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妃送來的冊子的確有些用，隻是用不大。

至於務府的總管太監，也不知道是了什麽風，竟然咽下了被夏語凝教訓的那口氣，安安心心輔佐起來。

夏語凝翻著冊子，卻有些走神，心想那務府總管和青妃近來都安分守己得可以，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平靜地迎接暴風雨，莫非是想在選秀場上給下絆子？

簡直太有可能了好嗎？

作不作那必定就是在憋個大招，誰知道最後送進宮的會是些個什麽東西，倘若他們將選秀的人選統統都換了自己人，那無論選誰，最後都會淪為自己的敵人。

既然如此……

玉竹端著盤子走進，便見夏語凝坐在羅漢榻上發呆，烏青長發挽素髻，黛靑妝容勾出一抹清雅柳意，眸茫然，如有水波流轉，流溢彩，令人而失神。

隻不過手中的書都快掉下去了。

“娘娘，您在想什麽呢？”玉竹上前將的書拿開。

夏語凝回神，眸亮得驚人，“在想選秀，這次選秀陣仗聽說大，宮後務府初選者便已給了百人之多，你說，我要給他選幾個人合適？”

玉珠撇，“娘娘何必為他費這個神？咱們就走個過場，隨便個刻薄嬤嬤在旁審著，屬意挑出兩三個貴族出的妃，十來個良人，再留些個伺候人的不就可以了？”

夏語凝挑眉，發現這小妮子是真對皇帝不冒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竟然也能說出口。

不過這樣也是好事，說明什麽天授皇權也沒那麽大的權威嘛，不然古代哪來那麽多的起義反抗暴君？孺子可教也。

不過盡管如此，選秀場上卻也不能馬虎。。

“我總覺得這場選秀不會太容易度過，”夏語凝微微坐直了，的腰肢靠著枕頭上，手指撐著太，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你不覺得，韶華宮和務府近來有些太平靜了？”

玉竹一愣，旋即回頭看看外麵，坐近了些，低聲音道：“娘娘也發現了啊，聽說韶華宮這些日子可安分了，也沒有主往帝宮那邊湊，簡直奇了。”

夏語凝冷笑，“事出反常必有妖，那群人指不定是在憋什麽臭屁呢，等著吧，兩宮都已經鬥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怎麽可能這麽快收手？”

“那娘娘的意思？”玉竹心下一。

夏語凝仰了仰脖子，姿態閑適，角輕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韶華宮如此反常，那個渣男總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到……”

看向玉竹，目中興閃，“他們不是要鬧嗎？那我們何不順水推舟？要鬧就鬧大點，鬧到誰都控製不了，將這潭渾水徹底攪渾，你說好不好？”

玉竹怔忪，垂眸沉思片刻，小腦袋瓜瞬間反應了過來，撲哧一聲捂笑了。

“娘娘你該不會是想……”夏語凝點頭，玉竹捂了捂，“娘娘你好壞啊！”

夏語凝挑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他們活該。”

兩人在裏麵竊竊私語，棲宮外，大雪紛飛而下，全德小總管招呼著人收拾棲宮裏的東西，將堆積的白雪掃到樹下。

梧桐已落，梧桐樹之上掛滿冰晶，冬日之淒涼點綴著禿禿的梧桐枝，格外蕭條。

全德小總管滿懷明日之希笑了笑，笑容仿佛小太一般耀眼奪目。

……

時匆匆，選秀那天很快就到了。

昨夜一場大雪，今晨冬雷陣陣，待到務府總管和青妃在棲宮外恭候時，夏語凝才在穿那大紅袍，棲宮安靜異常，任何人不能擅。

全德小總管本還害怕惹怒務府和韶華宮，但見兩人都乖乖等在門口，心裏倒是舒暢了很多，隻是有些好奇地觀察著兩人而已。

翠翹頭上的傷疤已經淡了很多，隻是到底沒有治得及時，還是留下了淡淡的翻新白長痕，但總歸比以前好看很多。

顯然翠翹的心也因此好了許多，臉上了幾分鬱，靜靜站在青妃旁邊，對著全德眨了眨眼。

全德微怔，總覺得那一眼莫名意味深長，就好像帶著什麽不可言說的詭譎，可等他細看，翠翹卻又低下了頭。

全德不聲地收回視線，垂眸之間，若有所思，腦中閃過夏語凝方才的吩咐，微微皺起了眉頭。

好半晌，棲宮裏麵仍舊沒有靜。

務府總管先等不住了，上前一步問：“時候不早了，皇後娘娘還沒準備好嗎？再等下去，怕是皇上都要到摘星樓了。”

全德小小張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鎮定了下來，垂眸道：“總管稍等，皇後娘娘說了，對待選秀這樣的大事務必事事恭謹小心，萬萬不可馬虎半點，若是穿著之上人看了笑話，會失了皇室麵。”

務府總管快被他氣笑了，“但是皇後娘娘已經準備了一個時辰了！”

“也才一個時辰而已嘛！”玉竹風風火火地跑出來，冷哼道：“總管大人好大的威啊！看來是皇後娘娘不值得你等了？”

皇後乃是中宮之主，若是連都不值得人等，傳出去第一個人置的便是下人。

務府總管氣得咬牙，卻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悻悻地退回了原地。

青妃麵如常，像是早就料到有此一遭，因此也並不著急，了上的藕披風，護著手爐緩緩抬眸，“那敢問玉竹姑娘，皇後娘娘什麽時候才能準備好呢？”

玉竹白了一眼，“急什麽，皇後娘娘準備好了自然就出來了，青妃娘娘如若等不及，大可自己先去摘星樓等皇上嘛，娘娘想來是不介意的。”

青妃瞇了下眼睛，目幽冷暗沉，鷙一閃而過，“玉竹姑娘多心了，皇後乃是中宮正主，我不過是一介嬪妃，妃嬪等皇後乃是天經地義。”

這也是蕭昊乾那道聖旨的真意。

玉竹與全德對視一眼，有些意外，但接著便是心中更沉。

青妃越是淡然自若，這場未知的局隻怕就越是難以捉，萬一皇後娘娘應付不過來怎麽辦？

正此時，一道緋紅影如秋日楓葉般飄然而出，站在了幾人麵前。

“走吧，還待著幹什麽呢？我這主持人都準備好了，你們幾位評委老師還磨磨蹭蹭地堵在這裏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