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婦被噎了一下，臉有些綠，道：“弟妹，你不說話，我還能把你當啞不？”

“二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會說話，你可別生氣啊！”三媳婦說。

老二媳婦翻了個白眼，不理人了。

倆一見面就掐，秦香秀早就習慣了，淡定地端了個果盤過來，招呼著們吃果子，隨后便將話題轉到了旁去。

至于安桃和顧惜年，也趁著們閑聊的空擋，跑出了家門。

“跑什麼？”

顧惜年跟著跑了幾步，無奈出聲：“別跑了。”

再跑鞋子都要丟了！

“呼……”

安桃長舒一口氣，停下腳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腳尖兒踢了踢地上的小石頭，小聲說：“唔，那我不跑了嘛。”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哥哥。”

“嗯？”

顧惜年垂眸，視線落在兩人相握著的雙手上。

“你……是不是不開心呀？”

小姑娘說話時，聲音小小的，腦袋也低低的，顧惜年的角度只能看到小姑娘茸茸的腦袋瓜兒，看著像一只可可的小，無端地讓人心。

顧惜年的眼神不自覺地和許多。

小姑娘不止看著，小手也乎乎的，落在他的掌心，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顧惜年是牽著，心都像踩在云端，莫名有些飄飄然。

他抿了抿，眼底帶笑。

“不曾，”他說：“我沒有不開心。”

安桃自然不信，小腦袋又低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哥哥，我二嬸嬸說的話，你不要往心里去嘛，、……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顧惜年無奈出聲。

他又不是紙糊的，不至于一丁點兒的小事兒，就讓他大發雷霆，不然他活著得多累。

更何況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胖丫頭跟二嬸嬸關系很好，他再不濟，也不可能去記恨小姑娘的二嬸子啊。

“不過是閑聊罷了，我還不至于記到心里，”顧惜年說完，又無奈地抬起手，輕輕地了小姑娘的腦袋瓜兒，道：“不要胡思想。”

安桃白的臉蛋兒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那、那你真不生氣呀？”

“不，”顧惜年笑了：“我不生氣。”

要是這麼點的小事都讓他生氣，他怕是早就被氣死了。

“哦……”

安桃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半晌，又忍不住似地用小手拉了下顧惜年的大手，小聲說：“那、那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說完，又連忙補充一句：“不可以敷衍我，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重逢之后，有了很多想問顧惜年這些年過得怎麼樣的機會，可話到了邊兒，又通通被咽進肚子里，說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一直等今天，安桃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擔憂和好奇時，才忍不住問上一。

話剛說出口，又有些后悔了，忍不住用腳尖兒踢了踢地上的小石頭子，小聲說：“我、我隨口一問嘛，你要是不方便，也可以不回答我。”

“還好，”顧惜年頓了頓：“沒有什麼不方便說，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罷了。

他最貧窮、最寒酸、最狼狽的模樣，早早就被安桃看到了，他自然沒必要在面前藏，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他并不想讓他的小姑娘擔心。

“你過得好，我才能放心，”安桃小聲說：“你小時候話可了，不管什麼事都要藏在心里，我都不知道你是開心還是難過。”

顧惜年失笑：“那時候雖然窮，但是真的開心，至于現在……生活也在變好，以后的日子會更好的。”

“嗯！”

安桃重重點頭，手不自覺地微微用力，跟顧惜年十指相扣，像是要把自己上的力氣傳給顧惜年一般，眼神堅定地說：“我們一定能越來越好。”

顧惜年的眼神波了一下，卻克制地沒有去看自己的手，只點點頭，輕聲說：“好。”

小姑娘的心似乎好了很多，接下來的一段路程，都沒有松開牽著顧惜年的手，一路都輕哼著小曲兒，模樣很是開心，一直等到文到手，跟顧惜年相握的手才堪堪松開。

顧惜年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下來。

莫名有點失落。

“我拿著吧，”他手，將安桃手里的小袋子拿了過來，然后側著，跟安桃并肩朝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靠近安桃的左手都不曾上一下，只等著小姑娘再來牽他。

可惜，他還是失了。

小姑娘像是剛長了翅膀的小雀兒一般，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可手卻不牽他一下。

顧惜年：“……”

他子僵直，莫名覺得自己現在的姿態愚蠢頂。

“哥哥……”

安桃突然停住腳步，眼神遲疑地著顧惜年的左手。

顧惜年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嚨一時間竟有些干，他開口：“怎麼了？”

“你傷著的是右手吧？”安桃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道：“為什麼左手看起來怪怪的呢？”

怪怪的左手：“……”

顧惜年的僵住了。

“哥哥？”

安桃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了下顧惜年明顯僵的左臂，眼神擔憂又好奇：“你沒事叭？”

“……沒事。”

顧惜年聲開口：“明天就要高考了，我們快回家吧。”

說著，他頭也不回，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安桃：“？？？”

“哥！”

連忙追了上去：“你等等我呀！”

跑這麼快做什麼！

你后又沒有狗在攆你！

哼！

顧惜年的速度竟加快了一分！

安桃：“……”

深吸一口氣，腳底抹油，快步朝前跑，沒兩下的功夫，就追了上去：“哥！你跑什麼呀！”

話音落下，的視線終于落到了顧惜年微紅的耳上。

安桃怔了怔。

“哥……哥哥？”

哥哥臉紅了？

不會吧。

印象里，顧惜年的臉皮并不算薄，幾乎從來沒臉紅過耶！

“看什麼？”

顧惜年耳更紅，可臉卻毫沒變，眼神淡定地問：“不回家學習了？”

安桃眨眨眼睛，一臉無辜。

……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