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卻一臉平靜，淡淡的道：“有今日也是沾你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況且那些東西莊子上也有的，何必多事。”

林盈袖聽著便覺得心裏不舒坦，連恒娘都知道在莊子上缺食給送些東西，林氏知道卻連派個人問候一句的意思都沒有。

林氏猶未察覺，喝著茶，說些閑話，不知不覺便提起了唐家。

“我瞧著你弟弟在學堂長進不，且姑爺說讓明年春闈下場，咱們認識的秀才不多，還需跟著你唐伯父學著做文章才是。”

林盈袖聽著這樣的話，不覺氣笑了。唐家到底有什麽好，林氏非惦記著？

“阿娘可知道我為何被打發到莊子上去？”說著，林盈袖有意無意間出長了凍瘡的手，在莊子上碳火不夠用，好在帶的服多，晚上也多穿些服睡這才沒著風寒。

林氏隻是看了一眼，扭著手帕，“我知道你的意思，隻到底之前人家幫過咱們不。且那孩子一向對你有意，你當時也默許的，這麽看到底是咱們欠他們家的。”

林盈袖聽著有些不耐煩，前世唐家大娘責打時，林氏便是這樣說。

隻知道林家欠唐家，怎麽沒就沒想過唐墨行差點害死林盈袖，差點害林家敗名裂？

“前些日子是臘八，阿娘可有送些禮給唐家？”

林氏見問，隻當林盈袖回轉過來，反倒跟邀功似得拉著林盈袖的手道：“這個自然，你之前送給你弟弟的書和筆墨我都給了你伯父，還有過冬的裳，銀子與了二十兩，燒豬也與了一頭。”

“阿娘還真是大方哪！”林盈袖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幅度，自己的親娘竟然比不上一個才過門沒多久的嬸子。

“我這都是在為你積福積德，袖姐兒，你找個機會求求姑爺，想法子把功名還給唐家哥兒才是。轉眼就到春闈，若是——”

“那是他行為不端才革去的功名，二爺是鹽運使，又不管學裏的事，求也幫不上忙。阿娘，我前些日子在莊子上連都沒得吃，您有多的燒豬怎麽不送些來？”

林氏被問住了，孩瞳孔一：“即便是在莊子上罰，吃喝也不至於，況且姑爺那麽疼你，誰的也不會你的不是？如今你可是貴妾，當初抬舉時請了不家的夫人小姐……”

“從前有一位周姨娘，是太太的陪房，住的地方也就比咱們從前住的地方好些，隻得兩間屋子。犯了錯打發出去做個尼姑。阿娘焉知道，二爺從前不疼？”

林盈袖握的雙手不住地抖，很想問問林氏，是不是覺得的一切都來的太容易，便要這麽作。

林氏正要反駁，就見張老娘進來，便起讓座。

張老娘在一旁坐下，從懷裏取出一張方子來，囑咐林盈袖，“袖姐兒，這方子比尋常大夫開的藥不同，若是太太不肯用那邊作罷。”

“姥姥說的是，我明白。”說著，林盈袖親自奉茶給張老娘。

張老娘接過茶，一臉慈地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你嬸子也惦記你，隻月份大了不好走不然該過來瞧瞧你。”

林氏張了張，要說話卻又沒說。想告訴林盈袖，別看這張老娘說的親熱，不過是為了討些好罷了。

“嬸子大概什麽時候生，我給弟弟做了新服，想著再做兩給嬸娘送去。”說著林盈袖讓人把準備的嬰兒服拿來。

張老娘見這些服做工巧，歡喜得跟什麽似的，連誇林盈袖的繡工好。

“你這麽個孩子，是個有福氣的。雖說小人陷害，好歹老天也是有眼睛的，你瞧那害你的人，不也遭了報應麽？”

林氏咳嗽兩聲，打斷張老娘的話。

林盈袖裝作沒看見林氏和使眼，反倒故意和張老娘道：“姥姥說的是，外頭看著我風，在這裏被罰過跪，被關過柴房，前幾日家裏鬧賊。太太說看在我素日心伺候的份上，打發到莊子上，預備著過了年送裴家家廟去……”

張老娘歎息兩聲，見林氏不為所，心裏為林盈袖惋惜。

“隻恨那唐家，非要把這髒水往你上潑，即便從前兩家有來往，又沒有定過親，怎麽就說你辜負了他？為著袖姐兒的名聲，如若不然我非和唐家打一場司不可。”張老娘憤憤不平地道拍桌。

林氏麵尷尬，“張家嬸子你不知道，這唐家當初與我亡夫好，於我們有莫大的恩，即便是那孩子做了糊塗事兒。也是因為袖姐兒辜負他在先，不怪。我是沒臉去怪罪人家的，那孩子革去功名，這輩子都毀了。”

林盈袖知道三言兩語是說不通林氏的，便岔開話題，等林氏出去才把給林曉峰做的東西讓張老娘帶了去。

張老娘不好背後說人閑話，隻寬了林盈袖一番。

晚飯時，林盈袖到周氏屋裏說話，順便將張老娘給的方子送給周氏，“我認識的人，能幫的人也不多，這方子便與太太。”

周氏激拉著林盈袖的手，“我知道你是個好的，往日我還疑心你，可見我是個小人了。隻家裏這幾個都是不安分的，從前我倒下，這些人便想著越過我去，我隻當你心裏也是個藏的。”

林盈袖勸周氏別多心，保重子，“太太不為別人，也該想想小爺和大姑娘，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太太有個好歹，小爺和大姑娘該怎麽辦？二爺免不了要續弦，將來繼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各人孩子各人疼誰疼小爺和大姑娘？”

周氏見林盈袖說的真切，心裏越發敬，滴淚道：“你說的我何嚐不知？罷了，不說這些，今日香草私下盤問過哥兒邊的娘，才知道最近王家的和其中一個醫走得近。”

此事林盈袖早有疑心，那宋氏是個什麽樣的人，怎會懂得用白果仁兒害人，即便有七老太太。那七老太太帶著一家子上門尋求幫助的，一旦東窗事發，豈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