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心里不是滋味兒,忍不住拍了拍自家閨的手,心疼道:“這些年……你苦了。”
人無論嫁的多好,只要生不出孩子,都沒有底氣,更何況付心博這個婿有本事、有手段,十多年的時間,就從一個普通小工爬到了廠長之位,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看重子嗣?
別說他了,便是安老太捫心自問,若是自己有一個安花這樣的兒媳婦,會對好聲好氣、不打不罵嗎?
這樣想著,心里更難了。
安花的眼圈微微泛紅,閃爍了一下眸子,說:“娘,你不用擔心,心博對我很好,再說了,要是實在生不出的話,等過了年我們就收養一個去。”
“收養孩子得合自己的眼緣,到時候你跟著看看。”
“我知道,”安花苦笑一聲:“我看過了。”
安老太愣了愣:“看過了?”
看過了,但沒收養?
“不合眼緣?”問。
安花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苦,扯了扯角,說:“娘,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小孩,要是自己生的,我一定對他好,可收養的來孩子跟我沒有一點兒緣關系,我看他一眼,心里都不舒坦,怎麼可能好好養他?”
“總會有個合你眼緣的好孩子,”安老太想了想,說:“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就收養其他孩子去,不是非得養那一個。”毣趣閱
“我不喜歡,但架不住心博喜歡,”安花了作痛的太,說:“我和心博一起去孤兒院時,一不小心迷了路,還是那個孩子帶著我們去的前廳,心博自然將他記到了心里,等領養孩子時,又剛巧看到了他,你說心博能不喜歡他嗎?”
安老太一聽,也是點頭:“這麼一說,這孩子算是跟你們有緣啊,不然也不能接二連三的遇到。”
“心博也是這麼說的,”安花疲憊地說道:“娘,那孩子長得不差,算是個好相貌的男娃娃,可我一看到他,心里就不舒坦,總覺得這孩子不是個好的,我們相不來。”
“那你跟心博說了嗎?”
“說了,”安花鼻子一酸,道:“心博說,等我和那孩子相多了,肯定能喜歡他。”
安老太也是這麼想的,可聽到婿也這麼說,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說:“眼緣這東西邪門兒著呢,你弟跟你說過他收養了個小閨吧?”
“說了。”
提起這個,安花忍不住說:“娘,建國他怎麼想的?明明有兩個兒子了,還非要收養個閨?他以前不是不喜歡兒嗎?”
更何況收養回來的孩子養不啊!
和心博想要收養的那個孩子不也一樣?看上去白白凈凈一孩子,可看人的眼神,總是讓心里難,他非但不像收養的小孩兒,反倒像是哪輩子結下的舊仇!
算是看了,只要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那都是孽!
“以前不喜歡,那是沒看到合自己眼緣的好孩子!”安老太聽出閨言語間對安桃的不滿,生怕當著安建國的面再說這話,鬧得姐弟二人生了隔閡,連忙道:“安桃那小丫頭俊著呢!”
安花自然不傻,一聽到安老太這麼說,忍不住抬起了頭:“娘也喜歡?”
真是奇了。
娘家不富裕,養活自家娃娃都困難,建國腦子昏了,想要收養閨,可娘呢?
娘本就重男輕,怎麼可能容忍家里多了個沒緣的孩子?
安花抿了抿,又想起了心博準備收養的那個孩子。
那孩子名驕,今年六歲,生得不差,又甜,剛一進老付家的門,就得到了那個刁婆婆的喜歡,吃的喝的全都著他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老付家的金孫呢!
但越是這樣,越是不喜歡那個孩子。
小孩子笨一點、呆一點都好,怕就怕那種心思多的娃娃,明面上相得好,背地里卻不拿他們當親人,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靠得住?
所以的態度很堅決,一心想要將驕送走,未想,竟遭到了婆婆的強烈反對,甚至對自己起了手,好在心博及時趕到,才護住了,并在自己的勸說下,暫時將孩子送回了孤兒院。
眼下聽到安老太言語之間對那個小丫頭的維護,安花的心跳都了一下。
這孩子該不會像家里那個男娃一樣,都是個心眼兒多的吧?
“喜歡,咋不喜歡!”安老太提起安桃時,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那孩子招人稀罕著呢!我看到第一眼,就喜歡,可你也知道,咱家窮,養不起,我只能把送走,那心里難的啊!還好你大嫂回來的及時,收養了這麼個小家伙,不然我得難到什麼時候!”
果然……
這孩子果然跟家里的驕神似!
驕剛一進家門時,不也得到了公公婆婆的喜歡嗎?那時還覺得古怪,可眼下看到娘也這樣,忍不住想,難道眼緣這個東西真那麼奇特嗎?只看一眼,便能打心底里喜歡?
不相信,甚至覺得這兩個孩子都有古怪。
“是嗎,”安花扯了扯角,說:“娘這麼說,等會兒我可得好好看看那丫頭。”
“行,你好好看看,準保喜歡!”安老太說著,又問:“剛才屋里人多,我就沒問,你不是說好了明后天回家嗎,怎麼今天就趕回來了?還個大黑!”
安花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強忍著淚意,別過了頭:“我、我就是想娘了。”
安老太一聽,心里更難了:“心博拿話兌你了?”
安花含淚搖頭:“他沒有。”
“你婆婆?”
安老太沉了沉臉,罵道:“一個老婆子,怎麼天天管小兩口的事?閑的!”
“沒事,娘,”安花著安老太的手,安:“別生氣,再跟氣壞了子,不值得。”
“閨,你跟娘說實話,那老東西是不是對你手了?”
安花眼圈一紅,眼淚“吧嗒”一聲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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