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家纏萬貫還是才天下第一啊,唐王殿下和史大夫不遠千里過來就為了給你們說個謀?”
秦天放角勾出嘲諷的韻味,一抬手崗寨的兄弟把兩個賬本收拾好了。
“這種事我本不告訴你們,任憑哪個人知道自己認賊作父第一時間都難以接。”史云瑤右手折扇子輕扇,“我來之前還與蔣老商議,若是你們真心悔改,我們既往不咎,本事同生相煎何太急?”
“啪”說完這番話扇子合上背手走到這幾人邊,“可你們執迷不悟,還說一些狼心狗肺的話。”
史云瑤說到這里臉暗了暗,“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這是你們喊他一聲老師、先生,他應該做的事,可蔣老做了什麼?把你們當自家的孩子看待啊,一個個從小養在蔣家,吃穿用度都是蔣老從牙中摳出來的。”
史云瑤說道理轉冷笑了一聲看著汪桌,“對,剛剛你跟我說什麼?不過是吃了他一些東西罷了,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
汪桌掉著一張臉,脖子通紅,眼神中帶著不服氣,“你也去帶一個孩子試試看,不能讓他學壞了還要照顧他日常飲食穿玩耍,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你們其中多個青年?”
秦天放有些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蔣老,之間對方眼含熱淚在譚子悠的攙扶下找個大石頭坐下。
“是啊,蔣老從聊城辭好歹是有些銀子的,再加上做私塾先生,原本一生食無憂的,結果為了養你們幾個小子,生生還要給人家寫字賣書畫賺錢,你們從小也沒過虧待,蔣老實在是養不起了就把你們送到我們這些鄰里鄉親家里,等他賺夠銀子了再回來。”
孫大嫂有些于心不忍的說道,“他要賣字畫,那是要從岳州走到聊城的,中間五十幾里的地他能走上一天一夜又舍不得找個客棧休息,路上和而睡,懷里穿著我們做的饃饃,就這樣,他一腳深一角淺從回到了聊城就養著你們,誰家的爹娘對待親兒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孫大嫂說到這里也有些眼角泛紅,旁邊的夫人吸了吸鼻子。
“昨日子悠還跟我說他師父又開始愁錢了,因為汪桌年紀大了,到了該娶媳婦兒的年紀了,他得給這孩子想辦法攢聘禮啊。”
汪桌聞言鼻子一酸眼神在地上來回飄。
孫大嫂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蔣老圖什麼,若是行拜師禮了,以后他們幾個與子悠一樣都是要給蔣老養老的,可他老人家做了家里雙親該做的卻不要求孩子養老,我真的是……”孫大嫂有些不滿的嘆了一口氣。
百姓們還想說什麼可還沒張口便被蔣老攔住了,“罷了罷了,不說也罷。”
他臉上帶著無盡的疲憊擺了擺手,示意譚子悠扶他起來。
老人家平時走路還算利索,可能是今天打擊份巨大眼下走路都有些蹣跚。
拐杖杵在汪桌的眼前之時,他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蔣老看著他避自己如蛇蝎一樣心中一痛,緩緩了吐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師生一場,我知道你天資有限本不愿多苛責要求你,只盼你一聲平平安安順遂如意就罷了。”
“可老夫我也沒想到,自己教了個別人家的孩子出來。”蔣老自嘲一笑,“罷了,終歸是怨我自己識人不明。”
“師父,您保重!”譚子悠看著他臉不好十分擔憂的說道。
蔣老擺了擺手示意無妨,“若是你們之前沒有趁著災鬧事為難他們這些好心來救我們的人,這件事也就罷了最多趕出岳州你們各自好之,可眼下不行了。”蔣老說完這話看向史云瑤。
“史大夫啊,老夫拜托您一件事行嗎?”
史云瑤一愣立刻說道,“您這樣說不就是折煞我了嗎?你有事盡管吩咐。”
蔣老聲音中帶著濃厚的鼻音,“這些人若是實在要就關押起來吧,糧食我自己提供不給您添麻煩,可若是要刑訊我還是求您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史云瑤頗為念的點了點頭,扶著蔣老找個位置坐下休息,“我先跟您說放心,我不喜歡要人命的。”
史云瑤眼中帶著一懷念,“我家師父之前也是這樣待我的,但凡是得了什麼好玩的香的,定要師兄帶給我,即便是我不在也要給我留著。”
史云瑤說到這里有些哽咽,“他之前去閩南采藥,出門看診但凡是遇到了糕點鋪子勢必要給我帶點東西回來,可我師父您知道吧侯洪先生,治病在行就是照顧自己不行,那糕點熱騰騰剛出鍋的糕點就這樣塞口里。”
眼眶微微發酸,“后來我師兄說,師父怕涼了不好吃,回去口的都燙紅了,我當時除了就沒其他的覺了,師父向著我我開心,但是我缺不知道那糕點明明什麼時候都能買為何非要燙了自己。”
蔣老聞言慈的了的發髻,“自家孩子,都是要照顧的啊。”
史云瑤吸了吸鼻子,再想起不知道出沒出漠北的侯洪和小白,師父上還帶著傷口,想到這里就忍不住的辛酸。
“我現在可能是明白了,都是窮過來苦過來的人,但凡有點好東西一定要想著自家孩子,就是塊糕都要讓我吃熱的。”
史云瑤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不知為何這幾天總是傷。
蔣老拍了拍肩膀,“父慈孝,神醫這輩子無后是個憾,可有你這麼個乖徒弟能懂他的心好生跟著他學醫,就更好不過了。”
“至于養老。”蔣老笑了笑,“不必執著,我們這些老家伙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幾年,后事早就準備好了,不用你們小孩子心。”
他說完話,扶著譚子悠的手離開,背影單薄又消瘦。
史云瑤看著蔣老的背影出神,突然響起前世在朝廷上意氣風發的蔣老,面對陛下侃侃而談,政事百姓全都藏在他心中。
秦天放看了看那十五個人,大手一揮,崗寨的人把他們都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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