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大殿靜了半晌。
君夜瑾忽地又朝前邁了一大步,「父皇對妃娘娘做的事,還請儘快收手,若妃娘娘因父皇而逝,兒臣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父皇。」
景龍帝臉肅冷得駭人,他未曾想過,這件事會被老五突然一腳。
「皇長兄做了什麼,兒臣不知,但兒臣知道,公道自在人心,老天有眼,不會虧待好人,自然就不會放過壞人,父皇如此干涉大理寺審案,本就不對,更別提,父皇還要用妃娘娘的命來要挾三哥。」君夜瑾繼續說著,呼吸急促的他,語調中哭腔雖然不在了,卻依然有些發。
倒不是為自己擔心,而是害怕父皇不聽他的各種磨泡。
景龍帝終於開了口,「這一次,朕退一步,從今日起,你們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妃的命就在朕手中著,若是不想要了,那便繼續不計後果的做事。」
「父皇......」君夜瑾還想再辨,卻被九月出聲制止。
「五皇子,其它的不用多說。」
「可是,三嫂,我......」
九月朝君夜瑾搖了搖頭,向景龍帝。
「我知道,父皇一直在忌憚我的修為。」
景龍帝怒視九月,忌憚兩個字,似乎是把利劍,在他上盡扎著。
「今日五皇子也在,我想與父皇做個約定。」九月沒去管顧景龍帝的臉是好是壞,直接拋出自己的想法。
「約定?」
「對,約定。」九月眼底閃過抹狡黠,反正要離京,倒不如用離京這件事,在景龍帝這裏換來點好,「隴月離開了京城,被我的一名仇人帶走,那人要挾我留京,否則會對隴月下手。」
景龍帝未語,臉卻稍有好轉。
「我已經與阿夜說好了,我要離京去尋隴月,可能會是半年,一年,又或許是七八年。」九月抿了下,停下話音看了眼君夜涼,「我可以離京兩年,發誓不踏京城半步,所以,父皇也要應我一件事,那便是,兩年,不許再用母妃的命,威脅阿夜。」
「三嫂,小白癡......」
「一會再跟你說,現在,我在等父皇答話。」九月一眨不眨的盯著景龍帝,用兩年時間,換面癱王兩年安寧,不會被這件事干擾到他想做之事。
這或許,是目前唯一能為他做的一件事了。
君夜涼垂下頭,織相握的十指,力道得骨節突起。
九月為他做出的這個打算,他心疼至極,卻又無法抗拒。
「當然,兩年若父皇違背約定,對阿夜暗中做手腳,不管我在哪,都會趕回京城,該殺便殺,該滅便滅,不顧什麼天道規則,不顧什麼人理倫常。」九月繼續開口,「此約定,對父皇而言並不吃虧,父皇可願意?」
景龍帝探究的盯著九月,似乎想從臉上發現點什麼。
九月不再說話,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便是等景龍帝的回答。
隔了沒一會,景龍帝終於開了口,「兩年不京,這個約定,朕應下了。」
「好。」九月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又了一下。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才剛剛突破一切跟他在一起,眼下就要面對兩年的分離。
「去椒房殿吧,朕乏了。」
「是。」
九月推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君夜涼,與君夜瑾一同退出養心殿。
與朱影等人匯合后,一齊朝椒房殿而去。
君夜瑾幾次想開口問話,但養心殿周邊來往的宮太監實在太多,他一直忍著,直到步出養心殿範圍后,這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三嫂,小白癡是不是有危險?那仇人若是會要小白癡的命怎麼辦?」
「放心,隴月的生命會有保障,你先別急。」
「我怎麼會不急?」君夜瑾覺得自己都快要急死了,無論是三哥的事,還是小白癡的事。
「用你兩年,換我兩年,小九......」君夜涼打斷君夜瑾的焦慮,聲音冷如乎乎在刮的寒風。
「這是我想做的事,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
君夜涼不再言語,又回歸沉默。
君夜瑾聽了兩人的對話,也靜了下來,臉上有緒在閃,似乎也在想著什麼。
「五皇子,今日你所聽到的,看到的,不可往外面傳出去一個字。」九月出聲叮囑。
「我知道了,三嫂。」君夜瑾心不在不焉的應了一句。
