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縉沒想到,趙茯苓能說出這麼厚無恥的話。
他愣了下,一時沒想到怎麼反駁。
趙茯苓卻又開口,語氣溫和親近:“縉表弟,我與你親在即,便是我再好,是非輕重我還是能分清楚的。也不知道哪個長舌的故意說這些話,你誤會了我。不若你將來,我們與當面對質。”
趙茯苓這話說出來,一旁的迎夏臉突然大變。
宗縉卻沒說,只板著臉道:“對質就不必了,你心里有數就行。”
說完后,宗縉也不出門去,反在趙茯苓對面坐下。
他掃了眼攤在桌面上的賬本,道:“祖母你看的?”
“是啊!”趙茯苓頭疼的眉心,“我沒想到半月堂旗下有這麼多生意,看得我腦仁痛。”
宗縉視線從賬本上移,停留在趙茯苓眼睛上,意味深長道:“府中諸多弟兄,為了這些生意和賬本,都爭個頭破流。你倒是好,在福中不知福。”
趙茯苓立刻接話:“那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宗縉:“……我當然不要。”
做個閑散富貴爺有什麼不好,大樹底下好乘涼,他才懶得那腦筋。
趙茯苓看宗縉一眼,見對方甚至都側過去避嫌了,便忍不住笑了聲。
“你方才說的,是你七哥宗尤吧?我接了主之位,拿了賬本后,我看他的臉每日都是綠的。”
“是啊!”宗縉也不避諱,直言道,“你沒回來前,眾人都覺得我是最有希接手莊子的。所以他針對我,每件事都要高我一籌。”
趙茯苓接話:“只可惜,他越是冒頭,祖母就越是厭惡他。”
宗縉點了頭,神認真許多:“祖母不喜歡太拔尖,野心也明顯的人。”
頓了頓,他看向趙茯苓,“除了你。”
“為什麼?”趙茯苓翻了一頁賬本,好奇道,“就因為我是子,恰好是的親外孫?”
宗縉想了想,最后看一眼迎夏,道:“你先下去吧。”
迎夏還在因為方才的事后怕,聽到這話忙不迭的退出屋子,還掩上了門。
趙茯苓笑看著宗縉:“有什麼話要說,搞這麼神。”
宗縉坐正,看向趙茯苓問:“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你是真的想接手祖母的事業,完匡復劉氏皇室的心愿嗎?”
“不然呢?”趙茯苓指著桌上厚厚幾本賬本,說道,“半月堂的攤子這麼大,生意遍布各地,總不能就此不管了?”
宗縉搖搖頭,看著趙茯苓說道:“可我總覺得,你和祖母的想法不一樣。”
趙茯苓問他:“哪里不一樣?”
宗縉思索了片刻,皺起眉頭:“說不出來,但我總覺得你不是真心回來的。”
趙茯苓面不改道:“祖母和我要做的,都是把劉氏子捧上皇位,這有什麼真不真心的?你懷疑我,是因為我從小不在莊子里長大,只是個半途冒出來的外來者吧?”
宗縉聽到趙茯苓這話,立刻解釋:“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趙茯苓打斷他,眼角的笑意逐漸散去,神中帶了幾分審視。
“那你呢?宗縉表弟,你聰慧機靈卻一直藏拙,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現出紈绔子弟的模樣。難道,我還要因此懷疑你居心叵測嗎?”
這話宗縉大吃了一驚,他忙張的站了起來。
“苓表姐,你可別誤……”
趙茯苓截住他的話頭:“不用反應這麼大,按你的子,吃驚也不是這樣的,表演的有些浮夸。”
宗縉:“……”
他盯著趙茯苓,看了對方半晌后,又無奈的坐了下來。
“反正你肯定是誤會我了。”宗縉聳著肩膀說道,“什麼聰慧機靈的話,就當你是在夸我了。但故意表現出紈绔子弟什麼的,我不承認,我本來就是紈绔子弟,也無心搶你這個主位子。”
宗縉說到這里,得意起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莊子里的人,他們那些個人遛狗斗能玩得過我?我可是從小玩這些長大的。”
“我知道。”趙茯苓又出了笑意。
快速瀏覽著賬本,又翻了一頁,“若你真是有野心的人,我早就不留你了。”
宗縉子僵了下,不自覺的看向趙茯苓。
趙茯苓抬眸,瞥他一眼才說:“我沒有開玩笑,你是祖母的親孫子,除了我便是你最有當繼承人的資格。我這個人野心大,已經握在自己手中的權力,寧愿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于他人。”
“若你真有異心,我第一個除的就是你。”
宗縉看著趙茯苓艷的面龐,再聽著這番話,只覺得心中一陣膽寒。
想起之前死無全尸的宗盛,他忍不住問道:“宗盛是你殺的?”
“是我。”趙茯苓挑眉,“他和宗尤一起算計我,想要我的命,我為什麼不能反擊?”
宗縉皺起了眉頭,只覺得心中有些不適:“他……到底是我們的二哥。”
“小表弟,你覺得我像是什麼好人嗎?”
趙茯苓幽幽道:“他想殺我,我不先除了他,那就是在給自己留后患。”
宗縉瞬間無話可說。
這一刻,他恍然發現眼前的趙茯苓,還有另一副面孔。
雖然心中早就對宗盛的死有了答案,但親耳聽到趙茯苓說這些話,心中的覺卻還是不一樣。
宗縉看著趙茯苓問:“那宗尤呢?”
“他可是兩堰地區公認的半月堂主,你看他像不像要放過我的樣子?”
宗縉皺起眉頭:“至現在,他也沒有對你做什麼。”
“等他對我做了什麼,一切就都晚了。”趙茯苓看他一眼,“我心里是怎麼想的,你現在也知道了。要不要去提醒他,你自己看著辦。”
宗縉聽到這話,臉有些難看。
趙茯苓卻不再和他說什麼,只道:“對了,你把迎夏帶過去伺候吧。”
宗縉愣住:“什麼意思?”
“賞你個丫頭。”趙茯苓輕描淡寫道,“我這里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背主的人,之前已經給過機會了。”
宗縉眉頭擰了一個團:“只是個消息而已,還是我強迫說的……”
趙茯苓不為所:“要麼你帶走,要麼我賜死!”
宗縉氣得臉鐵青,最后冷哼一聲,轉甩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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