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不必麻煩了！”

宋朝雨倒是也不客氣的坐下，不過還是擺了擺手：“看茶就不必了。母親若是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母親？”

大夫人怔了怔，眼神也看向了宋朝雨，似乎帶著探究：“如今……你還肯喊我一聲母親啊？”

“這是自然。”

宋朝雨微微一笑：“大夫人如今還是大夫人，是父親的妻子，自然便是我的母親。”

“呵——”

大夫人無奈一笑：“這宋府之中，是沒有人將我當回事了。沒想到反而是你，還是愿意喊我一聲母親。宋朝雨，你的心里應該很恨我吧？”

似乎是在對宋朝雨說，可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我們之間，也不必瞞許多事了吧？你是恨極了我，你姨娘也該恨極了我吧？”

宋朝雨不知大夫人的意思，只是眉頭微皺著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上前，突然靠近了宋朝雨，眼神也死死地盯著宋朝雨：“宋朝雨，今日你來府中，是有好事發生了吧？你是不是想要為你姨娘求一個名分？是不是想讓為這宋府的大夫人？你父親應該已經答應了吧？”

自顧自地笑了笑，仿佛已經篤定了這件事一般：“是啊，你父親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你和你姨娘，如今多好啊！你姨娘將這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條，你是堂堂昌王妃，又生下了昌王府的嫡子，還將寧王府踩在腳下！你父親的心里歡喜，自然對你姨娘好，你說是不是？”

宋朝雨是有些不明白：“大夫人到底想說什麼？”

大夫人上前，一把抓住了宋朝雨的胳膊。

不過還未說什麼，挑紅就上前，將大夫人一把拉開，厲聲問道：“你要做什麼？！”

大夫人趔趄一下，宋朝雨卻對挑紅搖頭：“沒關系。是母親，不會傷害我這個做孩子的。”

挑紅這才松開了大夫人，大夫人對著宋朝雨苦笑一聲：“你錯了。我從一開始，就希你和你的姨娘去死！希你們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要礙著我和兒的路。我們兒才是這京中最好的子，誰都不能妨礙！”

但很快，柳姨娘的眼中又生出了幾分凄然：“可我的兒，我那苦命的兒啊！死的這樣早，留下了這一切，沒有未來了！沒有了未來，我也沒有了！”

大夫人切切看著宋朝雨：“如今，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

宋朝雨挑眉，沒有想到大夫人竟然是對自己有事相求。

大夫人的眼神，越發凄苦了起來：“我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兒雖然死了，可兒還在，小桃子也還在。我不能為了兒一個人，就失去一切！我知道，柳姨娘想做這宋府的主母。我將宋府的主母之位讓給，你看好不好？然后我回到我的家鄉去，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的所有人，好不好？”

竟然能想到這個地步，是宋朝雨沒有料到的。

但宋朝雨仍然只是盯著大夫人：“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些？你該知道，我們府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們的。你們如今的下場，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從一開始，從最初……”

宋朝雨想到了前一世。

大夫人苦笑一聲：“是啊，咎由自取！若早知結局會是如此，我自然不會對你們這般。但有些事，做了就沒法回頭了。我回不了頭，兒也沒法回頭。我們都一樣，難道你們不是如此嗎？”

垂眸，眼神越發冷峻：“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即便是為了兒，為了兒以后的孩子，我也不能做一個下堂之人。你父親遲早會休了我的，我只求你，能不能幫我說一句話，哪怕只一句話就好。讓他不要休了我，我們和平簽訂一份和離書，行嗎？”

說到此，還急急解釋：“你放心吧，除了要留給兒的東西之外，所有的東西我都不要！全部留在宋府，讓你父親留著也好，你們拿走也好。我全部都不要，我只要一封和離書，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能做一個棄婦，我不能被他休了啊！”

這樣的大夫人已然淚流滿面。

宋朝雨是第一次見到，的這般模樣。

就算是如此狼狽，就算是如此后悔，往后還能有什麼呢？

宋朝雨垂眸，只問了大夫人一句：“你已經多久沒有見過父親了？”

大夫人怔了怔，苦笑一聲：“記不清了。只是當日兒下葬見了一面，后來就再沒有見過。這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四丫頭，只要你幫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好。你還有什麼條件，你都告訴我好不好？”

宋朝雨垂眸，搖了搖頭。

大夫人卻張了起來：“你不愿意幫我？就算我求你，你也不愿意幫我是不是？”

“不是。”

宋朝雨不知此刻心里是什麼覺，也只是低聲道：“你放心吧，父親不會休了你的。就算是一輩子不見你，你也是宋府的大娘子。他不會休了你，也不會與你和離。你們二人就要這麼都在宋府之中，相互折磨一輩子的。”

“什麼？”

大夫人似乎并不明白宋朝雨的意思。

宋朝雨卻看的清楚：“父親……是一個冷心薄之人。但他也是一個極要面子之人。如今大哥哥的仕途正盛，若傳出去有一個被休棄下堂的母親，大哥哥在朝堂上的臉面就別要了，那宋家的未來自然也就要不了了。所以就算是為了大哥哥的仕途，父親也不會休了你的。”

抬眸，認真地看向了大夫人：“他可以架空你所有的權力，也可以厭棄你，從此一眼都不再看你。但他不會休了你，你永遠多是這宋府的大夫人，是大哥哥的母親，是我們名正言順的主母。”

“這……那你姨娘呢？！”

大夫人不敢相信：“你姨娘……只要在的一天，這宋府之中，便沒有我的好日子過了，不是嗎？”

“不是。”

宋朝雨的話，仍舊斬釘截鐵：“你的日子不好過，并非是因為我姨娘。而且，我姨娘也不打算留在宋府。早已做好了準備，離開宋府，也離開父親。”

“這怎麼可能？！”

大夫人幾乎失聲驚訝：“發生了什麼？柳姨娘要走？要做什麼去？是宋元的妾室，如何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