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沒說完,又嚇得渾哆嗦,連連磕頭求饒:「相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也只是一時糊塗!家中母親病重,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楚月苒瞧著他們演技這樣拙劣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若真想落掉賈玉娘腹中胎兒,有一千種一萬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且定會做的更為周全縝,何至於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鬟自投羅網!
可這樣蹩腳的謊言,楚敬威竟真的信了。
他氣的面漲紅了起來,抬手就要一掌往白氏的臉上招呼。
白氏往前一步揚著頭:「相爺若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定罪,我也只能著!」
如此一來,楚敬威高舉在半空中的手卻就僵在了那裏,彈不得。
他固然是意氣用事,可有將軍府在,要白氏,到底是要思量幾分的。
瞧著二人都僵持著,楚月苒便趁機問話道:「你抬起頭來,莫要驚慌,我有話要問你,你且實話實說便是,若有半句虛言,當即杖斃!」
那丫鬟這才止住了眼淚,抬手胡抹了抹,起腰來:「是,奴婢白芍……」
正要問話,白芷卻上前道:「相爺、夫人,奴婢斗膽,既此人言之鑿鑿說是周嬤嬤賄賂,那是否要先將周嬤嬤收押關,先審問周嬤嬤才是,畢竟是夫人邊的人,沒得問不清楚,平白冤枉了夫人。」
白芍也抬起頭來,連連點頭,抬起一隻手放在耳邊:「相爺,奴婢用命發誓,方才所言絕無半句假話!若有假,必讓奴婢雷擊之刑,不得好死!」
這兩人配合天無,將力又推了回來。
楚月苒只冷笑一聲,視線盯著白芷:「一個下人,言之鑿鑿抨擊主子,我問幾句話也得到你來,這客人到底是客人,規矩頂破天了!」
不管楚敬威是何想法,只俯看向白芍:「你幾年生人,如今在府上又是做的什麼營生!」
「這……」
白芍不知該不該答,下意識地看向白芷,便聽楚月苒一聲呵斥:「回話便是,看做什麼!」
「是!奴婢……奴婢今年十六,是……是外院灑掃的,近日方才被調到這兒來打理花草……」白芷渾一個哆嗦,低下頭老老實實地回答。
外院灑掃,近日方才被調到這裏來,如何與周嬤嬤接。
便是周嬤嬤當真要害人,也只會放一個可靠的人進來,怎麼會找一個這樣膽小怯懦之人!
楚月苒握雙手準備再問,卻被楚敬威打斷:「好了!此事都已經這麼明朗了,你問這些沒用的做什麼!來人!」
外頭一下子湧進來好些個家丁,就圍在門口,楚敬威揮手:「把這個刁奴給我帶下去,好生審問!審不出來,我要你們的命!」
「慢著!」白氏面森冷,就擋在家丁的面前,便沒用一個人敢。
「相爺好大的威,事還沒有問清楚便要嚴刑拷打,怎麼,相爺這麼迫不及待屈打招?」
楚敬威也上前一步,單手指著白氏,言辭狠厲:「你這個毒婦,我還沒有問你的罪呢,得到你在這裏說,周嬤嬤是你的人,你也不了干係!」
楚月苒忍無可忍:「父親!便是大理寺辦案也是要將事前因後果問明白方可定罪,您如何能聽這奴才的一面之詞!」
後周嬤嬤也跪了下來,面冷靜:「奴婢冤枉,這丫頭剛進來沒多久,奴婢便使銀錢賄賂,那可真是蠢到家了。言之鑿鑿,發毒誓,奴婢也可,若此事當真是奴婢所為,定奴婢五雷轟頂而死,下十八層地獄,盡折磨!」
你發誓,我也發誓,你有說辭,我便與你一樣的說辭。
如此,若楚敬威還偏執一方,那便真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楚敬威單手指著白氏,看看又看看周嬤嬤,視線不停地游移,氣憤地大氣:「你……你們!好,你們主僕真是好啊!如今我這個一家之主便是連問罪都問不得了!」
他正氣憤著不知如何是好,裏頭又傳來賈玉娘氣若遊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十分委屈的樣子喊著:「相爺,相爺……」
面前這人便立馬收斂了所有的戾氣,一個回頭忙不迭跑了進去,便聽裏面聲哄著:「玉娘,玉娘你可還疼?你放心,此事我必給你一個代!」
賈玉娘只啜泣著:「相爺,你莫怪夫人,是玉娘不懂事……夫人乃是柱國將軍府之後,怎會行此卑鄙害人之事,玉娘賤命一條,不值一提,此事……便罷了吧,罷了吧……」
這話說的可憐兮兮,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似的,惹得楚敬威紅了眼:「你放心,此事絕不會草草了事,若不查個清楚,那些害人之人付出代價,我丞相府、我這個主君!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再出來的時候,楚敬威便徑直將周嬤嬤拎了起來,朝著門口站著的家丁怒吼道:「都愣著幹什麼呢,把人給我帶下去!審!」
白氏憤然跺腳:「相爺若如此不明十分黑白,我……」
「母親!」楚月苒連忙拉了白氏一把。
如今與正在氣頭上的楚敬威正面對立於們一點好都沒有,畢竟白芍那兒是言之鑿鑿的控訴,周嬤嬤免不了一頓罪。
但最重要的是儘快將事查清楚,越快,周嬤嬤的罪便越。
白氏知道自己有些不冷靜了,便看了周嬤嬤一眼,沒再說話。
楚月苒道:「白芍既有指控,父親要盤問,理所應當,只是,白芍指控是否是一面之詞,又是否有確切的證據,是不是也該審問一番?便是大理寺辦案,也是兩方都要關押,沒得只關一方的道理。」
被推倒在地上的周嬤嬤自顧自爬起來,端正地跪好了,扣頭道:「奴婢正不怕影子斜,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便是沒做,夫人儘管放心,奴婢不怕任何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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