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聽著老漢的哭聲，心裏十分不是滋味，「無風，你按照害者不見的人家找去，請人來認。」

「是，屬下領命。」

無風飛離開，九月便靜靜的等在一側。

老漢就那樣毫不在意的摟著兒的，哭了許久。

一直到其它人家陸陸續續趕來，認出的，都同老漢一樣，哭得悲天愴地。

一時間，整個墳崗都是哭聲。

最後還有幾無人相認，九月便讓無風將坑挖深了一些，讓智腦送出幾床被褥，好好的將裹了，這才送深坑中埋下。

等所有人的緒都穩了下來之後，九月將人召集在一起。

「如今時機到了，明日我們便去大理寺鳴冤。」

「小死得實在太冤，若不能讓太子繩之以法，小死不瞑目呀。」眾人異口同聲的哭訴。

九月抿了下，鄭重點點頭，「明日一早，我們這樣做......」

一直與眾人勾通到傍晚，才讓無風留下保護眾人，自己則由魂帶著回了涼王府。

好在君夜涼也回來了，九月將況簡單說了一遍，讓無雙帶了人手，也去保護那些害者的家人。

「小九，此事涉及太子，若無長輩在前著，恐難事。」君夜涼思索了一番，清冷開口。

九月點了點頭，對於君夜涼的意思，十分認可，如果與害者站在一起的只有與君夜涼，恐怕會被有心人反咬一口，指白為黑的將這件事曲解，兩人是為了上位，才不顧手足誼的要廢太子，如果與害者站在一線條上的，還有公正不阿的老王爺，事，便會簡單得多了。

「我這就去老王爺府上跑一趟，對他將況說一番。」

「嗯。」

九月出了涼王府，沒夜中，去了老王爺府中。

老王爺聽了的話，雙眼瞬間怒瞪。

其實，對京中近些時日來發生的怪事，他也有所了解與耳聞，但還是第一回有證據表明，事件最後指向的是太子。

「混賬東西，這樣的人霸著太子之位，如此輕賤百姓的命，為所為，本王這次絕不會坐視不管。」

九月嘆了口氣，「葬崗中埋著的，只是冰山一角，那些拿了消災錢的人家，還有許多許多。」

「涼王妃儘管說，明日要本王如何做？」

九月抿了下，神開始變得凝重，「此事，我想由王叔來主導，我與阿夜為輔，只有這樣，才會不落人口實，被人故意曲解，將此事歸劃在勾心鬥角之上。」

「本王明白，京中心思複雜的人不，你們如此做也是對的。」老王爺一口答應下來，「明日，本王定不會辱使命。」

「辛苦王叔了。」

「你與涼王也真是的，早知道了這些事，為何不願對本王提及？本王再不濟，也擔著個賢王的名號，上斬皇親，下斬臣，絕不手。」

九月看著正義凜然的老王爺，點了下頭，「王叔，我還要去安排些別的事，先走了。」

「好，去吧，若有需要，儘管對本王提。」

「嗯。」

九月出了老王爺府邸，又跑了趟葬崗。

那裏已經搭了好些帳篷，有無雙無風守著，再加上冰天雪地的天氣，也沒人往這邊跑，所以，這件事的保功夫，做得還不錯。

九月重新將人召集起來，將與害者家屬同站在一起的人，改了老王叔。

大家對一代賢王還是有所了解的，雖然先帝逝世后，賢王也靜靜淡出視線，但賢王便是賢王，做的每件事，都對得住頭上頂著的『賢』字。

如今有資歷比九月更高的賢王領頭，大家的信心便又增了幾分。

第二日一早。

京中通往大理寺的路，數十名著素裹的人，幾人一隊，推著數輛板車。

板車中是由白布遮了的。

老王爺在最前面走著，雙手托著一個長匣。

隨著圍觀人群的增多，大家都在跟著這隊一言不發的隊伍朝前走。

一直走到大理寺前，守門的侍衛被這一幕驚得連忙稟報，老漢與另一名害者家人上前，想要去敲鳴冤鼓。

鳴冤鼓旁守著的人作勢要攔，老王爺冷哼了一聲往前一站，那幾人頓時沒了脾氣，連忙退後。

兩人敲響鳴冤鼓。

一時間，鼓聲震天，傳揚在京城上空。

大理寺寺卿周如風，連帽都沒來得及戴，慌慌張張朝裏面奔了出來。

「你們都是做什麼的？鳴冤鼓怎麼會被人敲響了？嗯？」

雖然大理寺設置了鳴冤鼓，卻常年派人守著，若有人要敲，不是先揍一頓攆走，就是直接送到鳴鼓之人要告的皇親手中，以此來飾太平。

周如風的話音才落，抬眼便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賢王，以及，賢王手中捧著的長匣子。

