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
安老太看向:“燙到手了?”
“沒有呀,”安桃搖了搖小腦袋,說:“看到了一個很兇的姨姨。”
“嗯?”
“朱、朱……”
小團子想了好一會兒,才眼睛一亮,脆聲道:“朱富貴的娘親!”
“誰?老朱的人?”
老二媳婦一聽這話,也是愣了:“你看錯了吧?朱家媳婦來鎮上干啥?送孩子上學還是找活兒干啊?”
“沒認錯!”安桃氣鼓鼓地說:“瞪桃桃,桃桃看到了!”
“啊!那還真沒看錯!也只有那麼壞的人會瞪小孩兒!”說著,老二媳婦忍不住踮起腳,朝胡同的方向瞧,卻怎麼也沒看到朱家媳婦的聲音,當即皺眉:“別是憋什麼壞水呢吧。”
“不至于,你想太多了,”安老二笑道:“不管怎麼說,咱都是一個村住著的,還能害咱們不?再說了,咱家這麼多人呢,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老二媳婦了眼睛:“我這眼皮一個勁兒地跳,覺要出子。”
“你可閉吧,你的眼皮一年跳兩次,一次跳半年,能出什麼子?趕干活!”
一家人再一次陷了忙碌之中。
因為包子賣得快,不過一上午的功夫,蒸籠里的存貨就全都賣了,一家人推著牛車,喜氣洋洋地往家走。
臨走到了安家屯,老二媳婦突然啐了一聲。
“晦氣!”
安桃坐在牛車上,小小的子穿得圓滾滾,不單戴了個小紅帽、圍了個小圍脖,就連小手都套上了個小手套,整只團子困得直磕頭,聽到聲音,才懵懵地坐直。
“快點走,別看他!”
老二媳婦直皺眉:“咋還看到他了呢!晦氣!”
安桃很不聽話,歪著小腦袋往外瞧,正好看到穿著單布衫、一臉灰白之的錢老九。
而錢老九也看到了。
小團子當即別過小腦袋,不再理人。
一直回到家,安桃才拍著脯,松了口氣似地說:“不怕呀。”
“喂!”
一道有些啞的男聲從大門外響起,安桃了小耳朵,遲疑地站在原地。
那人輕咳了一聲,說:“小孩兒,你過來!叔叔給你糖吃!”
安桃抿了抿小兒,往前挪了兩步,一低頭,就看到蹲在壕里的錢老九正仰頭瞧著。
安桃:“!!!”
小團子差點嚇飛,抬就要跑!
“別跑!別跑!喂!”
錢老九心下一急,連聲道:“喂!我只是耍錢,又不小孩兒!你怕我干啥啊!”
安桃才不信,小短兒叨登地飛快,沒一會兒就鉆進了屋兒!
說了,老安家的人只要敢跟錢老九說話,就打斷的呢!安桃可喜歡自己的了,才不要被打斷!
哼!
小團子這樣想著,便在屋里,半晌都不彈,一直過了好久,才猶猶豫豫地往大門的方向走。
探頭探腦地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錢老九的人影,這才松了一口氣,邁著短就要往老顧家走,沒走兩步,就被人給拎住了后領子。
這人很高、很瘦,大手冰涼涼的,安桃的小脖子剛被他到,便冷得直哼唧,揮著小手要打人:“冷!冷……松手呀!”
錢老九連忙松手,咬牙切齒地說:“你還知道冷!”
他為了抓住這個小崽子,生生在壕里蹲了半個多小時,還只穿了件單,凍得他直打哆嗦,一張臉青白得厲害,都看不到一點兒人!
未想,他剛一松手,小團子就腳底抹油一樣往外跑,錢老九低罵一聲,仗著自己長,三步并兩步地追了上去。
“你跑啥?我還能吃了你不?”
錢老九冷得直哆嗦,凍得通紅的手從兜里拿出一塊水果糖來,問:“吃不?”
安桃的小兒抿了抿。
難怪說錢老九很可怕,讓們遠著他些,當下只一個照面,桃桃就已經不住了。
眨也不眨地盯著水果糖,艱難地說:“桃桃不吃糖。”
錢老九:“……”
我信你個鬼!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抓人家孩子,只是心里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想繼續輸錢的話,一定要趁早抓住這個小崽子,不然自己一定會后悔。
他想著,自己可能真的輸傻了。
自打前天晚上,他被安家人堵到家里后,便再也沒嘗過贏錢的滋味兒,明明換了好幾個地方、找了幾個東家,無論是自己上手,還是讓別人幫玩,他都逃不過輸錢的命運。
輸得狠時,他的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字,那就是安家小閨聲氣地“輸”字。
錢老九一開始也不信邪,可一連輸了幾十把,兜里只剩下兩塊錢時,他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渾渾噩噩地往家走。
正走著,他突然覺得后背一涼,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看他,一轉頭,就對上了安桃的視線。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心里也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抓住這個小崽子。
不管有沒有用,他都得抓住!
“喂,”錢老九蹲在地上,同安桃平視,問:“小孩兒,你知道我這兩天都干什麼了嗎?”
說完,他在心里啐了一聲!
我呸!
這小丫頭才幾歲大,話都說不明白,怎麼可能會猜到自己干什麼了!
“耍錢?”
安桃想了想,說:“耍錢了呀?”
其實也不知道耍錢的意思,只知道這是一件壞事,要是做了,會很生氣,還會砍手手,所以對“耍錢”這兩個字印象深刻。
“啊?”錢老九一愣,說:“你還真猜到了啊!對,我是耍錢了,那你猜猜我贏沒贏?”
這個問題安桃就不用思考了,當即搖頭,小兒一嘟,說:“輸!”
錢老九:“???”
我?
“閉!”
他氣得臉發綠,差點手去捂安桃的了:“你個小丫頭,快呸呸呸!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嗎?快呸呸呸!”
安桃別開小臉兒:“不要。”
“你!”
“你壞,”安桃板著小臉兒,說:“說你帶著三叔叔耍錢,可壞!”
錢老九氣得直咬牙:“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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