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可不是簡簡單單進的宮，著命婦服侍，花白的頭發盤發髻，手拄蛇形拐杖，正式而莊重。

皇上一見到，剛剛睡醒還帶著些懶散氣一掃而空，他不住後悔，如果不來就好了。

哪怕稱病呢，也能躲過一時。

蘇老夫人來者不善，他都不用問就知道為何而來。

“老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老夫人一派肅穆，臉上不茍言笑，隻是站在那裏，已經讓皇上頭皮發麻。

“老夫人，不必多禮。來人，看座。”

皇上對待老臣一向恤，更別提對待老臣的孀就更顯親厚。

對於皇上的厚，蘇老夫人不敢承，大言不慚道：

“老接下來說的話有大不敬之嫌，還是站著為好。”

一語話讓皇上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更加後悔自己怎麽會來此地。

“老夫人可是為了西平而來？”

躲不過，皇上便迎難而上，主提及了蘇老夫人來此的初衷。

不提還好，一提老夫人便冷臉當下。

“西平？”嘲諷一笑，“老怎麽聽說皇上奪去了的封號，一句‘西平’，小孫愧不敢當！”

蘇老夫人年輕時也是一員猛將，如今年紀雖大，氣勢不減。擲地有聲的語氣麵對皇權也毫不畏懼。

皇上能把白應玖下大牢，卻不敢對蘇老夫人如何。因為蘇老夫人不但有地位，更有威與名聲。

“朕有不得已的苦衷，老夫人可願細聽一二？”

皇上一下子變得廢然，整個人散發著一難以言喻的無力之，好像臨近暮年的獅群首領，意氣不在。

蘇老夫人也是看著皇上從年時一步步長為帝王，哪怕是年最為艱難的那段時，皇上也從未出這樣一副傷表。是什麽讓他如此艱難？

老夫人又擔憂，又憐憫，來時的火氣不知怎地就消散了些。

“願聞其詳。”

也想聽聽，皇上到底有什麽苦衷？

帝王。

不存在於一人之下之說，他是天下之主，有生殺大權。

世上的人都以為做皇上是天下頂好的事，可誰又知道為了平衡天下，他要作出許多犧牲和付出。

遠的不說，單是一個王家已經讓他深其害。

“王家竟囂張至此？”

蘇老夫人聽聞王家的所作所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侵害朝臣、結黨營私、貪墨災銀、瞞天過海調換公主份……這些事，無論哪件單拎出來都是滅九族的大罪。

可王家如今還好端端屹立在大周權貴之首，是眾人結、攀附的對象。

皇上，皇上就拿王家店辦法都沒有？

皇上搖搖頭，盡顯無奈。

“王家在朝堂紮至深，朕無法連拔起。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旦再有丁點火星，王家必將顛覆超綱，作出天怒人怨的錯事。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西平又發現了這等事，若朕不擺出態度，隻怕，隻怕……”

皇上重重歎了口氣，叱責白應玖，他實在是無可奈何。

“難不，他王家還敢造反！”

蘇老夫人是個急子，見皇上遲遲不敢麵對，直接幫他把心的擔憂說了出來。

“老夫人！”皇上大驚。知道老夫人並無惡意，又歎氣解釋：

“武陵侯府已經退出長安多年，您不知道王家這些年鑽營的有多深，朕隻怕大周的軍隊還未開拔，王家的部下已經攻皇城。到時候，百姓又將流離失所，這天下又要生靈塗炭。”

王家這些年所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可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

“朕不能做著天下的罪人，有什麽苦都讓朕來擔。隻要暫時穩住他們，他們就不會怒，這天下也就保住了。”

皇上這話說得憋屈極了，誰又能想到，這天下之主還要製於臣子？

蘇老夫人的怒氣滾滾，不過這怒火不再衝向皇上，而是衝著王家。再看眼前年過半百的帝王，哪怕蘇老夫人也覺得他真心可憐。

“皇上，這些年辛苦你了。”

竟不知道，這個皇帝做的如此憋屈。

“老夫人此話折煞朕也。朕為天下百姓謀福，沒什麽可辛苦的。倒是委屈了西平，也讓老婦人徒增煩惱。”

皇上連連擺手，那作著傻氣，語氣中是極大的不安。

蘇老夫人一向知道，做皇上並不能隨心所，可如當今聖上這般活的如此憋屈者也是見。

想到今日的目的，蘇老夫人也寬他心。

“皇上不必擔憂，老明白了，不會再讓皇上為難。”

為了平息朝臣的怒火，皇上比他們要難多了。若這個時候再上門叱責，就有些落井下石之嫌。

皇上趁著這個時機，急忙道出自己的安排。

“老夫人也請放心，朕讓汪海特意給西平布置了單間，除了牢中，其他一切吃穿用度都與平日無異。”

這些事，他雖沒直接代，可他對汪海的了解，汪海必會這般做。消了氣的皇上覺得汪海這事做得棒極了，真不愧是跟在他邊多年的老人，這份覺悟非常人能比。

蘇老夫人點點頭，來時已經去牢中見過白應玖了，那裏的環境一切都好，可到底那孩子是了罪。

王家一日不除，白應玖這罪名便跑不了。

蘇老夫人稍有遲疑，斟酌再三才道：

“皇上，若我武陵侯府再回長安，對陣王家的可能會有幾分？”

既然王家避無可避，那就主應戰吧！

“老夫人，您……”皇上驚喜萬分，激得不能自持。

“為人臣者，當為君分憂，為百姓造福。侯府這些年的確安逸了些。本以為大周四海升平，皇上已用不到我們。可我們都是大周的臣子，隻要皇上一聲令下，我等必將為大周鞠躬盡瘁。”

蘇老夫人也不是矯人，想通前因後果便把能說的都說了。

武陵侯府要回歸長安，勢在必得！

“老夫人，老夫人。”皇上難自，快步來到蘇老夫人麵前，深深鞠了一躬。

“知朕心者，非老夫人莫屬。若武陵侯肯再回長安，我必躬相待，必將手刃王家！”

朝中正是難有與王家分庭抗衡者，這些年才讓王家一家獨大。武陵侯有智有謀，隻要他再回朝堂，皇上哪裏還用得著王家辦事。

“好。”蘇老夫人鄭重其事，直接與皇上達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