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節上午。
金湖畔,十多艘龍舟著各旗幟已蓄勢待發,後方更有咚咚的鼓聲與喊聲在為他們鼓勁加油。
作為每年端午節的保留項目,金湖上的龍舟賽自然吸引了蘇州全城數以萬計的百姓跑來觀賽,大家都沿湖排開了,歡著,議論著,猜想著本次龍舟賽將由哪只船奪魁。
雖然和以往一樣,今年出賽的龍舟有半數屬於漕幫,但其他那些由本地商賈乃至府出錢安排的龍舟隊伍也自不容小覷,足以在這湖面之上為大家呈現一場彩的百舸爭流了。尤其是當時間越發近於決賽時間,大家更是興趣,瞪大了眼睛,等待著那銅鑼被敲響的那一刻。
湖水南邊起點,新搭起的高臺上,姜思德的目卻並沒有落在那些龍舟或槳手上,而是往遠一番眺,心裏犯起了嘀咕:「包知府怎還不見過來?」他邊的位置依然空著,正是為蘇州知府包海傑準備的。
別的幾個府衙員此時倒是悉數到場了,見姜思德這副模樣,他們自然明白其想法,便各自笑道:「許是衙門裏出了點事,知府大人得要理了公務后才能過來。」
「還請姜幫主寬心,府臺大人既然答應了會來,就一定不會失約。」
姜思德低低應了聲,臉上卻不是太好看。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和包知府關係好得都快不分彼此了,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對方肯與自己合作完全就是看在費都督的面上,不然人家未必會正眼看自己一個江湖草莽。
不過不要,只要這次自己立下功勞,幫都督拿下漕幫,到時還愁他不給自己面子嗎?當下里,他便把注意力放回眼下,目又快速從下方諸多百姓的上掃過,想要找出那個可能出手的傢伙,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下方可有好幾萬人,不斷還有人嚷著,揮舞著手臂為那些龍舟上的選手們鼓著勁兒,自然顯得糟糟一團,想要從中找出目標來確實不易。不過他相信對方要找自己應該不難,自己都故意搭起高臺,坐得如此醒目了,以楊大小姐的脾氣,這時應該已經盯上自己,準備著隨時手了吧。
「幫主,時辰到了。」正思忖間,邊一名下屬已小聲提醒了一句,讓姜思德迅速回神,笑一下道:「既如此,那就先不等府臺大人了!」說罷,起,來到高臺邊緣,那兒正豎放著一個大大的架子,中間則是一面巨大的銅鑼。
接過手下遞來的木槌,姜思德揚聲說道:「保我蘇州風調雨順,保我蘇州五穀登,龍舟一出,萬世太平!水上健兒,一爭短長,誰可奪魁,只在今朝!」話音落,木槌已被他重重地敲在鑼面之上,發出當的一聲響,遠遠地傳了出去。
鑼聲就是發令槍,在它響起的瞬間,湖畔無數人都發出了吶喊,而那一艘艘龍舟上,坐於最後龍尾的漢子也已經用力擊鼓,咚咚的鼓聲響亮而又有節奏地傳了出來,同時,合著這一節奏,十多艘龍舟已在那些槳手的用力劃下,猶如一條條飛魚,一支支利箭般,著水面,便急速前沖。
一瞬間里,金湖上已是熱鬧歡騰一片,所有人都死死盯著湖面那十多條龍舟,大聲為自己選中的船隻加油鼓勁,整個場面似乎越發的混起來。
而在此期間,高臺上的不人卻都警惕地向了四周,似乎是在等待著,又像是在提防著什麼。尤其是姜思德,目更是不住四下掃視,卻幾乎沒有往湖面看上半眼,他的所有心神都著落在了可能出現的刺殺上。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龍舟快速躥出,引得幾萬人歡呼不止時,沒有任何事發生。
當龍舟之間終於分出先後,並開始拉開一些距離時,沒有任何事發生。
當龍舟已經抵達對岸,又被那些舵手用極其妙的手法給轉過彎來,卻依然能告訴向前,從而引得百姓們的又一陣激歡呼,還有人下意識往前,從而靠到高臺下方的柱子時,還是沒有任何事發生。
最終,在頓飯工夫后,位於第一的漕幫龍舟都已經急速靠岸,抵達終點了,大家都已經一擁而上,把奪魁的眾人從船上拖拽下來,然後用力拋上半空,再接住,從而再度引起一陣歡呼時,居然還是沒有任何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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