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需要猶豫，瘦削男子將與自己同行的數人指出。

這些人與瘦削男子一樣，都是夢真樓的外圍探子，武力不強，意志力也很弱，對勢力歸屬有限，出牢后個個都痛哭流涕，跪下來求饒。

陸云卿手虛按，哭聲戛然而止，一個個眼地看著坐在面前的斗笠子。

“本座向來信守承若。”

陸云卿聲線低沉而優雅，對忘塵揮了揮手。

忘塵當即從懷中掏出一瓶解藥，放在眾人鼻間嗅了嗅，瘦削男子等人立刻恢復了幾分力氣，巍巍地站起來，皆是不敢置信面前之人居然這麼輕易就放他們離開。

“怎麼，還要本座親自送你們離開不？”

陸云卿語氣上揚，瘦削男子等人立刻連道“不敢”，屁滾尿流地跑出了后院，最后一人甚至還不忘合上院門。

季見狀，臉頓時好看許多，現在的陸云卿雖然嚇人，可心地還是一樣善良，沒什麼好怕的。

剩下的人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片刻，立刻有不人都喊起來。

“我是夢真樓的！”

“我也是夢真樓的探子，剛才那幾個跟我不是同一隊，不認識我！”

“……”

忘塵充耳不聞，打開稍顯寬敞的牢房門，再次拉出一個黑瘦男子摔在陸云卿跟前。

興許是被關比較短，此人神尚足，面對陸云卿稍顯從容，主說道：“在下乃夢真樓五品管事，對貴樓并無惡意，還請閣下看在夢真樓主的份上，放在下一馬。”

聽得此言，陸云卿頓時輕笑，“你也是夢真樓的？”

黑瘦男子心里“咯噔”一聲，表面卻依然鎮定，說道：“當然！樓主見第一批探子沒了消息，就派了第二批。”

“他說謊！”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牢房里有一人拼了命到木頭隙前，厲聲反駁道：“老夫乃是夢真樓第二批試探的領頭之人，為四品管事！所有五品是，老夫都認識，本沒你這號人！”

“胡說八道！”

黑瘦男子眼神狠厲地向那老者，旋即又抬頭看向陸云卿，急聲辯駁道：“閣下，千萬別聽那老不死的瞎說！他在混淆視聽，在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欺瞞，甘愿死！”

說完，黑瘦男子死死盯著陸云卿，卻只看到那斗笠白紗下方的角微微上揚。

“姐姐你說，這等況，該如何分辨？”

陸云卿笑而不語，將問題拋給季。

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一聲“姐姐”說的是。

定了定心神，走到黑瘦男子面前，又看了眼在牢里滿頭大汗的老者，很是干脆地搖頭：“我不知道。”

沒有逞強，沒有不懂裝懂，很是坦誠地承認自己不足。

陸云卿眼中閃過一贊賞，“那我教你。”

季愣了一下，歡喜點頭：“好！”

陸云卿聞言不再看，素手指向那老者，“你來說說，夢真樓五品管事的職責有哪些？”

這個問題在夢真樓不算，老者立刻答道：“搜集低級報，打探低級報！樓主大人曾說，即便是最普通的報消息，也自有其價值，亦是我等存在的理由。”

“說的不錯。”

陸云卿點頭，視線回到已經快要繃不住的黑瘦男子上，冷然出聲，“掰開他的手。”

“啊？”

季還以為陸云卿是在，還未有所作，便看到眼前人影一閃，忘塵已走上前強行掰開黑瘦男子的手掌。

這是一張滿是繭子的手掌，糙，手指有些變形，季從未見過，一時間怔住。

“這是一張經常練刀的手，那些繭子又稱作刀繭。”

陸云卿悉心為季解釋，語速很慢，每多說一個字，黑瘦男子眼中的驚恐便多一分，“夢真樓的五品管事，忙的都是雜事，哪里有那麼多的時間練刀呢？”

季聽到這里，恍然大悟，而后忙不迭跑到那老者面前。

老者連忙出自己的手，果然，不似黑瘦男子可怖。

“可曾明白？”

后傳來陸云卿的問話，季跑回邊，認真點頭，“教。”

這些東西，書上可不會教。

陸云卿微微頷首，視線下移落在跪在地上的黑瘦男子，語調揶揄，“甘愿死？”

“不！你不能殺我！”

謊言被揭破，黑瘦男子索不裝了，冷聲威脅：“我是冥府的人，你既然惹不起夢真樓，我們冥府你同樣也惹不起。若是識相，最好乖乖放我離開，否則休怪我冥府踏破你小小酒樓！”

此話一出，陸云卿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好啊！本座小家小業，自然不比夢真樓與冥府兩座龐然大，你將冥府之人全部指出來，本座自然放你們離去，還在陵遲大人面前，多多言幾句。”

見陸云卿語氣放，黑瘦男子大喜，立刻將同行之人指出。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陸云卿的話，本不需要黑瘦男子指認，冥府之人主承認份，一個個被忘塵拎出來扔在地上。

