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明剛一進院,就笑著迎了上去:“嬸子,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家明啊!”
安老太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徑直走到院里,坐到了矮凳上,毫沒有帶著王家明夫婦進屋坐坐的意思。
王家明也不介意,笑著嘮起了家常。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真的有兩下子,明知道安家人并不歡迎他,他依舊能笑得熱,聊得暖心。
只不過安家人的臉都不好看,不止三房的人生氣,連聽到消息后,便匆匆往家趕的安老二也沉著臉。
他向來不喜歡彎彎道道,當下聽了一耳朵的廢話,臉沉得都能滴出水來了:“姓王的,你別在我家沒屁擱楞嗓子,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你怎麼說話呢!”
許貴英看向安老二的眼神里,閃過了一抹鄙夷,顯然是瞧不起他這樣的莊稼漢子,當即道:“你們鄉下人都是這麼待客的嗎!”
“你跟誰倆呢?”老二媳婦一聽罵起了安老二,立馬不樂意了,道:“我們鄉下人再差勁,也沒有打別人家孩子的畜生!跟我裝什麼大尾狼?我一拳能打爛你眼珠子,你信不?”
這倒不是假話。
老安家二房三房都靠力氣養家糊口,哪怕是人,也是個頂個的好手,本不是許貴英這種城里人比得了的。
“呦!你可是嚇到我了呢!”
許貴英呸了一聲,道:“真當老娘是嚇大的嗎!我呸!你我一下試試!”
就不信真敢對自己手!
這樣想著,忍不住有些自得。
放眼他們整個小區,就沒有人敢正面和家對上!誰要是敢對不善,就敢往誰家的屋里潑大糞,論起撒潑打滾,和婆婆本沒有對手!
再說了,這幫人看著又兇又厲害,其實各個兒都是紙老虎,不敢真對著自己手!
家隔壁的那戶人家見天兒看他們不順眼,爭吵不斷,可他們能咋滴?端會講那些沒用的大道理,你當會怕?
可笑!
“你啥意思?”
老二媳婦的臉沉了下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因為生不出兒子,本就有些自卑的子變得越發敏,但凡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就覺得對方是在瞧不起自己沒兒子,當下被許貴英這麼一罵,的火氣瞬間上來了!
“咋?你當我不敢說?”
許貴英認定老二媳婦和在城里的對手們一樣,都只會耍皮子,忍不住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就聽到自家丈夫冷聲道:“許貴英!”
心里不服,忍不住道:“家明,你和這些鄉下人廢什麼話,直接管他們要字據啊!”
王家明的臉郁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他帶媳婦出來,看中的就是撒潑打滾的技能,一旦利不,媳婦的價值就瞬間現了出來,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利不!
眼下他還沒利呢,媳婦就給他下眼藥?
這怎麼!
“住口!”
他沉聲道:“再多多舌,你就自己滾回家!”
許貴英心中不忿,可知道丈夫有本事、會升,也就越發害怕自己被人休棄,當下看到丈夫真的生氣了,自然說什麼都不敢吭聲了。
“嬸子,實在不好意思,我人火脾氣,平時也一點就著,”王家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就是給您和弟妹他們道歉的。”
他愧疚道:“前天晚上,我和我人喝醉了酒,起了些爭執,一時酒意上頭,就起了手,一不小心傷到了咱家孩子……”
“哈?”
老二媳婦一聽這話,差點氣笑了:“你倆打架的人沒傷,只傷到了孩子上?”
糊弄鬼呢?
“咱孩子人小,屋里又黑,我們也就沒注意到腳底下有個孩子,”說完,王家明便截了話茬,繼續道:“所以我這次來,一是想給孩子看看病,二是給孩子送些營養品,三是想向你們賠禮道歉,順便把弟妹們進城看孩子的車腳路費給您補上,您看嗎?”
說著,他將自己包好的紅包遞給了安老太。
安老太了紅包的厚度,心里就有數了。
“行,當然行。”
“娘!”
安老二臉一變,連忙道:“這錢你不能收啊!”
這錢他們要是收了,豈不是應下了王家人的說辭了嗎!
那安杏怎麼辦?
難不真讓這兩個畜生把孩子帶回家嗎!
安老二心里難得像什麼一樣,那個小丫頭雖然不是他親閨,但那是他弟的兒,這和親閨有什麼兩樣!
天底下哪有賣孩子的父親啊!
“這是他給你大哥的路費,咱憑啥不要?”
安老太瞪了安老二一眼,然后對著王家明道:“行,補品我們收著,路費我們也收了。”
王家明臉上的笑意濃了許多。
果然是鄉下人,見了錢,連命都顧不上了。
“咦?”
安家村鮮有外人串門,村里人看到有人騎著自行車進村,都有些好奇,閑得沒事干的人就站在安家院子門口議論起來。
“這是老安家的親戚嗎?出手夠大方的啊!豆、糖水罐頭都一箱一箱的買!還包了一個大紅包呢!”
“可不!人家說,這是給安老大進城的路費錢!”
“大方!真大方啊!”
許貴英聽到議論聲,腰桿子得更直了,看向所有人的眼神都十分高傲,帶著居高臨下的勁兒。
“嬸子做事永遠這麼敞亮,”王家明笑著起:“那我這就帶著孩子上醫院看病去了。”
“不用。”
安老太擺擺手:“自家孩子的病,咱自己治,等你們走了,我就帶著我家杏兒到鎮上去。”
王家明一聽這話,心里就覺不妙,正要開口,便聽到安老太繼續說:“正好你今天過來了,我就順便跟你打一聲招呼,咱周一得給孩子遷戶口去,你千萬別忘了。”
“遷戶口?!”
許貴英愣住了:“老太太,你啥意思?孩子不是跟我們回家嗎?咋還遷戶口去呢!”
“嫂子,你說什麼呢?”
秦香秀笑著上前,道:“我們什麼時候答應你說不去遷戶口了?別忘了,咱們的字據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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