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下意識地看向東方璃。

東方璃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跟太后糾纏。

他的手指輕輕彎起，做了個磕頭請罪的樣子。

秦偃月有些不愿。

踟躕了一會，還是著頭皮跪下來，“太后娘娘恕罪，是偃月著急了，詞不達意，讓太后娘娘誤會，偃月知錯。”

重重地磕了幾個頭，額間磕出了些許紅，“父皇，太后娘娘，并不是偃月胡攪蠻纏，是偃月覺得，你們錯了重點。”ωＷＷ.166xs.cc

東方璃蹙眉看了一眼。

他的本意是讓態度一些，不要跟太后娘娘抗，也不要激怒他們。

奈何這人前腳道了歉，后腳就開始用強的語氣辯解。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若是能乖乖聽話，就不是秦偃月了。

“穆野公主來七王府這些天，七王爺恰逢好些，打起神陪著閑逛解悶，這事簡單調查就可以知道。”秦偃月生怕再被打斷，將話題引到正題上來。

“昨天一大早，七王爺就去上朝了，等到巳時三刻左右才回來。他回來后才知道穆野傷，請問，穆野公主的事與七王爺有何關系？”

秦偃月的目落在皇帝上，“父皇，請您明察。”

皇帝審視著四下，手指習慣地點著椅子上的雕飾。

昨天老七的確上朝了。

退朝后，還死皮賴臉問他要了免死金牌。

仔細想想，這事真跟老七沒有關系。

老七也不是那麼蠢的人，不可能明正大對穆野出手。

反而是穆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稍稍抬了抬眼，臉上滿是慍怒之，眼神卻很沉靜冰冷，“偃月，你說，穆野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父皇。”秦偃月面不改，“實不相瞞，穆野院子里的人傷中毒，都是我干的。”

這話之后，四周的人更震驚。

先前覺得這人敢公然對皇上不敬，回懟皇后，開撕大皇子，已經是膽大包天。

如今聽了云淡風輕地承認打人，還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面面相覷。

皇帝也罕見地表了些真實的緒，挑了挑眉梢，“你干的？”

“沒錯，是我干的。”秦偃月道，“還請父皇允許我將事的前因后果講個清楚，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說。”皇帝點頭。

“穆野來七王府的這幾天，兒臣有恙，在王爺的房間里閉關養病，并沒有與穆野面。昨天才好了點，回到兒臣居住的幽蘭閣時，發現兒臣的丫鬟渾鞭傷，奄奄一息，另外兩個丫鬟不見蹤影。”

“兒臣仔細盤問才知道，是兒臣的丫鬟不小心怒了穆野公主，遭到了懲罰。兒臣牽掛著另外兩個丫鬟的安危，就去了穆野公主居住的香草閣，剛靠近，便要被穆野邊的太監滅口。”

“胡說，一派胡言！”貞妃娘娘拍著桌子。

若是坐實了穆野邊的太監殺人，便是以下犯上的大罪，會演變對他們非常不利的局面。

“秦偃月，你敢如此說謊，穆野才不會做那種事，你這是誣陷。明明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將守門的太監斬斷手指，你竟敢反咬一口，豈有此理。”

“貞妃娘娘，請注意你的言辭。”秦偃月的態度很恭敬，“穆野公主能不能做出這種事，你心知肚明，父皇和太后娘娘也一清二楚。我的丫鬟差點死掉是事實，我差點被那兩個太監滅口也是事實。在父皇跟前，撒謊無異于欺君。我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穆野品行如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確定要繼續說下去？”

貞妃娘娘恨恨地閉上了。

以穆野的子，做出那種事最正常不過。

再繼續往下說，睜眼說瞎話的人就是，犯下欺君之罪的人也會是。

“是非真假有什麼難辯的，把那兩個太監喊上來問問不就行了？”太后冷聲道，“皇帝，你覺得呢？”

“母后說得對。”皇帝是個孝子，馬上采納了太后的意見，讓人將兩個太監傳上來。

秦偃月看著貞妃娘娘明顯松了口氣的神，斂眉。

貞妃娘娘怕是早已經代下去，統一口徑。

到時候兩個太監相互作壯膽，說不定會被反咬一口。

“父皇，兒臣請求，不要將他們兩個同時傳上來。”秦偃月道。

“放肆，秦偃月，你以為你是誰？”穆野掙扎著從寢宮里走出來，狠狠地瞪著秦偃月，“憑什麼讓父皇聽你的話。”

穆野公主并沒有什麼傷，只是中毒而已。

從昨天上午到今天，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毒已經遍布全，無法睡也無法進食，非人的折磨下，頭發散，面容憔悴，在外面的皮滿是抓痕，遠沒有初見時的神氣。

秦偃月看到狼狽不堪的穆野，角輕抿。

雖然這一次給東方璃添了麻煩，也有些后悔將事鬧大。

可，看見被折磨凄慘的穆野，心底暢快淋漓。

打狗果然要徹底。

東方璃見穆野到來，微微一愣，轉頭尋找蘇點晴的影子。

昨天，他將穆野和蘇點晴一塊送回了宮里，們應該在一起。

然，來的人只有穆野。

他眼底閃過一復雜的緒。

隨即，這緒掩蓋在深沉中。

秦偃月捕捉到了東方璃的作，堵在心口的那塊石頭又重了一些，巨石作用下，的心口被得微微發疼。

自嘲一笑。

這個人，終究放不下蘇點晴。

對他來說，蘇點晴做什麼都可以原諒，都能輕易得到垂憐。

而，不管做什麼，都是自取其辱。

“父皇，畢竟兩個太監都是穆野公主的人，分開審訊也可以避嫌。”秦偃月心不好，聲音變冷了些，“這也沒什麼不妥吧？”

皇帝覺得有道理，應允了。

一個太監率先走進來，巍巍地匍匐在地上，“奴才參見太后娘娘，皇上……”

“說廢話。”皇帝不耐煩地打斷他，“你且說說，你跟七王妃起了什麼沖突。”

“是。”小太監瑟瑟發抖，“是七王妃不知從什麼地方牽了一匹馬來，要闖進去。奴才阻攔時，七王妃惱怒，便切斷了奴才的手指。”

秦偃月冷笑，果然如所料，這小太監被統一了口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