「還有,一會去了椒房殿,不可將妃生病一事與景龍帝有關說出來,妃向來疼阿夜,若知道景龍帝拿的命威脅阿夜,後果不堪設想。」
君夜瑾這才認真而鄭重的點了下頭。
幾人匆匆趕到椒房殿,太醫還在,一個個都垂頭喪氣著,開了許多藥方,熬了許多葯,就是不見妃能醒來。
九月幾人到后,看著床榻上陷昏睡的妃,每人心中都很是凝重。
用神力查探了妃的,與上次相差無幾。
大概能猜到,是景龍帝在他們離開椒房殿後收手了。
果然,沒過一會,妃無葯自醒。
看著一殿的人,妃明顯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
「涼兒,星月,你們怎麼宮了?」
楚嬤嬤在九月的示意下,將一屋子正要問病的太醫引了出去。
妃想要起,卻連起的作都覺得有心無力。
芳芝見狀,連忙過去扶著,這才將妃扶坐起來。
「我不過是睡了一覺,子乏了,你們一個個的,怎地都宮了?」
「是奴婢的錯,娘娘睡了大半日,怎麼喚都沒喚醒,奴婢擔心,去請了太醫過來,又驚了涼王殿下。」芳芝開口解釋道。
「你這丫頭,跟了本宮如此多年,還是這般急燥。」妃調笑了一句,笑呵呵的向九月與君夜涼,「也好,若不是這樣,本宮還得多久才能見到涼兒與星月呢?」
接下來,九月一行人在椒房殿中陪著妃,一直到傍晚才離開。
出宮的路上,一則消息在京中傳遍。
皇上張了公告,要於明日,對太子一案進行複審。
君夜瑾也在馬車之上,神中突然多了凝重,與以前意氣風發、橫衝直撞的他,相差甚大。
「老五,今日之事不必多想,權當不知道便好。」君夜涼清冷開口,微有些擔憂的看著君夜瑾,「三哥還是喜歡從前的那個老五。」
「可是三哥,我已經知道了這些,皇家,真的要如此無麼?」
「這便是皇家。」君夜涼抿了抿薄涼的,手在君夜瑾肩上拍了拍,「你要記著,既然知道了無,便不要輕易讓無泯滅你原本的心。」
「我不會的,我會打破這無,讓皇家,為一個煥然一新的皇家。」君夜瑾了拳頭,眸中綻出兩道堅定執著的,「只是,三哥,我已經決定好了。」
「嗯?」
「我想先去將小白癡尋回來。」
「你要離京?」
「我不想孤零零的一人,三嫂大概要等太子的事結束后再走,但我已經不想再等了,我只想找到,哪怕與一同被三嫂仇人制著,只要能陪著,我也什麼都願意。」
「老五,你......」
「三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了,軍營的歷練,我想結束了,將小白癡尋到之後,若有機會,我再去歷練喜歡的模樣。」
君夜涼靜默不語。
九月長嘆了一口氣,繼而認真盯著君夜瑾,「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去尋隴月?在你心中,京中的所有都抵不過一個隴月?」
「我不知道京中一切是不是抵不過小白癡,但我只想尋到,護在側,不讓委屈,為了去尋,京中的事,那無的父皇,我最喜歡的三哥,我都能暫時拋下。」
九月也不說話了,君夜瑾的決意讓,卻也讓擔憂。
「準備何時走?」
「回府帶上東西便走。」
「朱影,去神工老人,將那東西取來。」君夜涼忽地加重音調,朝車廂外的朱影下令道。
「是,主子。」
朱影離開,君夜瑾不解的問道,「是何?」
「以前,用小九給的大菜刀,讓神工老人做了兩把匕首,本想著與小九各持一把,但如今看來,用不上,我也是用不上了。」君夜涼了一番與風雲刃之間的那線,角的弧度難得的放鬆了幾分,這是送他的。
「由千年玄鐵所制?」君夜瑾來了興趣,「有三哥送的這匕首,我去尋小白癡的路上,便能一帆風順了。」
「嗯,你要如何跟父皇說?」
「我不打算說了,只派人送封信給他,他如此對三哥,我現在不想見到他,一見他,便能想起今日他無的臉。」
「你一路延著去金淄國的方向而去。」九月抿了下,「太子的事一落定,我也出發。」
「好。」
一行人先去了君夜瑾的府邸,他作迅速的收拾了幾樣東西,留了信,又與九月幾人一道回了涼王府。
沒一會,朱影便從神工老人取回了兩把匕首。
君夜瑾接過匕首,仔細放好了,又彎下不舍的抱住君夜涼,「三哥,不管父皇對你做了什麼,你永遠是我最喜歡的三哥,這種時候,我應該要陪在你側,只是,我又實在放不下小白癡,待我將尋到,我便回來做三哥的。」
「無雙無風,你二人隨老五去尋隴月。」
「什麼?」無雙無風皆是一驚,「主子......」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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