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萬萬沒想到退已久的陸家老祖宗會橫一腳。

這老頭承認了秦偃月小師妹的份，就等于承認了秦偃月是天靈道人弟子的份。

布置了這麼多，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皇上。”皇后娘娘見事已定局，將話題轉移到最初的懲罰上來，“就算秦偃月是天靈道人的弟子，也不能濫殺無辜。”

“什麼就算？分明就是。偃月是老夫的小師妹。”陸覲不高興地說，“重華，你媳婦要是敢欺負我小師妹，我可跟你沒完。”

“亞父。”皇帝有些為難，“這件事牽扯甚廣，還請亞父不要讓朕為難。”

“陸老前輩，這件事跟你無關。”秦偃月說，“終歸要解決的。”

“師兄！”陸覲拍著椅子，吹胡子瞪眼，“你再敢稱呼別的，老夫就不理你了。”

秦偃月有些無奈。

這老頭，活一個老頑。

“好，師兄，你就在一旁好好看著行不行？等解決完這些事，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陸覲極喜歡師兄這個稱呼，乖乖地搬著椅子靠邊坐下來。

“父皇。”秦偃月面如常，“因果關系已經清晰明了，已不需要兒臣再贅述，兒臣請父皇責罰。”

皇帝眉頭鎖。

穆野被人利用，還做出這種事，是咎由自取。

但，不管如何，秦偃月殺人是真，手也是真。

“你傷了穆野是事實，傷人殺人也是事實，雖事出有因，結果卻無法改變。朕就罰你五十大板，你可有異議？”

“兒臣沒有異議。”秦偃月磕了三個響頭，“兒臣謝父皇。”

東方璃見秦偃月接了這五十大板，心尖微微抖。

那般虛弱，如果挨了這五十大板，怕是會沒命。

陸覲很不高興。

他才認了小師妹，小師妹就被打板子，這什麼事？

他不開心地瞪著皇帝。

皇帝有些心虛，輕輕咳嗽一聲將頭轉到一邊去。

“父皇。”穆野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從那個白胡子老頭來了之后，眾人的態度都變得奇怪起來。

原本該罰的秦偃月被眾星捧月，父皇也只罰了五十大板。

“兒臣不服。才五十大板，太便宜了。”穆野咬牙切齒，“以兒臣之見，理應將打大牢，關幾個月。”

“父皇，兒臣對這懲罰心服口服。”秦偃月見穆野又跳出來，斂著眉。

這位公主大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但，既然父皇已經知道了事的前因后果，必定也知道了，此事兒臣有錯，但，始作俑者卻不是兒臣。”

“沒有因，哪里來的果？”說，“兒臣為自己造的后果承擔責任，所以，五十大板的懲罰，兒臣沒有半句怨言。但，作為先手挑釁，挑起這件事的穆野公主，是不是也該懲罰？”

“胡說八道，憑什麼懲罰我？”穆野囂著，“我沒有錯。”

“你沒有錯？”秦偃月盯著，聲音森森，“將我邊的白蔻打得上百鞭子，若不是我及時給輸，現在已經死了。”

“你將翡翠和赤箭兩個丫頭扔在冷水池里，若不是我跟杜衡拼死搶救，們也死了。你差點害死三條人命，你還有臉說一點錯都沒有？”

皇帝看向穆野的眼神有些可怕。

從穆野洗寢宮那件事以來，已經五年了。

穆野也從小丫頭長了大姑娘。

但，的殘暴和嗜卻一點都沒變化。

“你覺得該怎麼懲罰？”皇帝將問題拋向秦偃月。

秦偃月恭敬地行禮，“回父皇，有因才有果，穆野承的懲罰，理應比兒臣重才行。以兒臣之見，就鞭撻一百，以示懲戒。”

東方璃垂下眼。

穆野了一天一夜的折磨，再被鞭撻一百，就算是格健壯，也得丟半條命。

穆野鞭打白蔻，秦偃月就借父皇之手鞭打穆野，以牙還牙。

這人還真能悉數討回來。

“皇上，萬萬不可。”貞妃聽到秦偃月的話，臉都白了。

“若是再鞭撻一百下，穆野會死的。可是我們的孩子，您忍心看著咱們的孩子活生生被打死嗎？”

“貞妃娘娘，公主的命是命，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了嗎？”秦偃月聲音幽幽，“我做錯了事，承認過錯，接懲罰。穆野為何不能？”

“你！”貞妃早就知道本說不過秦偃月，又心疼穆野，氣得心口疼。

“你著實把穆野寵壞了。”皇帝道。

“朕既然決定公平罰，那，穆野也該罰，就打一百鞭子。”

貞妃聽到皇上下令，差點背過氣去。

皇帝金口玉言，懲罰已經不能避免。

匍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懇求，“皇上，臣妾懇請替穆野罰。”

“父皇，兒臣認為不可。”秦偃月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是貞妃娘娘代為過，穆野依然不知道自己的錯，豈不是枉費了父皇一片心意？”

“兒臣認為，教育為主，懲罰為次。雛鳥若是一直生活在母親的懷抱里，是永遠無法飛翔的。”

皇帝點了點頭。

五年前那次事件后，他不止一次斥責貞妃好好管教穆野。

然，貞妃只知道一味溺，穆野依然殘暴嗜。

若是東陸王朝跟五年前那般弱小，北陸跟五年前那般兵力強勢，穆野怕是連他這個父皇都不放在眼里。

“貞妃，你若是敢阻攔一下就多加十鞭。”皇帝聲音冰冷。

“來人，行刑。”

有兩個侍衛進來，走到穆野公主跟前。

穆野沒想到皇上真的要打，瞪大眼睛，“父皇，你憑什麼打我？”

“我真的沒做錯什麼，只是區區三個丫頭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可是公主，們只是丫鬟而已，父皇，你怎麼能為了幾個丫鬟打我？這不公平。”

“帶下去。”皇帝心底的最后一點憐憫被消耗殆盡。

民如子，是他一直以來所信奉的。

穆野的話，等于狠狠地打臉。

若是不教訓，以后指不定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來。

穆野死命掙扎著，被折磨了一天一夜，早已經疲憊不堪，最終還是被侍衛們拖了出去。

不一會，外頭傳來了慘聲。

貞妃慌忙跑出去，眼睜睜看著鞭子一下下落在穆野上，心痛如刀絞，雙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