他趕躬問禮，「微臣見過賢王，不知賢王今日為何事而來？就連先帝留下來的上方劍也帶了過來，實在是令人不安。」

老王爺不語，只肅目著周如風。

敲響鳴冤鼓的王老漢，臨同其餘所有原告，『噗通』一聲跪倒至地。

「小民要告當朝太子，侵佔殺害良家婦，做事險惡，毫無人。」

周如風咽了口唾沫，想斥責這些刁民，但礙於老王爺在場，他只能生生忍著。

他抬頭掃視了一眼眼前的狀況，數輛板車上出的人形，再加上寒風中帶著難聞的氣味，不用想，他便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賢王，這些人告的是太子殿下，能否......」周如風再度低聲音開口，試圖將此事化小。

這種事，一旦真的審理起來，他撈不到好也就算了，可能會把自己的帽與命都搭在裏面。

「周如風，你頭上頂著寺卿的帽，便要做些為民請命之事，不管他們告的是誰，你秉公辦理就是了，無需跟本王說三道四。」

周如風神一慌，「這被告，可是當朝太子......」

「怎麼？你敢做這寺卿的位置，還會怕替民申冤？」老王爺角往上一挑，譏誚的盯著周如風，「鳴冤鼓既然被敲響，無論被告是誰，都要在半個時辰出現在大理寺，按照祖制，初審由你審理，進複審與終審，若涉及皇親的封號太高，可請皇上親審。」

「這......」

「嗯？」

老王爺的一聲冷哼，手中長匣朝周如風方向揚了揚，「無作為的，本王照樣修理。」

周如風被嚇得打了個哆嗦，朝側師爺使了個眼，「既然如此，那......那便請原告，萬民在側，見證初審。」

整個大理寺，因為鳴冤鼓的擊響，而開始變得繁忙。

有人去中稟報，有人去太子府請太子，還有些其它人的眼線，都通過各自的手段，將此傳達了出去。

聞聲而來的百姓，漸漸將大理寺的旁觀位都佔滿了，不人便站在外面，只聞聲，不見人。

九月下了馬車，君夜涼由朱影送上椅。

九月推著他，一步步朝里而去。

大子還未被請來，眾人見涼王與涼王妃也來了，不由主分散至兩側，讓出一條通道。

九月朝眾人點頭致謝，幾人進到裏面，眼便是跪了一地的害者家屬。

老王爺未坐，依然站在眾人前方。

周如風便更不敢坐了，好生陪在側，不停說著好話，卻一句都說不進老王爺耳中。

九月與涼王進裏面后，跪了一地的害者家屬真誠行禮問安。

周如風聞聲，原本皺的額眉又平添了幾條褶皺。

一個老王爺他都應付不來，如今又來了涼王與涼王妃，這......

九月沒理會周如風，只抬手朝跪著的眾人揚一下，「你們都起來吧，地面寒凍，冤還未申，不能將子骨給折騰垮了。」

眾人互了幾眼，猶豫過後，還是依九月所說，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九月見他們大多是老年人，本就不利索，若整個審理過程不是跪便是站，怕是沒幾人能熬過去。

君夜涼似是猜到了九月所想，他冷冷的向周如風，「你這大理寺，缺椅子？」

周如風被噎了一下，隨後立即出聲讓人送椅子過來。

原告都坐下后，老王爺也坐了。

唯有周如風還是不敢坐。

半個時辰過去了，前去請太子的人還沒回來。

倒是景龍帝將蘇公公派了過來，親自旁聽這個案子。

周如風又派了人去太子府，過了好一會，派去的人才匆匆而來，「太子殿下說病了，不能前來。」

老王爺猛的從位置中起，「好一個病了不能來？福三，你拿了本王的令牌，派人親自去請，他若不來，便將他綁來，有上方劍在，本王看他敢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是。」老王爺的一名隨從上前，接過令牌后，了幾人，匆匆離去。

九月坐在君夜涼旁，角挑起抹冷笑，「不作死就不會死。」

太子以為稱病不來就能了事，這樣反而讓圍觀百姓更加厭惡，

老王爺將人派出去后，沒一會，太子終於出現在了大理寺。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眾人，一個個都起了，怒目盯著太子，恨得咬牙切齒。

太子的視線，在殿中停著的數十上掃過，而後打了個哆嗦，背過，不再去看那些東西。

「是何人要告本宮？嗯？污告本宮之罪，不是普普通通的死罪，而是滅九族，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