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誤會了。”烏雅趕解釋：

“啟哥兒不是不想見姐姐，而是宮人多眼雜不便麵。我來時他特意吩咐，讓我尋姐姐相見。”

前後截然不同的兩套說辭，白應玖都不知道該信哪套。

“是烏雅自作主張，想探一探姐姐的心意，並非啟哥兒之托。”烏雅見白應玖一直不曾表態，隻好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上。過錯是，與白應啟無關。

白應玖盯著看了一會兒，見烏雅麵難，恐有難言之，遂道：

“宮人多眼雜，我府上可保安全。若他想見我，就去府上吧。”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他們已經分別一年，白應玖對白應啟的念想反而淡了許多。

再度想要想開，子剛，烏雅又開了口。

“姐姐……”言又止，頓了頓方道：

“姐姐不想知道啟哥兒的份嗎？”

的話帶著提醒之意，但因為有之前的變故，白應玖對的提醒並不領。

“他若想說，自會告訴於我。”何需問。

白應玖已繞開烏雅走到門邊，手就要開門。沒想到，烏雅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道出了白應啟的世。

“他乃我部首領之子。”

首領？

白應玖停下了腳步，隻聽烏雅接著道：

“如今的西涼王，是啟哥兒的親叔叔。”

在啟哥兒還未出生時，他的父親才是公認的下一任繼承者。可隨著戰來臨，他的父親殞命於戰場，如今的西涼王繼位。而啟哥兒，也流落在外。

聽完烏雅的講述，白應玖豁然開朗。

難怪，以達木善今時今日的地位，還那般護白應啟。而為公主的烏雅不惜自降份，跟在白應啟邊。

想到這裏，白應玖又不解了。

“你不是公主嗎？”

既是公主，那當今的西涼王應是的父親才是。

烏雅搖搖頭，“我的哥哥乃是西涼大將烏來，我這個公主之位不過臨時冊封，西涼王與我並無關聯。”

這就和大周當年選派公主和親一般，真正的金枝玉葉哪裏舍得遠嫁他鄉，不過是宗親，甚至宮中挑選一二，冊封為公主，遠嫁他鄉。

想來，烏雅也是這樣的。

白應玖不由多看了幾眼，想起烏來那絡腮滿臉的模樣，實乃想象他的妹妹這般多。

眼前的烏雅，比小乞丐時胖了許多，卻也是恰好的胖瘦，帶著憨。如果的眼神不那般銳利的話，看起來與尋常子無異。

不過，以烏來的地位，他的妹妹需要遠嫁嗎？

“是我主請纓來到長安。”

烏雅看出了白應玖的疑，直言不諱道出實。

“這王位原本便應該是啟哥兒的，西涼王占據此位時間已久，我們要撥反正。”

無論是烏雅一家，還是達木善一家，都效忠於白應啟的父親。而如今的西涼王不過是以鐵手段迫大家認可，他們已經不服氣很久。

白應啟的到來，讓他們看到了希。

“姐姐，你會幫我們吧？”烏雅麵含期待，終於說到了正題。

白應玖聽了這麽多，也終於聽明白了他們要做什麽。

“怎麽幫？”不聲地發問。

“聽聞姐姐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烏雅果然早就了解到了白應玖在長安所發生的事，都了解了，達木善自然也了解。

如此一來，剛見麵時，達木善所稱的“縣主”便更為可惡。

白應玖麵一沉，帶著不悅。

烏雅慣會察言觀，見白應玖變了臉，也立即解釋：

“也無需姐姐做什麽，隻要武陵侯能夠率領大軍鎮邊境即可。對此，也是對大周百姓的一種保護。”

大軍境，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敵對。

皇上出於萬種考慮，不得不與西涼簽訂和平協議，誰在這個節骨眼上與西涼作對，便是與皇上作對。

當然，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終有一日會班師回朝，要接皇上審問。

“你們要發政變？”白應玖很快想通了事始末。

無論烏雅說的多有道理，但如今的西涼王政權已經穩定。白應玖並不認為白應啟上位，能夠做的比如今的西涼王要好多。

相反，一個自小從未學過文韜武略、執政為民的王，能有多靠譜？

就更別提白應啟的年紀，以及圍繞在他邊的人。

或許，他們的確效忠過白應啟的生父。但時過境遷，是人非。他們的效忠能夠維係多久？

這裏麵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哪怕當初白應啟的生父不幸遇難，他的子嗣也不該被波及。

可是，這些年達木善明明知道白應啟的下落，卻遲遲不曾麵尋找。

若說沐長清沒有在南都城尋到還有可原，那麽達木善沒有在已經淪陷於西涼的南都城尋到白應啟，可就太稽了。

他不是沒找到，而是沒想找。

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會讓他一直瞞白應啟的下落？如今又是怎樣的局麵，才讓他找回白應啟，還要顛覆王位？

白應玖不能不多想。

“姐姐要這樣理解也可以。”烏雅認同了白應玖的話，說得很是無畏。

這般大言不慚，白應玖想的便更深了。

“你們這次來到長安，嫁人是假，尋找盟友才是真。”

白應玖大膽猜測，以烏雅的驕傲和份，不需要來嫁人。而白應啟出現在長安，又藏了份，更為不妥。

隻有一個結論，他們此行的目標並不是表麵那般簡單。

烏雅吃驚地著白應玖，那眼中滿滿都是欽佩。

“難怪達木善讓我實話實說，姐姐這般聰慧，實乃我輩楷模。”

表現得一如當初，對白應玖的喜不僅出自於份考慮，更因為白應玖獨特的人格魅力。

還沒有說出的事，被猜了個正著。

白應玖語塞，並不想做這個“楷模”。

“等我見過啟哥兒再行決定。”白應玖知道的份讓自己無法獨善其，既然不能離，那就拖吧。

也想見見白應啟，問問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這樣應該的，這麽大的事，姐姐是得好好考慮考慮。”

烏雅十分理解，從善如流對白應玖笑了笑，不達眼底的笑容笑得白應玖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