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卿沒有明說自己與人主的關系,但暗示已經足夠明顯,司蒙氏沒有捅破這一層關系,什麼也沒說,等到陸云卿掌握了人皮燈籠的第一層法門,就將魔槍火三人帶出來,將他們和陸云卿一起送出了霄城。
“原來那位看中的人,是你。”
在妖魔黑霧中走了一段路,魔槍火忽然開口:“我們要去哪里?”
“去我的地盤。”
陸云卿沒有去看后三人的表,語氣清淡,“你們的上峰,司蒙烈火死在了菀城,你們的仇人第一悍將,也已經死了。那位放你們出來跟著我,那我不會強迫你們,跟不跟我,選擇權在你們自己。”
遞風南沒了往日跳的子,目沉沉地看著陸云卿的背影,“你能給我們什麼,我們又需要做什麼?那位說跟著你,能在短時間變得更強,是真的嗎?”
烈遠沉默地跟著走,沒有說話。
“真不真,還要看你們的勇氣。”
陸云卿抬眸,“你看,這漫天的黑霧遮住了人族本來的天空,第一悍將已經死了,你們還想繼續復仇嗎?”
“那是自然!”
烈遠終于出聲,語調中的憨厚盡數化為了深沉的恨意,“此生不除妖魔,我絕不為人!也沒臉去見義父!”
陸云卿腳步一頓,轉過來,清冷的面容上現出一微笑,“既然如此,那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們可以試著相信我一次。”
魔槍火與烈遠相視一眼,點了下頭。
遞風南角也翹了起來,“大火喜歡和妖魔玩游戲,我也喜歡。”
……
態度達一致,陸云卿將三人帶到了清理出來的空出,利用人皮燈籠先后完了大道的灌注,有了人皮燈籠穩固空間,三人傷的程度都大大減輕,沒有再出現像緣昭麟那樣的重傷況。
而魔槍火三人,也終于明白司蒙氏為什麼會讓他們跟著陸云卿,這種快速提升實力的辦法聞所未聞,一日之間從景提升到堪比神藏的境界,他們原來想都不敢想。
“牽引大道積累的力量,可供你們修煉消化很長一段時間,眼下第二裂口的妖魔清理進度并不慢,你們留下來也是錦上添花,我想讓你們去辦一件事。”
陸云卿眸沉沉,在提升三人實力后,下發了第一道命令。
魔槍火三人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轉眼消失在黑霧中遠去。
……
丘里若風將止云閣的態度帶回了霄城,直接索要裂口城的態度即刻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還有極多人對復生之地的警惕,甚至有人想要對止云閣手。
在反對占據大多數的況下,最終由司蒙雎力排眾議,將裂口城的歸屬權給了陸云卿。
作為現下明面上的人族領袖,司蒙雎的決定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但這個不滿也只能放在肚子里,畢竟誰都以為,第四裂口是他封印的。
兩日后消息傳到了陸云卿這里,止云閣大軍推進的進度也差不多了,當日就遷裂口城當中。
本以為裂口城會有不強大的妖魔潛伏,會是一場苦戰,結果城除了些低等妖魔出沒,一只神藏境都沒有,大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裂口城。
“閣主,不僅如此,最近清理附近的古戰場時,我們也發現有很多古代恐怖妖魔復蘇后,逃走的跡象,能獵殺的高等妖魔越來越了。”
莫臨揪著手中的卷宗,面凝重,“它們,全都在故意躲藏,不給人族用命核修煉的機會。”
“這樣的況不會維持太久。”
陸云卿將卷宗扔在桌上,“這次魔災發殺了不妖魔,命核的供給暫時不會有問題,且安心就是。”
“閣主,您是如何看出來況不會持續太久的?”
莫臨忍不住問道,“就目前而言的況判斷,妖魔吃了大虧,必定會繼續潛伏起來,等待妖魔再一次復蘇。”
陸云卿輕呼了口氣,視線落在桌上的燭火,“沒什麼,只是有一種直覺,這一任的魔皇……格不是很好。”
“格?”
莫臨茫然地撓了撓頭,他有種回到當初止云閣在南疆開辟的景,那時的閣主里,也總是蹦出一些聽不懂的字眼。
他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心智增長,怎麼也能為閣主分憂了,卻不想……
莫臨從書房里走出來,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是在原地踏步啊。”
夜,明月高懸。
這是古戰場清理進程接近九后,妖魔黑霧散去的第一個夜晚,也是第一個能看到月亮的夜晚。
雖然還隔著淡淡的黑霧,陸云卿獨自站在房頂上,看著那月白的冷灑下來,心卻格外通澄澈。
那一圓月仿佛在黑夜中,無形拉近了空間,距離格外近,恍惚間仿佛人就站在月中。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阿澈此刻,是不是也在和看著同一圓月呢?
