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讓斛律霈損兵折將慘重。
也讓駱登峰在北翟一脈中,步步高升,得到了宋先生的重用。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里之后,駱登峰卻很是不安。
蘇卿月正在梳妝鏡前梳頭,銅鏡里映著駱登峰為難躊躇的臉。
“夫君你有心事?”跟駱登峰當夫妻,已經有一年了,蘇卿月是打心眼里佩服駱登峰的才華,因此也真心實意想要跟他做一輩子的夫妻。
如今看得出駱登峰有心事,蘇卿月心中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遂拿著梳子轉看著駱登峰。
“小蓮,不如我們離開京城,退山林如何?你在家織布,我去給人教書,我們兩人過著安靜祥和的生活,再不去管這些紛紛擾擾。”
這麼多年的漂泊,駱登峰已經看淡了,這樣的紛爭日子,他不想再過下去了。
尤其是當發現,蘇卿蓮,原來是北翟人的手下,他更是不愿意繼續為虎作倀。
他是中原人呀,前半輩子被楚玉蠱,后半輩子難道還要為北翟蠻夷利用嗎?m.166xs.cc
那他還不如歸山林當一個教書先生,也算盡其用,沒白讀那麼多年的書。
“歸山林?夫君,你的志向不是立于廟堂之上,讓自己的才華有所用嗎?為何要歸山林,我的夫君才華橫溢,歸山林當一個教書先生,實在是可惜了。”蘇卿月轉看著駱登峰,臉上的表很意外,顯然沒想到駱登峰竟然會有歸山林的想法。
“他們是北翟人。”駱登峰眼神復雜的看著蘇卿月,“小蓮怎麼跟他們有來往了?”
“夫君我沒跟你說過嗎?蘇卿蓮的母親,是北翟人呀,從母親嫁給父親那一刻起,父親也就了北翟的人了,夫君覺得這很不好嗎?”蘇卿月聞言,笑著起走向駱登峰,坐在他的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繼續蠱,
“夫君,你現在覺得當北翟人不好,可等這中原天下都是北翟的天下時,夫君就會覺得,當中原人才不好,只有當北翟人才好呢,這天下不就是如此嗎?當大家都一樣的時候,不一樣的那個才是異類啊。”
“可我是中原人!”駱登峰看著懷中年輕冒昧的妻子,他很喜歡這個妻子,聰慧溫又善解人意,可謂紅知己。
可竟然是北翟人與中原人所生,并且認為自己是北翟人。
這讓駱登峰很為難。
自從當年在邖州監牢里,和風傾城的一番對話之后,駱登峰的三觀就已經重塑,讓他做出擾百姓安寧的事,讓他做出叛國求榮的事,他真的無法茍同。
“夫君不愿意幫助北翟人是因為夫君是中原人,還是因為別的?”蘇卿月摟著駱登峰的脖子,雙目嚴肅的著他。
屋子里,燭火安靜的燒著,老夫妻相互對視著,最終駱登峰選擇實話實說。
“當年在邖州監牢,紫垣大長公主讓我明白了我的前半生錯得有多無法離譜,這些年與你在大鄌各地游走,更是讓我深切明白,公主心中的大義,是多麼讓人佩服。
是大魏的郡主又如何?擔得起大鄌公主的榮譽,因為心系百姓,心懷蒼生,在面前,某自愧不如,小蓮啊,我們還是回老家歸山林吧,你聽為夫這一次!”
駱登峰最終做了決定,眼神期盼的看著懷中的妻子,只希能聽自己的話,離開這個權利的漩渦,不在理會這些紛爭,他們安靜的過他們的日子去。
試探到這里,蘇卿月已經明白了駱登峰沒讓自己失。
笑起來,推開駱登峰,起走到安靜燃燒的燭火旁,朱輕啟,輕輕吹了一口氣,燭火瞬間熄滅,屋也眨眼間被黑暗籠罩。
蘇卿月在燭臺邊站了一會兒,適應了黑暗,才邁步走向駱登峰,再度坐回他的懷中,手摟住他的腰,靠在的前,“我夫君的才華無人能及,作為夫君的妻,我如何能讓你埋沒才華在鄉野間當一個教書先生呢?夫君,我就問你,想不想在廟堂之上占據一席之地?”
“若是大鄌的廟堂,我榮幸之至,若是北翟的朝堂,我寧可歸山林。”駱登峰聽出蘇卿月是想要幫自己在廟堂之上爭取一席之地。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是無緣在大鄌廟堂上擁有一席之地的。
他還是歸山林更自在一些。
“夫君!”黑暗中,蘇卿月微微抬起頭來,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對駱登峰道,“我并非真正的蘇卿蓮,你切莫驚訝,也莫要聲張,小心隔墻有耳!”
言畢拿起他的手,在他的掌中依次寫下幾個字:“我乃風凌夜的手下!”
“真的?”黑暗中,駱登峰的語氣里充滿了震驚。
“千真萬確!”蘇卿月繼續在的手上寫字,“我本名蘇卿月,是蘇卿蓮的嫡姐……”
駱登峰讀懂了在自己掌心里寫的字,抱著起,抹黑來到燭臺邊,用火折子把蠟燭點燃,拿著燭臺來到書案前,親自給磨墨,“你寫出來,我看看!”
蘇卿月便知道,他想知道事是怎麼回事。
拿起細小一點的筆,把風凌夜如何設計毀了蘇卿蓮的容,再把沉塘,最后在金霞江底下,將與蘇卿蓮掉包,讓大魏余部找到,利用,則將計就計給風凌夜傳遞消息的。
但后來發現,自己的庶妹蘇卿蓮背后還有另外一伙勢力,因此繼續蟄伏,如今那伙勢力終于浮出水面,也終于知道他們就是北翟人。
等寫到這里,駱登峰已經震驚得快站不穩了。
他娶的這個妻子,竟然還有如此復雜的份。
“夫君,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給紫垣大長公主傳遞消息!”蘇卿月繼續在紙張上寫下這句話,“只要我們在這些北翟人之中查北翟太子的下落,我們就立了大功了,到時候,我會跟紫垣大長公主舉薦夫君朝為!”
“會聽你的話嗎?”駱登峰拿起另外一支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擔憂。
蘇卿月蘸了蘸墨,繼續寫到:“公主本就欣賞夫君的才華,只要夫君一心向正,公主為何不用?”
啪的一聲,駱登峰手中的筆落在紙張上,蘇卿月所寫的這些字,讓他完全不可致信,他竟然也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抱負。
竟然有機會,如當初紫垣大長公主對說的那樣,立在大鄌的朝堂上,為中原的百姓施展自己的才華?
意識到這點一點,駱登峰瞬間激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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