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欒千叮嚀萬囑咐自己娘千萬不能讓長公主知道他曾經說過和離這兩個字,得到薛婉茹再三保證后才滿心不安出門。
可不等薛婉茹吁口氣,就看到自己那逆子又從門口探進腦袋,猶豫著說:“娘,要不你把鐘嬤嬤換了吧,那日也聽到了。”
薛婉茹終于忍無可忍,拿起茶杯就砸了過去,謝欒倏地一脖子,離開前還不忘叮囑:“那您讓發個誓什麼的哈,不許說。”
薛婉茹手指著院子:“你滾!”
謝欒這才悻悻離開。
薛婉茹直接氣笑了。
逆子!
就在謝欒滿心不安回房的時候,盛暖正在花園偏門那里與謝玄說話。
是謝玄主來找,專程告訴一件事。
“等到謝家軍前往雁門關,長公主便安心待在謝家,公主府也可以,只是千萬不要隨意進宮去了。”
謝玄拿了秦繼明的證據回來已經到了左相手中,他如今被左相安排做起居郎,日日進宮伺候在元清帝邊。
盛暖知道,他必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謝二公子提醒。”
謝玄沖拱手行禮,與以前還未中狀元時的神態別無二致,同樣的禮數周到,仿佛又忘了當初在川城外猶豫著出的那聲“嫂嫂”。
謝玄離開,盛暖轉,還沒邁步,就看到謝欒從對面走來。
這一次,謝欒居然沒顧得上氣和謝玄說話,而是神有些許不自在,走近后低聲道:“我明日便要同父親一同出征雁門關了。”
眼神的,有些可憐。
盛暖嗯了聲,主手拉著他:“回去說。”
小桃和伺候的人很有眼的退下,盛暖與謝欒一邊往回走,然后就發現他有些心虛時不時看一眼。
謝欒的確有些擔心。
萬一以后知道他曾經說過和離,那該怎麼辦?會不會一氣之下,真的要與他和離?
他娘一直靠譜的,應該不會吧……
其實盛暖當然知道謝欒跟薛婉茹說了要與和離的事,只是也沒有在意。
那樣的形,謝欒會那麼想也正常,也是因此,并不知道謝欒在想什麼,只是看到他今天格外溫順的模樣,新奇之余又有些好笑。
狼崽子也有這麼順的一天啊,真難得。
回到房中,洗漱過后,將謝欒過來。
謝欒穿著白寢,頭發還沒干,被喊過來便乖乖坐到對面,只是一雙眼卻時不時往沙那邊看一眼。
時間不早了,什麼時候安寢啊……
眼神也忍不住開始飄。
盛暖拿出兩枚玉佩,將其中一枚遞給他:“那日回房看到桌上的玉佩碎兩半了,我便重新雕刻了下。”
謝欒頓時一愣。
是那枚羊脂玉,原本他是雕了一枚橢圓形狀的玉如意,那天竹音閣的事發生后被他碎兩半隨手丟在桌上。
如今,碎裂的兩半卻被雕刻兩枚鴛鴦佩,分開時是兩只栩栩如生的致鴛鴦,拼到一起,又嚴合為一枚頸鴛鴦扣。
謝欒握玉佩,下一瞬,手將人抱進懷里,悶聲開口:“我那會兒快氣瘋了,手上沒個輕重的,以后不會了。”
盛暖拍了拍狼崽悶在頸側的腦袋,低笑道:“又沒有怪你,那時是我瞞著你……那枚玉佩我看了,很漂亮,不過只有一枚,現在我們兩個都有了,好的。”
謝欒聽得一陣心熱,隨即,不發一語把人一把抱起往床邊走去。
盛暖拍他:“等等,話還沒說完呢,你做什麼?”
狼崽將放到床上,強勁滾燙的覆上來,一邊親吻一邊啞聲耍無賴:“待會兒再說,我先讓你舒坦舒坦。”
盛暖氣笑了:“你要點臉好嗎?”
狼崽一邊剝洋蔥一邊無恥道:“要臉做什麼,要你就夠了……”
這天晚上,盛暖難得的好脾氣耐著子任狼崽胡作為非,可沒過多久就有些后悔了。
狼果然是食,嘗到點葷腥就開始發狂,剛開始還能收斂,到了后來就是變著法子折騰,一直鬧騰到后半夜才肯停下。
翌日清晨,謝家父子全副武裝出門。
薛婉茹叮囑了丈夫叮囑兒子,滿眼不舍與擔憂。
盛暖將謝欒披風了,
抱了抱他,低聲開口:“到了雁門關,你與父親放開手腳,別擔心京城……京城不會有事,我也不會讓人拖你們后。”
謝欒已經知道了自家小公主不是什麼沒有自保之力的小,可到了這種時候,終究放心不下。
了盛暖的手,謝欒低聲說:“母親這邊父親也已經安排好了,我給你留了三千人馬……我不攔著你,但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千萬保護好自己。”
狼崽一字一頓:“我回來要第一眼就看到你,聽到沒?”
盛暖笑著點頭:“好。”
謝欒不是沒出征過,準確來說,從小他幾乎就是在軍中爬滾打長大,去雁門關更不是第一次……可這卻是頭一次,心里有那種黏糊糊的不舍。
以前看到下屬出征前跟妻子黏噠噠的他只覺得不耐又麻,不明白哪里有那麼多話要說,可如今到自己,才終于明白那種覺。
恨不能將揣進兜里隨帶著,日日可以看到才好。
用力將小公主抱了抱,下一瞬,謝欒松開人轉上馬。
他擔心自己再墨跡就真要邁不腳了……
另一,攝政王府,秦繼明幾乎一夜未眠。
他擔心謝家父子不肯領命離京,如果是那樣,那他的手腳就會徹底被束縛。
直到確認謝家軍真正拔營出征,秦繼明總算長長吁了口氣,自言自語。
“沒了謝家軍的京城……徹底要姓秦了。”
就在這時,一道影倏然出現。
是秦繼明豢養的暗衛。
“主子,接到報。”
秦繼明皺眉,心里忽然浮出不好的預:“呈上來。”
下一瞬,看到報上的字跡,秦繼明剛剛還松了口氣的神忽然再度繃,面頓時變得沉一片,抬手便砸了旁邊的茶杯。
報上說,赤盟大軍舉旗,已經過了金云城,直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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