就在這一想法浮現的一瞬間,陸云卿忽然看到,月亮碎了。
瞳孔微微一,定睛細看,才發現不是幻覺,而是真的有一道撕裂長空的裂,自上而下,像一只豎眼將天空分割了兩半。
這一靜,很快引起了所有人警惕。
陸云卿面凜然,二話不說飛向裂掠去,黑弧線如水流般涌現,如一團烏云縈繞在周,殺機暗藏。
滴答——
虛空生出一點漣漪,一只腳從裂中踏出,隨而來的是一道頎長拔的影。
繃心神即將出手的陸云卿,看到來人,霎時怔在了原地,只是呆呆地看著踏月而來的玄男子,眼眶不知何時泛了紅。
“阿澈……”
這一聲似是從心口里說出來,響在了剛剛踏出裂隙,神警惕的男子耳邊。
于是,他也怔住了。
月下的人兒通,瑩白的仿佛在發。夜風吹來,若柳扶風,還是和當年一樣看上去弱弱的,可誰也不知道,在這看似弱的外表下,藏著何等堅韌的靈魂。
沈澈悠長的呼吸變得短促,忽然抿,大步上前,將狠狠擁懷中。
陸云卿閉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抱他腰際,陌生又悉的氣味涌進鼻腔,直嗆得眼淚止不住往外溢。
真是奇怪,明明連在自毀竅的時候沒有哭,在人主府中沒有哭,在不論有多絕的時候,都沒有哭。
可在看到沈澈的那一刻,就忍不住了。
懷中的人兒在微微抖,沈澈心臟也隨著一陣陣,他貪婪地呼吸著心之人的氣息,干枯許久的靈魂,仿佛在一刻浸了甘泉,只剩下苦的甜味。
“我來晚了。”
嚨微啞,男人那一雙狹長又冷的眸子溫潤,盛滿了琥珀淚,聲音也風中嗚咽,“我早該來了,可我沒辦法……”
拿著武出來的止云閣眾人,看著月下相擁的兩人,頓時陷了一片安靜。
司烈氏等大荒界的人更是瞪大雙眼,陸云卿在他們印象中一直都是殺伐果斷,智計雙絕的,這樣的止云閣主,他們何時見過?
“咳咳……那個,都散了!”
江筑忽然出聲,下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他。
“都看著我干嘛?”
江筑叉起腰,理直氣壯地說道:“夫妻倆久別重逢,當然難舍難分,不顧場合了。咱們姑爺能找過來也不容易,把地方都讓給他們吧,別擱著礙事了,走走走……”
江筑一番話遣散了眾人,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回到屋里,還在從窗戶里看。
不過很快,他們就從空中失去了兩人的蹤影。
房間中,陸云卿靠在沈澈懷里,此刻什麼也不愿意想。
什麼妖魔,什麼大荒界,都沒有此刻的片刻重要。
香懷,沈澈下輕輕抵在陸云卿發間,嗓音帶著他特有的磁:“我得到天荒的空行刀,此是天地靈寶,我用它作為勾連承載之,一番苦修終于功。卻沒想到,開出的第一道空間裂隙,就能找到你。”
“或許上天,也不想讓我們再多分離一刻。”
陸云卿靠在他膛上,聽著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角微微上翹,“我本來想在安排好這里的事,就去第一裂口找你,你卻先來了。”
沈澈抿了一條線,溫熱的大手覆在陸云卿的鬢邊,狠狠抑緒后的聲音,帶著一音,“我夠了,你陷虛空后的每一個日日夜夜,我都害怕地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你在……
我恨不得立刻取代天荒的位置打開第一裂口來找你,可我不是他的對手,你的男人……怎麼能這麼沒用?!”
陸云卿忽然抬指,蓋住了他的,“你是沈澈,是小王爺,是連朝廷都不的夢真樓主,你更是我陸云卿的丈夫,念兒的父親!
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人的命運就如白云蒼狗,日月無常。生死離別,若是可以避免,誰又愿意面對?你看,你這不是來找我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一起努力,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好不好?”
沈澈輕輕握住陸云卿的手,十指相扣,垂下的眸專注而深,“好,我們一起。”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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