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有些蔫,小小一只乎乎地趴在顧惜年的懷里。
顧惜年輕輕地拍了拍安桃的小后背,一直過了很久,他才說:“不哭了?”
“嗯……”
安桃哼唧了一聲,聲音糯糯,一副“我要撒,你要哄我”的小模樣,抓著顧惜年的裳,乎乎地說:“抱抱。”
顧惜年沒從的聲音里聽出哭腔,便猜到胖丫頭定是緩過來了,眸微閃,說:“我要砍柴,你到屋里玩吧。”
“不要!”
安桃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大眼睛里寫滿拒絕。
顧惜年這回沒有心,抬手了把安桃的圓腦瓜兒,便撿起地上的柴刀,站起了。
小團子癟了癟,小小地哼了一聲,嘟囔著說:“壞哥哥!”
“氣。”
顧惜年的角微微上揚,隨口吐出兩個字后,又忙碌了起來。
好在安桃氣歸氣,卻是個懂事的孩子,見顧惜年手里有活,也不再嚷嚷著要抱,而是邁著小短兒從屋里抱出個小木凳,噔噔噔地跑到顧惜年的前,一屁坐了上去,然后拄著小下看著漂亮哥哥干活。
“咿呀?”
正看著,小團子突然站起了。
顧惜年沒抬頭,問:“牙又疼了?”
“哥哥疼!”
安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顧惜年手背上的傷口,焦急地說:“疼!流!可疼可疼!”
顧惜年的眉梢輕挑了一下,視線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無論是春夏秋冬,他手里的活計都不,尤其是冬天,他更是鮮有閑暇,稍有時間,便扛著柴刀劈起了柴。
手上不止有樹枝刮破的傷口,還有凍瘡,湊近了,頗為駭人。
不過,這些傷對他來說,太過平常了,他一向不怎麼注意。
顧惜年“嘖”了一聲,沒說話。
“哥哥!哥哥!”
安桃急得眼里泛起淚花,繞著顧惜年來來回回地轉悠,一個勁兒地著人:“疼、可疼!”
“不疼。”
“疼!”
安桃急了,小胖手一把拽住了顧惜年的袖口,說:“藥!要上藥!”
顧惜年的眼底閃過一抹復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堪堪開口:“……不用了。”
“唔?”
“早就結痂了。”
安桃:“(⊙o⊙)”
呆了呆,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然后歪著小腦袋,仔仔細細地往顧惜年的傷口上瞧:“咿?”
好像確實結痂了耶!
咬了咬自己胖乎乎的手指頭,眼神有些呆。
顧惜年看了好笑,忍不住想要安桃的腦袋,可手剛過去,又停了下來。
算了。
他沒洗手。
“哥呀,”安桃用自己白的小手輕輕地了顧惜年的手背,乎乎地問他:“結痂了呀?”
顧惜年自然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的傷,若不是安桃提醒,他甚至都不知道手背上還有一道傷口。
這傷口不算長,卻有些猙獰,要是不仔細瞧,怕是真以為他是剛的傷。
“嗯,”他說:“不疼了。”
安桃抿了抿,小聲說:“腫了。”
“嗯?”
吸了吸鼻子,用自己乎乎的小手抱住了顧惜年的手,心疼地說:“哥哥冷,手腫了。”
顧惜年抿了抿:“你倒是眼尖。”
“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顧惜年住安桃想要湊過來的小臉兒,無奈道:“娘給我做手套了,明天就戴,自己玩去吧,不用管我。”
安桃沒說話,捧著顧惜年的手小心翼翼地吹了兩下,然后將自己白的臉頰了上去。
顧惜年的指尖輕了一下,耳尖微微泛紅:“臟小孩。”
明知道他沒有洗手,還要湊過來。
顧惜年垂著眸子,看了安桃好一會兒,心里覺得憾,這胖丫頭要是自己的親妹妹該多好,他一定要天天寵著,連晚上都要哄著。
小小的年如是想到。
偏偏顧惜年一向別扭寡言,哪怕心里對喜歡安桃得,面上也從不表現出來,只應了兩聲,又投到了忙碌之中。
安桃也乖,見哥哥在干活,就拄著小下在一旁等著他,乖乖巧巧的小模樣。
等到夜見深,又在許清琴這里蹭了兩個餅子,才邁著小步子,朝家的方向走。
“哥哥!”
安桃站在大門口,擺著小手,笑呵呵地說:“回家呀!”
顧惜年看一眼:“不急。”
小團子不明所以,只以為哥哥要來自己家串門,拉著顧惜年的手就往屋里走,好不容易進了屋,又聽到了大門外嘰嘰喳喳的靜,趕忙探出頭來:“娘!哥!姐姐!”
一邊喊,一邊往出跑,小短叨登得飛快!
顧惜年的眉頭幾不可查地一皺:“跑什麼?”
“娘親——”
秦香秀眉眼一彎,連忙將自己的小閨撈進了懷里,對著的臉蛋兒香了一口,笑道:“乖桃桃!”
“嗯!”
“嬸子,”顧惜年走過來,將兜里的糖遞給秦香秀,說:“這是安桃的糖。”
一聽到糖,安桃的小耳朵都豎了起來,等想起了事的經過,又有些心虛,抱住秦香秀的大不撒手,咿咿呀呀地著娘。
“咦?”
秦香秀有些驚訝:“桃桃的糖?桃桃,這糖是誰給你的,娘怎麼不知道。”
“姑!”
安桃小兒圓圓,脆生生地說:“大姑姑給糖!”
“嬸子,貪吃,兜里有糖,就一個勁兒地惦記,含都不含,張口便咬,”顧惜年微微擰眉:“我沒看住,害疼了一下午。”
秦香秀怎麼可能會責怪顧惜年?
只得沒好氣地點了點安桃的小腦袋,道:“你個小丫頭,怎麼這麼貪吃!”
說著,又看向了顧惜年,眼神里閃過一抹激:“惜年,我工作忙,看不住,這些天多虧了你的照顧,要不是你,這小丫頭怕是得臟泥娃娃!你放心,糖放在我手里,保準不讓天天吃!”
“娘親!”安桃抱住秦香秀的胳膊,仰著小腦袋,眼地問:“哥哥說,蟲兒喜歡糖,會飛進桃桃的跟桃桃搶糖,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