇後上，竟然沒有人去找那個宮！

出了這麽大的紕，這不是讓人看他的笑話嘛！

蕭昊乾臉微微寒了一瞬，卻聽青妃道：“皇後娘娘，那宮縱是找到，萬一是在別懶，也未必知道得清楚啊。”

夏語凝掃了一眼，對臉上那點虛偽的憐憫不冒，淡淡道：“人找不找得到還是兩說，找到再說吧，妹妹如此關心，不如替我去找找？”

青妃手一僵，已經在夏語凝的迫下功力更上一層樓，麵不改心不跳地回應了。

“皇後為人和善，聖上親賜‘賢淑’二字，自然不可能做這種事。妹妹雖然有心為皇後娘娘分憂，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在這裏做個見證，也免得有不知事的宮妃再來碎得好。”

“不知事的宮妃”不就站在牆角下嗎？看的目就跟看殺人兇手差不多了。

想也知道青妃之前將人遣散之時肯定過什麽，這個時候來假惺惺，夏語凝可不信。冷冷一笑，不無嘲諷道：“那還真是辛苦青妹了。”

青妃臉說紅就紅，手了下耳側碎發，姿態人，“能為皇後分憂，是臣妾的本分。”

夏語凝嗤笑，不再理，隻是用一種玩味的目橫了眼蕭昊乾，意思不言而喻。

跟淑妃一個德行，不過是手段更高明些罷了。

蕭昊乾目視前方，容正經，一不茍，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現，任由雪花飄在領子裏。

夏語凝也不管他，徑直走到了那三個宮麵前，“你們王人手中有一方靈芝，你們可知道？”

幾個宮麵麵相覷，都有些害怕，小心答道：“回皇後娘娘，人的東西都是嫣紅姐姐收著，咱們都在外麵伺候，是……”

“本宮就問你們知不知道！”夏語凝氣勢一沉，狠狠向著們了過去。

“是、是的！奴婢等知、知道！”宮們白了臉。

夏語凝不見放鬆，又問：“這靈芝，可是一直放在春申宮中？”

其中一個宮大著膽子點頭，“奴婢等素日曾見人拿出來看過，都不許別人的，擱在格子上，隻有嫣紅姐姐能。”

又是嫣紅，把線索都終結在一個必死之人上就以為沒轍了嗎？

夏語凝饒有興趣地莞爾，“你們說的嫣紅，不會就是那缺席了的宮吧？”

“回皇後娘娘，是的。”宮喏喏道。

這可巧了，唯一擁有靈芝的王人死了，唯一能接靈芝的宮消失了。夏語凝幾乎可以篤定，這會兒那嫣紅隻怕也是兇多吉了。

是以，又問：“嫣紅今日可有出門？出門可有帶東西？還有……本宮從未派人來過春申宮，今日之前甚至不知道有這麽個宮殿，你們又是怎麽知道，本宮派人來搶靈芝的？”

那宮怔了一下，吃驚抬頭，“可、可今日正午，皇後娘娘宮中的玉竹，不是已經來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