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見琉璃已經提著一條手臂長短的小蛇過來了。
“娘子你看,這里居然有蛇!不過個頭有點小。”
杜逸嚇得連忙抱了顧采薇的胳膊。“……怎麼抓蛇呀?就不怕被咬嗎?”
“只要抓住蛇的七寸,那它想咬你都咬不到。”顧采薇笑瞇瞇的說道,“不過這也是一項技巧,以后我慢慢教給你。”
“我才不要學呢!”杜逸趕搖頭,“我學這個干什麼?又沒什麼用。”
“這可的不一定。”顧采薇一本正經的糾正他,“人活一輩子,誰知道自己以后會去到什麼地方、遇到什麼事?一些諸如抓蛇、趕蛇的技能,學了對你也沒壞,以后在關鍵時候或許還能救你一條命,所以學學好的。”
杜逸小一撅。“可是這個東西好惡心。”
“那你就說得更錯了。”顧采薇忙又搖頭,“蛇是這世上最漂亮的東西了。你看它的外皮,紋路錯落有致,鱗片閃閃發,而且形靈活,對外界的一切知力都極強。蛇上又到都是寶,蛇皮蛇膽蛇骨都能藥。當然,最關鍵的是——蛇好吃啊!而且大補!可惜的是今天咱們的飯都吃完了,不然我真想現在就把這條蛇給皮烤了給你吃。”
聽說到最后,杜逸終于不害怕了。“搞了半天,你的重點還是落在了吃上。”
“那還用說?在我眼里,所有的東西只有能吃不能吃兩種,能吃的又分好吃不好吃、怎麼做更好吃。”顧采薇笑嘻嘻的說道。
杜逸小腦袋一扭。“你這小娘子真可怕,看到什麼都想吃!”
“真的,蛇很好吃的,等你吃上一回,肯定就會想吃第二回,再以后就罷不能了!”顧采薇連忙他呼呼的小臉蛋。
“那也等真吃上再說吧!”杜逸小聲咕噥。
到頭來,他果然還是被顧采薇的一通歪理說服,心甘愿的認輸了。
杜雋清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他默默的轉開頭去。
琉璃此時還興沖沖的拿著這條不停在手里扭掙扎的蛇。“娘子,現在這條蛇怎麼辦?咱們帶回去當晚飯?”
“可以啊!不過現在就一條,剖洗干凈就沒多了,都不夠我們一人兩口呢!要是再多來兩條就好了。”顧采薇低聲嘆。
話音剛落,就聽到阿忠又一聲喊:“天,怎麼又來一條蛇!”
“娘子,我抓蛇去!”琉璃一聽,趕又興沖沖的跑了過去。
但接著,就又聽到跟隨過來的仆從們開始此起彼伏的,一個個的臉全都嚇得慘白一片。
顧采薇見狀,立時面一冷。“就算春暖花開,冬眠的蛇都出了,那它們也不至于向咱們這邊傾巢出吧?蛇也都是有靈的東西,它們輕易本不會往有人的地方來。”
杜雋清和杜逸父子倆聞言,他們的臉也都一沉。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是有人故意往我們這里放蛇的?”杜雋清冷聲問。
“這個還用說嗎?”顧采薇冷哼,連忙抓住杜逸的小手塞進杜雋清手里,“你看著阿逸,我去幫忙!”
就連忙出腰間的匕首,往另一邊去了。
被給扔在后頭帶孩子,杜雋清的臉又有些難看。杜逸則是看著顧采薇大步走到蛇出沒的地方,揮手就是一把將那些到流竄的蛇給捉在手里,那蛇立馬就不了。把這個扔進琉璃提著的簍子里,立馬再去抓下一條,然后再扔。作干凈利落,一會的功夫就抓了三四條,他眼底就浮現出一抹艷羨。
再回頭看看和自己一樣傻站著的杜雋清,他忍不住低聲說了句:“阿爹,我突然覺得我們好沒用。”
杜雋清一臉平靜。“你心里這麼覺得就行了,不用說出來。”
杜逸就又扁扁。“可是,咱們真不過去幫忙嗎?咱們兩個大男人,讓兩個小娘子保護在后,這樣不大好吧?”
