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心得厲害,看著前這個漂亮的小團團,忍不住了把的腦袋瓜,道:“你想的倒是多。”
“咦?”
安桃懵懵地仰著小腦袋。
“家里別的不夠,野菜很多,不用你幫忙,就足夠它吃了,”顧惜年見小丫頭一直揚著小臉兒,忍不住了一把,過足了手癮才說:“天不早了,你還不回去睡覺,明早還想賴床?”
安桃不好意思地抓了小角,卻說什麼都不肯走,只踮著小腳往屋瞧。
“看什麼?”
顧惜年側了下,道:“我采的榛蘑,想吃的話,明晚就過來。”
安桃沒吃過,但依舊忍不住流口水。
“嘖。”
顧惜年嫌棄地了安桃的小胖臉:“就知道吃!”
“姨姨呢?”
“娘先睡了,”顧惜年頓了頓,說:“不太好,最近剛能下地,不能總累著,要是一不小心累傷了就不好了。”
安桃喔了一聲,連忙捂住了小,低了聲音說:“那桃桃先走了,讓姨姨睡個好覺!”
“去吧,你也早睡。”
安桃乖乖點頭,小小的一團慢吞吞地往安家走去,一直等到進了院子,顧惜年才收回視線。
他說是早睡,安桃確實早睡了,可這一晚上睡得極不踏實,正半夜時,便聽到了一聲驚,嚇得小團子一個激靈,連忙從小床上坐起來。
安建國和秦香秀速度更快,披個外衫就朝主屋跑!
約間,似乎聽到了主屋傳來的哭聲。
“哥,哥!”
安多銀也嚇醒了,忍不住推了兩把睡得正的安多金,急得從炕上爬起來,道:“爺屋里好像出事了!”
安多金困得睜不開眼睛,聽到這句話,困勁兒頓時沒了,二話不說就坐起了:“咋了?該不會是爺的又疼了吧!”
“妹妹醒了?”
安多銀剛穿鞋下地,就看到小床上正坐著一只小團團,他愣了一下,連忙走上前,胡地安桃的腦袋和耳朵,念叨道:“兒嚇不著,耳兒嚇一會兒……”
安桃乖乖地讓他,一聲都不吭,一看就是還沒睡醒。
“妹妹繼續睡吧,不用怕,”安多銀說:“現在離早上還遠著呢,多睡會兒,免得早上起不來。”
安桃不說話,只出兩只小手抱住了安多銀的脖子,用自己乎乎的小臉兒蹭了蹭哥哥的臉頰。
這是要抱。
“那、那等會兒!”安多銀一咬牙,抬了抬安桃的小胳膊,便給胡地套了兩件小襖子,然后才將小團子抱了起來,囑咐道:“哥,你再穿件裳,外面冷,別冒了。”
安多金扯過一件安建國的棉大,大步往外跑:“快點!”
他們跑進里屋時,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趕到了,見安多金和安多銀抱著安桃過來,都是一愣:“你這孩子,這麼晚了,咋還帶過來了!”
安家孫子輩都睡得正,半點聲音都沒聽到,哪有像安多金這樣第一時間跑過來的孩子。
要說不,那是假的,但安老太卻抹了把眼角,氣道:“出門也不多穿點,咋不凍死你!”
這是在罵安多銀。
他只顧著給妹妹套了件小裳,卻忘了自己只穿了個單,剛走出屋子,就被涼風打,冷得直哆嗦。
“我哪知道今天這麼冷啊!”安多銀打了個冷,說。
這話一出,屋里的幾個大人都不吭聲了。
是啊。
怎麼就這麼冷了呢?
秦香秀心里發沉,約想起十多年前,也有過這麼一場冷冬,不但凍死了人,還有不人死在了那個冬天。
顯然,不止一個人想到了那一年,安家的幾口人都臉發沉。
其中當屬老二媳婦的臉最為難看。
“不行!”咬咬牙,聲道:“咱現在就割稻子去吧!這天頭太冷了,最遲明后兩天就得大冷,稻子和黃豆要是割不完,咱這一年都白干了。”
“想啥呢?天這麼黑,咋割稻子?要是劃到了,咱家又缺一個壯勞力!”
安老太道:“你們都回去睡覺,你爹這邊有我呢,明天早上天一亮,咱就去割稻子!”
“水……”
安老爹疼得發紫,額頭上滿是汗珠兒,瘦高的老人蜷了一團,全都在抖,他咬著牙,說:“搪瓷缸子……水。”
“水?”
安老太懵了一下,回過神來,趕忙將搪瓷缸子遞過去:“老大,快扶著點你爹。”毣趣閱
說著,小心地往安老爹的里喂水。
很快,缸子就見了底。
毫無作用。
哪怕早有猜測,安老爹還是忍不住心下一沉,上的痛意更重了一分,疼得他幾乎不過來氣了,就在這時,一只乎乎的小手了他的腦袋。
“桃桃也知道心疼爺爺了,”安老太的眼圈發紅,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將眼底的酸了下去。
“爺爺,”安桃糯的聲音響起:“不疼。”
許是心理作用,安老爹竟然覺得自己上的痛意緩和了些,雖不至于完全緩解,但也不像剛剛那樣疼到筋。
“爹,不行的話,咱明天就去醫院吧,”安建國忽然開口。
安老二也點頭:“是啊,爹,你這回疼得嚴重,可千萬別耽誤了啊,明天大哥帶你去醫院,家里的活有我們呢,大不了讓多金二丫他們都拿鐮刀下地,我就不信收拾不完這些稻田地了!”
幾個兒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安老爹心里燙帖,眼睛卻忍不住酸起來。
他咬牙錘了錘自己腫到發脹的,心中大恨。
因為里長著的這個東西,他再不能進山,也不能四做工,只能像個廢人一樣住在鎮上的大通鋪上,一復一日地重復著一樣的工作。
明明他還會做其他家,可因為這條,他不但什麼都不能干,還要讓兒子媳婦為他擔心!
家里的積蓄本就不多,要是再為了他治……
“爹,你不用擔心,咱家賣了那人參,足夠你治的了,”安建國知道他的顧慮,忍不住道:“我聽說城里招木匠工呢,你要是好了,哪愁掙不到錢?到時候不但能把錢掙回來,還能補家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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