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咱們家賬麵上的銀子隻怕不夠過年的,來討太太示下,可要開了庫房把一些用不著的東西賣出去,橫豎二爺將來回去也是帶不走的。”
本來林盈袖想找周氏借銀子,又覺得不妥,這才改了口說賣一些用不著的東西。周氏的東西要給曦月和建章兄妹,裴垣自尊心強,豈能用妻子的陪嫁?
“原來是這個。”周氏讓香草拿後櫥上的匣子過來,臉上淡淡的,“論理,這兩個姨娘都有嫌疑,可你二爺要顧及老太太和青梅竹馬的分,我也隻好聽之任之。”
林盈袖接過匣子,裏頭整整齊齊放著一疊厚厚的銀票,一共五十張,剛好五千兩銀子。
“這五千兩銀子先拿去用著,我手裏現銀子不多,前陣子你二爺做生意借走三萬兩銀子,這個算我借你的,與二爺沒關係。”
林盈袖激地道了謝,奉承道:“難怪二爺對姐姐格外不同,不是為您是嫡妻,為的是太太最是心。”
周氏隻笑了一下,讓林盈袖扶起來坐著,“用不著的東西是該拉出去賣了,咱們回去也需輕裝簡從。你看著些,也該留些好的送禮才是。等忙過了年,你幫著我準備大姑娘的嫁妝。”
林盈袖答應,也沒敢多叨擾周氏,出去看著人開庫房,將一些用不著的東西拿出去賣掉。
“全拉到典當行去,全當了死的,橫豎都是不要的。”林盈袖算了下大概能賣個三四千兩銀子,加上周氏給的,也差不多夠過年的。
隻這一回家裏掏空了,若是再有大的宴會隻怕真要出去借貸。
偏偏屋偏逢連夜雨,晚些時候裴垣回來說,兩月裏三皇子到柳州巡視,要住在裴府,讓林盈袖將之前給七老太太住的外院整修出來。
林盈袖頓時連飯都沒心思吃了,那可是皇子,隻怕又得陪著十二萬分小心才行。
“多吃些,我瞧著趙姨娘當家也不像你這樣愁,前兒宴會上的豆腐魚不錯,我還想著讓你單獨給我做。”裴垣看林盈袖這樣,心想著該換個人當家才是。趙王二人不能用,不是還有個蓉姨娘麽。
林盈袖翻了個白眼,“二爺分明讓我背鍋,家裏是一個銀子都沒有。今兒厚著臉皮求了太太,給了我五千兩銀子,這才湊夠過年的銀子,往日家大業大自然是想怎麽花就怎麽花。莊子上收的東西,給你父母還有丈母娘送了去,咱們現在吃的全都在外頭買。”
“什麽你父母?”裴垣了林盈袖的臉蛋,問:“你再說一遍?”
林盈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是咱們家上老侯爺和老太太,我這不是快麽?”
“以後家翁和婆母,再不然跟我一樣父親和阿娘也行。”裴垣心裏嘀咕著,這小丫頭難不隻當是他的紅知己又或者是管家?
看來是該找個機會讓他用實際行,讓這丫頭記得自己的份。
“我也配不上,那是太太才能的,我算什麽。”林盈袖岔開話題,試著問道:“你喜歡那魚?我得了空給你做去。”
周氏用了那藥不到十天,臉變得好看了很多,也都能下地走。
還有幾日過年,裴家上下打掃屋子,福字,各送禮,還有收禮等等忙不堪。
忙得差不多,周氏邊一個二等丫鬟來傳話,“小,太太說讓給後邊林家,還有西街上的七老太太家也送一份禮去,兩家的要一樣,另外單獨給張姥姥加十匹緞子,上等人參十。另外林二娘子預備著生產,十套孩子的服,一個赤金長命鎖。”
看樣子周氏用了張老娘的藥,病大有好轉,這是特意謝張老娘的藥。
照周氏的吩咐,又加了兩份禮分別給這兩家送去,七老太太那裏完全是顧及著裴家的聲譽。再怎麽不和,也不能讓人看笑話。
轉眼過年,家下人給裴垣和周氏磕頭,周氏的子如今是大好,調養了好一陣子,臉上也有了紅暈。
年飯擺在周氏的廳上,用一個屏風隔開,兩個彈唱的先兒在屏風那頭,分兩個席麵。裴垣周氏與兩個孩子一桌,妾室們一桌,通房和丫鬟們除了放假的,其餘都在耳房席上,分作兩班,一般在跟前伺候主子,一般用飯,等用飯的回來再換班。
外頭鞭炮聲此起彼伏,煙花在空中炸開,七彩繽紛,不可述。
屋裏唱的是《喜團圓》,一家子用過晚飯坐在廊下,周圍放著暖爐。
晚上守歲,周氏和林盈袖去了廚房包餃子,趙王二位姨娘陪著裴垣說話,蓉姨娘在院子裏放炮仗給兩個孩子看。
等餃子了,二人端上來,大家一起吃餃子,誰知道大家吃完了也沒找到銅錢。大家都楞著了,餃子都在這裏,可銅錢怎麽就沒了?
問了兩個孩子,建章搖頭說不知道,曦月卻躲著笑,讓娘將湯底倒出來。
果然在曦月的我碗裏找到一枚銅錢,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裴垣將曦月抱起,“好閨,下回可不許這麽嚇唬人。最近給我做了東西沒有?”
曦月笑著將腦袋埋進男人的膛裏,“姨娘沒教,最近和哥哥一塊兒寫字,和摔跤。”
現在那個小豹子已經長了半大,和兩個孩子最親,平時建章在花園裏追麋鹿和大鵝時,幫著追捕,一起玩,一起胡鬧,家裏的鹿什麽的看了都害怕。
“小壞蛋,明年你們兩個該分院子,你哥哥搬到之前的院子去,你就在花園閣樓住著,小歸誰?”
曦月紅了眼圈,便不說話了。
兩個孩子從小一吃一住,突然要分開,任誰不難?
“說到底還是孩子,孤單了些。妹妹,你可得抓著,該給兩個孩子添個伴兒才是。”
林盈袖適當地低下頭去假裝害,和裴垣兩個是蓋上鋪蓋純睡覺,就算兩人有親作,但並沒有圓房。裴垣說年紀太小,他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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