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十六姐剛才說你和郡主的壞話呢!”年紀小的蕭家娘子仰著臉兒,憤憤的攥著拳頭。
蕭十五娘皺眉,以往與郡主不合,但在族中姐妹里,人緣很不錯。十六娘曾與甚是親厚,不曾想這姐妹誼,竟是如此單薄?
“十六娘心,小姑娘家家,面皮兒薄。哪里會真的記恨自家姐妹?”蕭玉琢笑著開口。
蕭十六娘說壞話,倒開口就替十六娘說好話。
周遭留意著的娘子夫人們,不暗暗點頭。這般氣度,就算是裝出來的,那也夠人心生欽佩了。
蕭家大夫人聽聞十六娘的作為,以及蕭玉琢的反應,將十六娘拉到暗,抬著指頭尖著十六娘的腦門兒,“平日里教導你的話,莫不都喂了狗了?你到了說親的年紀,那家中有郎君的夫人們都看著呢!你說壞話,反倒夸你,兩人高下如何?”
“我就看不慣裝相!”蕭十六娘憤懣不服,小臉兒揚的老高。
大夫人狠狠腦門兒,“就這一點兒,你就比不上!”
“誰比不上誰?”蕭十六娘愈發惱怒,“我就不稀罕跟比!”
大夫人還想再說教幾句,卻有旁的事將請走。
蕭十六娘站在原地,兩只手攥的的,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驕傲的咬著牙,不肯淚掉出來。
“你們都去捧的臭腳!不過是以為是蕭家的救星!早晚我要你們知道……”
狠狠的哼了一聲,將剩下的話刻在了心里。
蕭玉琢不知自己隨意一句委婉的話,倒旁人挨了罵。
被一群夫人小娘子們圍著,好不容易才出來。
竹香等在廳堂外,見便連忙上前,扶住的手,“聽說梅香傷了?”
蕭玉琢點頭,“人可抓到了?”
竹香沉著臉,表肅穆,“抓到了。梅香,沒事吧?”
自打竹香說了明磊落那一番話,梅香便看不順眼。不曾想,倒這麼關切梅香?
蕭玉琢深深看一眼,“回去再說。”
讓蕭家備了牛車,丫鬟婆子將梅香抬到牛車上。
竹香不乘馬車,不趁著梅香不能伺候,更不能排的時候在蕭玉琢面前邀寵,倒要守在牛車上。
梅香上車前就醒了,瞧見,冷哼一聲也不搭理。
回到景府,蕭玉琢才知道,竹香也了傷。
竹香去追那放冷箭之人,果然如猜測,那人為了羽箭的沖力夠大,埋伏藏之離窗口不足百步。
竹香追上那人,卻不是他的對手。
被對方所傷,還險些他跑了,幸而廖長生及時趕到,救了竹香,將那人擒獲。
“如今那賊人被廖長生給將軍了。”竹香跪坐說道。
蕭玉琢抿輕哼,“別又什麼都沒問出來,就人死了!”
門外忽而一聲冷笑。
景延年掀簾而,俊逸的面龐上帶著清淡的冷笑,暑熱未退的屋子里,霎時間就涼爽了。
幾個丫鬟怯怯的垂手退在一旁。
景延年提步來到蕭玉琢面前,垂眸俯視,“看來郡主對某的訊問十分不滿?”
蕭玉琢面不改,卻忍不住腹誹,這人耳朵真是長!不過剛說了一句,就他聽見!
“豈敢豈敢,郎君乃是羽林大將軍,郎君若是不懂訊問,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懂了。”
景延年瞇眼看,“郡主倒是會恭維人。”
“哪里是恭維,郎君莫要太謙虛!”蕭玉琢直白贊嘆,倒一屋子的丫鬟都不好意思起來。
景延年輕咳一聲,“原想著你若不放心,就將人給你,也好郡主親自審問。”
蕭玉琢聞言,眼睛一瞪,“給我?”
景延年似笑非笑的看著,“郡主以為如何?”
蕭玉琢打量他神,連忙擺手搖頭,“不行不行,我不過是宅婦人,如何做得了審訊的活兒?”
景延年微微瞇眼,未在多言。
果然是試探啊,蕭玉琢輕輕松了口氣,“不知郎君可問出什麼來了?”
景延年不急不慢,垂眸落在面前矮幾上,“一路走來,口難耐呀。”
蕭玉琢翻了個白眼,這人倒端起來,“香,去廚房看看櫻桃澆酪做好了沒有?也好郎君潤潤嗓子。”
景延年滿意的看了一眼,“抓住那人是個啞。”
“什、什麼?”蕭玉琢一愣。
“舌頭應當是多年前就被弄斷了。”景延年沉聲說道。
這全然在蕭玉琢的意料之外,驚愕的看了景延年半晌,咬牙切齒道:“那就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問不出來,還敢在這兒擺譜?
瞧見香奉著漆盤進來,漆盤的琉璃盞摞著鮮紅滴櫻桃,亮的琉璃折出不勝收的芒,澆在櫻桃上的酪白可,甘甜馥郁的香味逸散了滿室。
冷哼一聲,正要讓香把櫻桃澆酪撤下去,什麼都沒問出來的人有什麼資格吃的東西?
“但那人功夫路數出自大。”景延年突然又開口。
蕭玉琢的聲音卡在嗓子眼兒。
“也難怪竹香不是對手。”景延年木有戲謔的看著,看著本不顯山水的臉,一時間又茫然又驚詫,好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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