“我不會捉蛇。”杜雋清沉聲說道,“你也不會捉,所以我們就算過去了,那也只能給們添。所以,現在我們乖乖的站在這里不,那就是給們幫忙了。”
“你說的也對。”杜逸小腦袋一點,“可為什麼我心里還是覺得怪怪的?”
其實他心里也怪啊!杜雋清心里暗說著。
想他堂堂長寧侯,好歹也是侯府里的頂梁柱,府上的任何事到他手上,他都能迅速給出決斷。可是現在……他在野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娘子四跑著保護他們,這種事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他突然覺得自己居然連個小娘子都比不上!這種覺真不好。
而那邊,顧采薇和琉璃還有大黑兩人一狗互相配合,可算是將這一批貿貿然闖的蛇都給抓了起來。
“我的天!娘子你看,居然有這麼多!”等抓完了,琉璃連忙把簍子提過來給顧采薇看。
顧采薇輕輕一笑。“這麼多,足夠我換著花樣做好多菜了,這也不錯!”
但就在這個時候,黑風突然又放聲大起來。琉璃一抬頭,立馬雙眼圓睜。“娘子小心!”
顧采薇也聽到一陣細微的風聲從后席卷而來,一扭頭,就看到又外形五彩斑斕的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后,正對張開吐出紅紅的信子。
現在抓匕首都已經來不及了,顧采薇連忙手去擋,然后大喊:“琉璃,拿我的匕首!”
琉璃趕抓起匕首出來,一刀將這條蛇給劈兩半。只是,這也不能阻止這條蛇一口咬中顧采薇的胳膊。
“阿娘!”
見到這一幕,杜逸嚇得小臉慘白,他連忙大一聲,就甩了杜雋清的手大步跑過來。杜雋清也眉心擰,他也趕邁開腳。
此時琉璃劈完了這條蛇后,毫不敢懈怠,忙又主向后方另一條蛇追擊過去。
顧采薇則是形一,直接倒地。
杜雋清雖然晚出發,但他人高長,竟然先杜逸好幾步來到顧采薇邊。他連忙想要把這個小娘子給扶起來,沒想到顧采薇立馬搖頭:“你別我,得越劇烈我的毒素流竄得越快。現在,你趕給我撕開服看看傷口。”
杜雋清毫不猶豫的點頭,就也拿出佩刀,直接將的袖給劃開,頓時出藏在里頭的雪白臂膀。
只不過,這一段原本細無暇的臂膀上現在卻多出來一個深深的咬痕,上頭還沁著一滴烏黑的毒,就連咬痕四周圍都開始跟著烏黑紅腫起來。
杜雋清見狀,他的眼神立馬變得黑沉沉的。
“現在,先用東西在被咬傷的上方一指長的位置扎上一帶子,好延緩流通的速度。”顧采薇低聲說道。
杜雋清就再往破碎的袖上劃了一道,劃下來一條長長的綢布,給系在傷口上方。在顧采薇的指揮下,他將帶子系得松適中。
此時杜逸才終于趕到了。當看到顧采薇的傷口,他立馬眼圈一紅,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來給你吸毒!”他哭著撲過來。
“攔著他!”顧采薇立馬就說。
杜雋清一把把兒子給拉到一邊,顧采薇才虛弱的說道:“咬中我的是一條五步蛇,這蛇毒極強,你們要是直接口對口的吸毒,那不僅不能把我上的毒給吸出來,反而你們也會跟著中毒。”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眼睜睜看在你死在我面前嗎?”杜逸哭得更傷心了。
顧采薇勉強角一掀。“那你就想太多了。我才活了這麼些年,要是就這樣死在一條蛇下,那多丟人現眼?”