片刻之后，陸云卿面前便多了十五人。

陸云卿抬頭掃了一眼牢房剩余的二十多人，蹙眉道：“怎麼還有這麼多？全是夢真樓的？”

“當然不是！”

方才的老者又出聲了，隨后他將與自己隨行的九位五品管事指出，“我們夢真樓就這麼多人，還請閣下高抬貴手。”

陸云卿微微頷首，而后忽然道：“剩下的人既然不是夢真樓與冥府的，全部殺了。”

季嚇得小臉一白，踉蹌后退。

忘塵二話不說出腰間刀刃，走向剩余的十多人，還未出手，便有四人站出來喊道。

“慢著！”

“慢著！我是冥府之人！”

“我也是冥府的！”

“我是銀面，閣下方才抓出的都是銅面！”

“……”

忘塵作立刻停下，回頭看向陸云卿。

陸云卿嫣然一笑，冷厲的語氣瞬間和，“阿峰，既然是冥府的貴客，就請出來吧。”

忘塵聽到這個名字蹙了蹙眉，手中作卻不慢，將四人抓出來扔在地上。

興許是陸云卿的態度太過友好，藏得最深的一個冥府殺手也忍不住了，從剩下的人中離，被忘塵送出了牢房外。

“長老，這該如何是好？”

剩余之人中，有人低聲詢問，面焦急。

被喚作“長老”的冷面老者卻是面不改，低了聲音，“稍安勿躁。”

冥府的殺手們當局者迷，在局外的他卻看出了一不對勁。

不僅是他，此時此刻夢真樓的老者也看出來了。

“原來只是嚇人的。”

季心有余悸地回過神，喃喃自語間，還未來得及埋怨陸云卿，便看到后者忽然抬起手，和的聲線化作淡漠。

“殺了。”

“等等！”

黑瘦男子臉狂變，剛說出兩個字就被忘塵一刀削了腦袋，噴如注。

“啊！”

季嚇得尖，臉慘白跌倒在地，忘塵手中的刀卻未停下，手起刀落，殺得頭顱滾滾！

眨眼間，冥府之人被殺得一干二凈，刺鼻的腥味在小院逸散開來，一片死寂。

季早就嚇得面無人，看著小院如地獄一般的場景，恍如夢中

。

不知實說嚨滾一聲，在死寂的小院中顯得異常刺耳，老者被自己嚇了一跳，抹了抹頭上細汗，勉強扯出一笑容，抖著抱拳道：“冥府與我夢真樓一直是死對頭，閣下所為，小人佩服。”

“本座的誠意，你看到了。”

陸云卿輕笑，起走近老者，勝雪白在一片刺目的鮮紅中，顯得尤為醒目，“回去可以告訴你家主人，本座無疑與夢真樓為敵，樓主大可不必費此周章打探虛實，不久之后，本座與夢真樓還會有一場合作，可別因此壞了。”

“小人，小人記住了。”

老者冷汗直流，連連點頭，面前的子聽聲音年紀不大，手段卻異常狠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這樣的人既然對夢真樓沒有惡意，自然是不得罪的好。

“有勞。”

陸云卿勾，“阿峰，送他們離開。”

忘塵上前替老者眾人解開毒，老者真切到陸云卿的誠意，心里也不慌了，恭敬地抱了抱拳后，快步離開。

解決完夢真樓和冥府的人，牢房頓時空曠許多，只剩十幾人在里面癱坐著。

忘塵送走夢真樓之人回來后，開始默不作聲地收拾地上的尸。

陸云卿自己搬著椅子在牢房前坐下，盯著里面眾人片刻，輕聲說道：“本座的耐心有限，你們誰先說？”

經過方才的殺戮，剩下的人中早就有人被嚇破了膽，立刻大喊起來：

“小人是定北侯府的探子！”

“小人是三皇子的探子！”

“小人是大皇子的探子！”

陸云卿聽著柳眉微挑，一個“神醫止云煙”倒是將京城各方勢力都炸出來大半，幸虧有“四方”守護，否則這家酒樓別說發展，林鶴等人怕是早就被人抓走嚴刑拷問了。

念及此，陸云卿更加慶幸之前的決策正確，早在酒樓開業之前，就談妥了所有供應行商，出了任何意外都是讓忘塵去理，防止遇到危險。

也難為忘塵整日東奔西走，還沒有半句怨言，陸云卿邊之人里，最忙的就是他了。

忘塵的速度很快，他將所有尸都運到之地，倒上一瓶陸云卿制作的化尸水，服水全部化的干干凈凈，前后理時間加起來不到半個時辰，也就搬運尸費了一些時間。

重新換了一服，他回到小院里，便看到地上又多了三尸，不由一陣無言。

陸云卿將匕首拭干凈，將沾了的娟帕丟到尸上，抬眸看向最后的九人，意思不言而喻。

方才被喚作“長老”之人嘆息一聲，費力地爬起來，坐直了子說道：“年輕人，你可知道你闖了大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