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濃重的腥味中,趙溪月看到了宋辭禮毫無的面容。
他不再溫和,如同手中的長刀一樣冰冷。
而那幾個羈刀客,也很快死在了宋辭禮的手中。
他平靜的收起長刀,站在趙溪月跟前,低眸著。
趙溪月刻意去忽略滿地的尸首,坦的同他對視。
宋辭禮單薄筆直的脊背,開始微微抖起來。
他聲音沙啞,眸中有化不開的痛苦和絕。
“溪月姑娘,真的是你,殺了師姐嗎?”
趙溪月的心猛地一滯。
深深呼出一口氣,無比鄭重的開口道:“我沒有。”
宋辭禮的眼睛幾乎瞬間就紅了,趙溪月甚至看到了閃爍的淚。
哪怕作為一個旁觀者,此刻也能到宋辭禮的痛苦。
他沒說話,只是朝出手,輕聲說:“我相信你。”
趙溪月眸一閃,其實已經做好了被質疑的準備。
可沒想到,宋辭禮竟然這麼信任!
想起遠被自己迷暈的黎玄山,趙溪月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宋辭禮帶著趙溪月喬裝進江城,找了個客棧住下。
“你先學習一會兒,我要去打聽點事兒。”他語氣疲倦。
趙溪月緩緩點頭,等宋辭禮離開后,就寫了封信,花錢托人送到白莊。
信是寫給李墨和碧珠的,趙溪月讓他們躲在白莊里,別被其他人發現,尤其是黎玄山。
然后,等著來找他們就行。
做完這一切,宋辭禮也剛好回來。
幾日不見,得知師姐死訊的他,整個人都消瘦下來,像是一尊滿是裂紋的花瓶,隨時都會散落。
趙溪月將自己和宋汀雅之間發生的事兒同他說了。
“羈刀客……是他們傷的師姐,但他們不會栽贓給別人。所以,是有另外的人要害世界。”宋辭禮喃喃,抬手給趙溪月倒了杯溫水推過去:“那群漁夫,現在還能找到嗎?”
趙溪月搖頭。
“恩,我知道了。”他靠在桌上,了眉心:“抱歉溪月姑娘,是我連累你了。”
若不是因為趙溪月對他心懷信任,也不會被人用一封信就騙過來。
趙溪月沒說什麼,只是道:“我遇到了宋瑰。”
宋辭禮渾一僵:“沒傷到你吧?”
“沒有。你怎麼知道會選擇傷害我?”
“……小師姐幾乎是大師姐親自養大的,兩人關系極好。”
趙溪月皺眉,心道:所以,之前宋瑰的悲傷不是裝出來的?
而趙溪月也從宋辭禮口中,得知了江城這陣子的變化。
江城縣令像是瘋了一般,全城通緝趙溪月,并且將殺害宋汀雅之事傳的沸沸揚揚。
宋辭禮說出了自己的推斷:“江城之中,有人在刻意針對你。”
趙溪月冷冷一笑,心里馬上就有了答案。
黎玄山都出現在白莊了,夏清雪還會遠麼?
宋汀雅之死,包括宋瑰的出現,恐怕都是夏清雪一手策劃!
而如此急迫的想要污蔑自己,又是因為什麼?
趙溪月覺自己被重重迷霧包裹著,瞧不見一條出路。
而宋辭禮千里迢迢追著宋瑰過來,也是因為他得知了一件事。
江城中風靡的瓊漿,正是宋瑰的手筆!
趙溪月將自己的憤怒緒緩緩離,沉聲道:“從舞到江城,先是毒草,又是這種能讓人上癮的瓊漿。你這小師妹研究的,怎麼都是生化武?”
宋辭禮一愣:“生化武……?”
“就是用毒之類的當武。”趙溪月含糊不清的解釋了下。
宋辭禮道:“如此稱呼,倒是很形象。我也到困,若是想要毒殺某個人,本無需廢這麼大力氣。”
其實趙溪月心中已經有一個猜測,只是不太敢確定。
——宋瑰要做的,并不是毒殺個的藥,而是一種可以對人群進行大規模打擊的生化武!
可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種想法也太過超前了!
最終,兩人商量出了結果。
宋辭禮繼續追蹤宋瑰,而趙溪月,則將目標對準了夏清雪。
“不過,以你如今的模樣,恐怕在江城寸步難行。”
宋辭禮思索了一會兒,道:“如果溪月姑娘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你稍加易容。”
易容?真的有這種技啊?
趙溪月點了點頭。
“好。那我先去準備,煩請姑娘稍等。”
半個時辰后,趙溪月用清水將自己的臉洗干凈。
宋辭禮細心地遞來干燥巾,“給。”
“多謝。”
干凈臉后,趙溪月著鏡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眼前浮現出一張極為普通的面龐。
宋辭禮技藝確實高超,這張臉丟進人群里都認不出來。
“易容可以維持三日,三日后,你這里找我就好。”
“恩,我明白了。”
時間迫,宋辭禮千挑萬選出一堆防的東西讓帶著,自己便匆匆離開。
趙溪月特地換了件普通的服,故意跟宋辭禮錯開時間,也跟著離開客棧。
先到白莊,得知夏清雪和黎玄山的確來過,但兩人呆了會兒之后,黎玄山就滿臉怒容的帶著離開了。
走了就好。
趙溪月沒有去找碧珠和李墨,而是據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敲響了一家人的門。
“哎?姑娘,你是誰啊?”
笑了下,問:“我聽說夏姑娘來過這里?請問還在嗎?”
“剛剛才走。你找夏姑娘有什麼事兒麼?”
趙溪月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有個失蹤很久的妹妹,跟夏姑娘長得很像……”
“啊?”那戶人家面面相覷。
突然,為首的人冷笑了下:“你看吧,我就知道,夏清雪肯定不是他們親生的兒!”
趙溪月眸一閃,主給了點碎銀子,一臉關切:“能再仔細說說嗎?”
“你問別人,他們肯定不知道,嘿嘿,但我就不一樣了!”
看到錢,人幾乎笑開了花,不顧家人反對,熱的拉著趙溪月走了進去。
“夏清雪當初搬來的時候,大概七八歲的樣子,長得白白凈凈,知書達理,誰都不明白他們為何要搬來白莊。”
趙溪月認真聽著。
原來,這婦人對夏清雪印象深刻,是因為在某個夏天的晚上,實在熱得不行,就去外面閑逛,剛巧看到夏清雪和的家人在院子里。
奇怪的是,夏清雪躺在涼席上,皺著眉不說話。而的父母,則唯唯諾諾站在一旁,不停地給扇扇子,滿臉討好。
“這哪兒像一家人啊!簡直像千金大小姐和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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