說著,又對杜雋清吩咐:“找一塊氣好的布,蒙在傷口上,再找一個里沒有破損生病的人來給我吸。”
“好。”
杜雋清立馬點頭,就將擺一,直接在里上割下來一塊輕薄氣的紗,然后蒙在的傷口上,就開始一口接著一口的吸。
他吸了足足有十多口,從顧采薇傷口里冒出來的黑才終于沒那麼深了。
“接下來呢?”他又問道,已經把顧采薇腰間的荷包給摘了下來,“你這里應該有蛇藥吧?”
顧采薇點頭,指揮他找出來一粒黑乎乎、只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藥丸:“這個分兩半,一半服,一半弄碎了外敷。”
杜雋清當即將藥丸掰開,一半送進他里,另一半他送進里嚼了嚼,然后吐出來給敷在傷口上。
“喂,你……”
顧采薇見狀,臉一變,趕無力的低。可杜雋清這次做事居然這麼麻溜,都才說了兩個字呢,他就已經把事都給辦完了!
眼看著這個男人都已經開始一圈一圈的給纏傷口了,才無奈說了句:“邊上就有水,你至于用嚼嗎?”
杜雋清綁好了繃帶,他才抬眼看。“能多爭上一刻是一刻。”
顧采薇無力撇。
杜逸頂著兩只哭得跟小兔子一樣的紅眼睛蹲在一旁,聽到這話,他也趕點頭:“阿爹說得對,能多爭上一刻是一刻。不然,誰知道你會不會……”
他又心疼得想掉眼淚了。
看看眼前,雖說杜雋清已經及時過來給清理毒素、然后上藥了,可是顧采薇的還是虛得本爬都爬不起來,臉上的也迅速退去,現在只剩下一臉的蒼白虛弱,看得人心疼得不行。
從出現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弱的樣子!
等到給顧采薇包扎完了傷口,琉璃才終于回來了。
“娘子,這些蛇也被我和黑風趕走了。不過,現在一共來了三批蛇,一批比一批更毒。以防接下來還會有這樣的毒竄出來,咱們還是趕走吧!”
“的確,這個地方我們一開始就不該來!”杜逸紅著眼睛低。
杜雋清則是面微沉,他一把將顧采薇抱起來。“走吧,回府。”
一行人歡歡喜喜的過來,走的時候卻如此匆忙抑。
把顧采薇送上馬車后,杜逸都沒有再騎馬,而是跟著爬上車。“我來陪著你!”他抓住顧采薇的手說道。
顧采薇勉強扯扯角。“好啊!”
只是現在著實無力,只能勉強的應和他一下,就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杜雋清騎著馬在前頭領路。聽到馬車里杜逸斷斷續續的泣聲,他的面也沉下來。
出來走了半個多時辰的路,被他們快馬加鞭,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回到了侯府。
馬車剛剛停穩,杜雋清就跳下馬,又把顧采薇給抱下車送回房里。一邊走,他一邊吩咐:“去請太醫過來!”
滿院子的丫鬟小廝們見狀,他們都嚇得不輕,趕答應著去了。
被他抱在話里一路顛簸著,沉沉睡去的顧采薇又醒了過來。無力的睜開眼,就見杜雋清正在小心的放在床上。還有杜逸,小家伙在床沿眼的看著,眼底還有兩汪淚珠在來回滾。
顧采薇正想和他說點什麼,杜雋清已經打斷了。“你好好休息,這里有我們。”
顧采薇也的確渾無力,也就閉了。
杜雋清見狀,他又轉呵斥。“把今天隨我們一起出去的人、還有之前準備車馬各種用的人都給找過來!”
府上的人聞言,趕又去找。
在等人的時候,杜逸又拉拉杜雋清的手。“阿爹。”聲可憐兮兮的,還帶著哭腔。
杜雋清低下頭,就聽他問道:“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當然不會有事。”杜雋清頷首,“你沒見上的蛇毒都已經清得差不多了嗎?還隨帶了蛇藥,那就萬無一失了。”
“可我還是害怕!”杜逸說著話,小小的都開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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