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三朝元老，也敵不過白忠山征戰一生、開疆闢土之功，如今便是聖上見了也恨不得要行禮言謝，他親自來請，聖上如何能不應！

安國公拿著玉蝶的手了，兒啊兒啊，這一回你可是惹***煩了！

果不其然，聖上瞧著白忠山跪地默然的樣子，知道安國公世子這回是非查不可了，便道：「京兆府尹！朕命你三日為期，速速查清此事，若有欺瞞，絕不輕饒！」

京兆府尹與一眾史齊齊跪地，高呼道：「是！陛下聖明！吾皇萬歲！」

楚敬威跪在地上，滿臉難堪。

安國公跪在地上也是一臉惶恐，他這個好兒子做了多事他最清楚了。

若當真查起來，可不知會牽連出多事來，還是得早做準備。

將軍府，楚月苒在楚頡的院子裏擺弄著花，順手放在了窗臺上。

玉簪在一旁一邊除草一邊嘟囔，說的是聽來的朝堂上的風聲。

楚月苒愣了一下：「外祖父今日去上朝了？」

想來是為了楚頡的事，楚月苒又追問：「最後是什麼結果？」

「聽聞陛下下旨，命京兆府尹速速查清此事，三日為期，看來陛下是要為我們爺做主呢！」

玉簪高興的，將草都收拾乾淨了扔到一邊去，扶著楚月苒起來往裏走：「二小姐，今兒起想吃什麼，前些日子的桂花糕都不時令了，奴婢去弄點旁的吧？」

楚月苒搖了搖頭：「哥哥如今傷剛好，不能下床，吃的還是不要太甜膩的好，去弄點羹湯來吧。」

「是。」

玉簪送楚月苒進屋，往裏屋瞥了一眼之後匆匆跑了。

楚頡的還不太穩定，總是時不時地高燒，得有人照看著。楚月苒擔心，便一直守在此。

裏間傳來輕微的咳嗽聲，楚月苒慌忙掀開簾子進去，瞧見楚頡已經醒了，便問道：「哥哥醒了，上可還熱？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玉簪去弄吃的了，你想吃什麼我讓玉簪去做。」

楚頡剛發完熱，上汗涔涔的，意識也有些迷糊。

睜眼看見楚月苒，抬手蹭了蹭的頭，就著的力道半坐起來，晃了晃頭，又就著楚月苒的手喝了幾口水，意識方才清明起來。

瞧著楚月苒在屋忙碌，窗臺上還放著一束剛剛採摘好的鮮花，楚頡笑了笑。

正好楚月苒回走狗來，外頭清晨的照在臉上，讓眼底下的烏青顯得格外明顯。

「妹妹守了我好久了，該回去休息休息了。」楚頡實在心疼。

外頭玉簪很快回來了，給兩人盛了羹湯過來，楚月苒接過一碗，一面吹著勺子裏的羹湯一面笑道：「哥哥放心吧，我與母親番照看你，還有外祖父派過來的人做幫手，我一點兒也不累。」

將羹湯遞給楚頡，看著他一點點喝下，楚月苒又抬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確認沒有發熱了這才放下心來。

也是真的了，楚頡吃的很快，一碗羹湯很快下肚，擺了擺手，說是不要了。

楚月苒這才坐下來，問道：「那日哥哥與安國公世子在一，是誰先的手？」

那安國公世子便是再囂張跋扈，也斷然不敢對楚頡下這麼重的手。

即便他不忌憚丞相府，也總該顧及幾分將軍府的面。

楚月苒道：「今日聖上下了旨，讓京兆府尹徹查此事，那安國公世子紈絝囂張，合該好好治治！」

可那日況混，又如何分辨的清楚誰先的手呢？

楚頡細細想了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哥哥武藝高強，想那安國公世子只是個紈絝，怎會對哥哥下這麼重的手？」楚月苒疑道。

好歹楚頡也是出過軍營，跟著連錦程做過事的人，安國公世子那個紈絝，必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麼一提醒，楚頡便恍然想起來了。

那日原本他只是生氣，回擊了幾句，並未想著要手。

畢竟律例在先，楚頡是個知道規矩的人，縱使生氣，也絕不會衝行事。

可那幾個紈絝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句接一句的用言語刺激楚頡，激的楚頡到了他們那桌，說是請他吃飯，言語間卻一直都是諷刺嘲笑，說的都是穢之語。

於是楚頡沒忍住，又與他們吵了起來。

安國公世子那廂人多，隔間又小，混間不知道誰先了手，雙方便扭打在了一起，期間還有人在一旁大笑著起鬨。

他們人多，雖然只有楚頡和安國公世子兩個人在打架，卻不知是誰背後下了黑手，楚頡只覺得上一疼，巨大的疼痛讓他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隨後安國公世子將他按倒在地上，言語辱了幾句，便離開了。

楚頡說的雲淡風輕，可這其中的孟浪之言與侮辱卻是實打實的，楚月苒越聽越生氣：「不行，單這一件事，定不了他多大的罪！這個紈絝在上京城橫行霸道這麼久，我就不信一點把柄都留不下來！」

扶著楚頡躺下，楚月苒叮囑道：「哥哥好生休息，京兆府的人興許會過來問話，有外祖父在，你只管一五一十地說，左右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空來風，哥哥不必擔心累及我的名聲，我帶著家僕再去查探一二！」

這樣著急，楚頡自然是擔心，可將玉簪留了下來，在屋照看著楚頡，自己不由分說地走了，留下楚頡干著急。

次日清晨，京兆府尹便帶著人了。

聖旨是昨日下的，統共三日之期，京兆府尹今日才來，想必是昨日已經去過安國公府上了。

至於為何會先去安國公府上……

楚月苒也沒想明白，還有事，沒理會京兆府尹的問話，一大早又出了門，誰也沒帶。

將軍府正堂，京兆府尹屏息凝神帶著人走了進去，提起前擺，工工整整向堂上白忠山行了禮：「見過白將軍，陳某奉命前來問話，不知世子可好些了？」

隔間出來幾個下人，領著幾位坐下，又給了茶水。

安安靜靜的，一點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